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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阮喬捏了三下,一二三,學人精!
一二三四,哈,秦濯跟他較勁竟然捏了四下!
兩人你一下我一下往上累加。
又輪到阮喬的時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呃,剛才捏到幾來著?
秦濯感受著掌心想落下又顫顫巍巍不確定的手指,忍不住笑了。
阮喬:「……我看你是不心慌了。」
啪嗒把手抽走,秦濯嘴角的笑還掛著,笑得阮喬臉上冒出熱氣。
他就是個笨蛋,被人抓著又揉又捏吃豆腐,最後還沒把數數清楚。
啊——他一定是為了緩解病人術前緊張才會配合這麼無聊的事吧。
檢查結果出來,秦濯眼睛和身體的各項指標都符合手術。
鬧歸鬧,阮喬臨走前還是把人叮囑一遍,早點休息啊,要吃飯,等等醫生都說過的話。
最後他說:「秦先生,我不會給你丟人的。」
秦濯知道他指的是畫展,笑了笑說:「我會親眼見證你成功。」
-
第二天,阮喬比秦濯說的十點鐘手術提前了一個多小時到,他背著畫具,準備等秦濯出來後今天也在病房工作。
病房裡沒人,阮喬便去秦巍辦公室,發現秦巍也剛從外面回來。
「秦醫生好,您見秦濯了嗎?」
秦巍看見阮喬愣了下,無奈扶額:
「你們兩個啊……」
阮喬奇怪問:「怎麼了秦醫生?」
秦巍:「我剛送小濯進手術室。」
「不是十點才開始嗎?」阮喬詫異。
秦巍笑了笑沒說話。
角膜移植手術真正開始的時間是八點,預計要兩個小時完成。
秦濯知道等人的滋味不好,便直接和阮喬說十點,等人來了,他也剛好出來。
誰知道阮喬也提前了這麼早到。
「不用擔心,」秦巍安撫阮喬,「我們反覆確認過風險才會給小濯動手術,你去病房等他吧。」
阮喬無法,他也不能現在扒開手術室的門罵秦濯一頓。
虧他昨天很晚才睡,就為了想出一通既平淡又充盈的祝福詞,結果,根本用不上。
等人的時間總是漫長。
阮喬心情煩躁的時候就會不停翻自己以前的畫。
出門時他猜到可能會等得焦灼,隨手拿了很大一疊以前的畫稿,開盲盒一樣。
看起來是大一時期的畫。
有的人看見黑歷史可能想挖個坑埋了。
阮喬不會,他會覺得我現在進步可真大。
一張,兩張,阮喬翻看,手指突然頓住,看見了那張他最初畫的秦濯……
雖然知道手術最差的結果就是沒能復明,但阮喬還是心焦,腦補出一堆醫生聽見要打他的奇怪事故。
他抱著畫板唰唰唰發泄心中的不安。
終於在十點過一刻的時候,秦巍和一個護士推著秦濯回來。
其實局部麻醉用不上這麼大架勢,只是角膜手術後不能提重物不能彎腰,就直接把人給推回來了。
秦濯雙眼蒙著紗布。
阮喬使勁看,看不出個所以然,又緊張看向秦巍:「秦醫生,怎麼樣?」
秦巍笑得平和:「放心吧手術很成功,慢慢恢復就好。」
「謝謝秦醫生!」
阮喬開心地抿住嘴唇。
這個過程他熟悉,兩天拆紗布,最慢一個月角膜會褪去水腫恢復視力,快的話也許十幾天就能看見人。
「秦濯,疼不疼啊。」知道是廢話,阮喬還是想問。
趴在床
邊,細聲細氣的。
秦巍捋捋頭髮,假裝抬頭看天氣出去了,把門給人關好。
難怪秦濯那麼瘋,阮喬乖起來啊,那股討人喜歡的軟乎勁兒真能讓人疼到骨子裡。
秦濯伸出沒輸液的那隻手:「好疼,阮阮。」
嗓音聽起來有些干,阮喬碰了下秦濯的手就要離開:「喝點水吧。」
秦濯卻抓住人就不鬆了:「不喝。」
阮喬:「……給你拿了水我就回來。」
秦濯把人牽得更緊:「不。」
唉,阮喬不和剛做完手術脆弱的三十五歲大朋友計較,直接坐在床邊。
兩人誰都沒說話。
越是近鄉越是情怯。
只有交融在一塊的指尖知道周圍在慢慢升溫。
過了一會兒阮喬沒話找話說:「譴責你,連手術的時間都說不對。」
秦濯勾了勾阮喬手心,溫聲說:「不想讓你等那麼久。」
「才不會,」阮喬看了眼自己攤開的畫板,「我這麼厲害,都快畫完一幅畫了。」
「原來阮阮這麼厲害啊,」秦濯帶著淡淡的笑,語氣聽著就不像相信人的樣子,調侃說,「提著心還能工作。」
阮喬:「巧了,我這幅畫就叫忐忑。」
「啊,」秦濯又有點失落,「原來阮阮拿我當工具人。」
阮喬:「……」
這人現在變得好難纏!
不過阮喬沒想到,這才僅僅是個開始。
前五年自理能力一流的秦總突然變身復健困難戶,盲杖幾乎是不會用了,去哪兒都是阮阮——阮阮——阮阮——
聽得阮喬想改姓。
正常男人誰想被叫軟啊!
阮喬面無表情牽著秦濯走到衛生間,秦濯要是再敢說別的要求,他背起小畫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