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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突然逆轉的氣氛讓秦濯回神。
他愣了愣,大概猜出阮喬在幹什麼後,無奈地拿出紙巾幫他擦眼淚。
怎麼這麼笨啊。
這是重逢認出阮喬後,秦濯第一次主動碰他。
指腹捏著下巴,這一次秦濯已經能準確找到他的位置了。
紙巾一點點吸掉咳出的淚水。
秦濯卻像被施了魔法一樣不捨得拿開手,指腹輕輕在阮喬臉頰上蹭了一下。
他輕嘆一聲:「你不要離我太近……」
阮喬已經止住咳嗽,眼前還飄著未散的煙霧。
他問:「為什麼?」
秦濯垂下眼睫,像是害怕和阮
喬對視,他說:「我怕有一天……」
有一天我會忍不住,忍不住重新把你拉到我身邊。
「阮喬,也許看起來我好像變了很多。」
變得做事不再出格,尋求法律,變得心胸寬廣,不再有仇必加倍報,變得拿得起放得下。
但只有秦濯自己知道,他內心的瘋狂從沒有消減。
在分開的這些年,他無數次想把阮喬抓回來,好的壞的阮喬都得是他的,瞎了他也有一萬種方法把阮喬留在身邊。
誰敢碰阮喬,誰敢和他搶阮喬,他都要送他們下地獄。
這些念頭就像斬不盡的野草,殺不死的凶獸,他以身為牢也只能堪堪把其困在其中。
甚至就在重逢後,這些邪惡的念頭就同得到滋養般叫囂得更加狂烈。
他怕有一天忍不住,讓它們掙脫,吃掉阮喬。
唐禮這些年很多次感慨,說他越來越像善人了。
可秦濯知道,他就是個惡人,他的惡劣刻在骨血,他是淤泥中長出來的冷漠,即使披著潔白的皮也藏不住心底的黑暗。
人可以頓悟。
但惡人真能向善嗎?能嗎!
他自己都不知道。
零散的隻言片語,無頭無尾,阮喬卻聽明白了。
他緩緩眨了下眼睛,眼前的水汽還有些模糊。
他認真看著秦濯的眉,秦濯的骨。
「秦濯,上次和你說我去過很多地方,其實沒有說完,我還做過很多大膽的事。」
「你知道藝術很多時候是瘋狂的,有的藝術家會吃致幻劑尋找靈感。」
感受到秦濯指尖一僵,阮喬笑了笑說:「當然我不會那麼瘋狂。」
「我蹦過極,跳過傘,爬過珠峰,雖然最後沒有成功。」
「那次遇上暴風雪,我們小隊差點死在那裡。」
他握上秦濯的手腕。
「很多人不理解探險家,不理解玩極限運動的人,覺得他們在作死。」
「以前我連公園的過山車都不敢坐,我覺得萬一掉下來怎麼辦呢,就這麼死了多虧啊。」
「可後來又想,如果本身就不喜歡過山車那也算了,可如果喜歡呢?人一生如果一直循規蹈矩,從不敢去碰那些絢爛危險的想法,是不是也很遺憾?」
「我變得越來越大膽,嘗試那些以前只敢想想的事情。」
阮喬將幾息後已自動熄滅的雪茄放下,牽起秦濯的手落在自己脆弱的脖頸。
「秦濯,你知道我在那些生與死的邊緣在想什麼嗎?」!
第49章 所有的真相
秦濯的虎口卡在阮喬精緻的喉結上,頸側動脈貼著他的指紋一下一下跳動。
鮮活有力,震耳欲聾。
這樣一種近乎獻祭的信任,讓他從指尖一直顫到了心頭。
阮喬在那些生與死的邊緣在想什麼?
秦濯垂著眼,他捨不得放手,又不得不放手。
手是慢慢拿開的,粗糲的指腹寸寸划過頸側然後離開。
秦濯的聲音很淡:「我沒有興趣知道,以後也不要再做危險的事了。」
阮喬依舊仰頭看著面色持重的男人:「沒有興趣知道,還管我做不做危險的事。」
秦濯微微側開臉說:「你不要任性。」
放在以前,阮喬真的很討厭這句話,什麼叫任性,憑什麼他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他年紀小所以想什麼就是任性了嗎?
但現在阮喬理直氣壯說:「我就任性。」
軟硬不吃的小傢伙像一隻柔軟的觸手,讓秦濯推不開也碰不得。
他心裡不舍地嘆氣,面上卻冷冰冰說:「你只是在年紀比較小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人,所以才沒忘掉。」
「又加上回國知道眼睛的事,多種情緒干擾才這樣不理智,我不會陪著你胡鬧的。」
聽著是有理有據,阮喬繃著下巴站起來說:「我不喜歡自大的膽小鬼。」
自大地替他做決定,膽小地害怕未來變數。
一向殺伐決斷的人被說膽小鬼也不反駁,只「嗯」了一聲。
「秦濯,老實告訴你,我市場可好了,找我的男孩女孩個個都優秀著呢。」阮喬開始啵啵輸出。
秦濯還是一句:「嗯。」
阮喬氣得想翻白眼:「哦對,像傅總這樣三四十歲的成熟男人也不是沒有。」
「阮喬。」秦濯的聲音略帶警告。
阮喬才不在乎,下了最後通牒:「反正我是沒有什麼耐心的,秦濯,我只給你五天時間。」
「這麼簡單的問題,你要是五天都想不明白,那可真是……」
他以前不會罵人,現在也不熟練,更不捨得罵秦濯。
最後憋了句:「那可真是……沒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