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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濯哥,我喜歡了你多少年,我知道你心冷,可是這麼久了,再冷的心也能捂化了吧。」
秦濯沒有說話。
白顏不知道,他的心不需要捂化。
因為那裡早已不是冰封的荒原一片,那裡開滿了熱烈的玫瑰,再容不下其他。
「白顏,」秦濯說,「我以前拒絕你是因為不會愛,現在拒絕你是因為懂了愛,你明白嗎。」
「你喜歡天真爛漫那一款是不是?我也可以啊。」白顏聲音變得青春跳躍,「濯哥,濯哥濯哥濯哥。」
「你喜歡什麼樣子我都可以的。」
秦濯無奈地笑了。
不知道笑白顏,還是笑他自己。
在阮喬離開後,他讀了那篇《小王子》。
像他們,又不像。
以前秦濯也以為,是他的小玫瑰日復一日才馴養了他。
但其實,哪裡需要日復一日,從一開始就不一樣了。
在他們見面第一天,如果換成別人賴著不走,秦濯也許早就叫大堂經理,但他沒有。
後來阮喬的一嗔一怒,那麼多虎口拔鬚的事情,換成別人這樣「天真無畏」,秦濯早就讓唐禮把人打發走,可他卻越來越喜歡阮喬。
阮喬曾經問,如果有一個更可愛更漂亮更合他心意的人出現,他會不會喜歡,他當時給了很差勁的答案。
他以為愛就像程序一樣可以打分,符合條件一,加一分,符合條件二,加三分,那自然也是可以替換的。
可他錯了,一切從一開始就不一樣了。
白顏心口發苦:「你不是說過,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嗎?」
秦濯垂著眼睛,良久對聽不見他道歉的人說:「我錯了。」
也許冥冥之中那就是他們的註定。
愛是一門玄學,事後人們可以從各個角度分析它,什麼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性格互補,但是它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可替代。
起初,白顏並不死心。
他還是時常去陪秦濯,甚至安慰自己,在不在一起做不做一些事情又有什麼差別呢,總之現在是他在秦濯身邊。
秦濯並不趕他,甚至還會主動和他說話。
只是講的話全部和一個人有關。
秦濯說,阮喬其實特別膽小,蒸大米時不敢靠近高壓鍋,總害怕爆炸。
還很要面子,出去吃飯總不肯點已知好吃的菜品,總要探索奇奇怪怪的新菜,結果就是很難吃也憋著不說。
他還喜歡擁抱,特別粘人,但每次撩起火又裝困,耍賴說明天還有早課,氣人得不行。
秦濯講起這些,永遠是溫柔的,低醇的聲音動人心弦。
可對白顏來說卻是凌遲。
日復一日,他沒有打動秦濯,心卻越來越死。
「他到底有什麼好的……」
那些瑣碎的小事,白顏覺得自己都可以做到。
阮喬哪裡好,秦濯覺得太多了,他說不完。
也不需要說。
「所以你永遠都不會放下他嗎?」白顏憂傷地問。
秦濯的沉默就是回答。
沒有人在被那樣熱烈地愛過後,還能夠遺忘。
「可是你們永遠不會見面了。」
秦濯永遠不可能把失明的壓力加諸在阮喬身上。
「嗯,」他說,「永遠。」
他的寶貝要一直自由地飛,飛去更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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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所望。
阮喬在國內度過大四後成功申請到巴黎美院的碩士。
兩年後,碩士畢業,伊恩強烈建議他留在法國發展,但阮喬婉拒了。
距他第一次離開京市已經過去五年。
五年後,新銳畫家阮喬再一次踏上這片土地。
第44章 遲來的糖
「喬兒!」
「喬喬——這邊!」
三個風格不同但放人群中都很亮眼的男人,在接機口盯著同一個身影。
從通道出來的青年穿著藍色oversize款衛衣,懶洋洋地推著行李箱故意磨蹭,東瞅瞅西看看,假裝找不到人。
可嘴角壓不住的兩粒酒窩早就長了小翅膀。
「喬喬!」
「瞧瞧哪啊,人家都瞧你們呢。」阮喬走過來笑著說,欠欠的樣兒不見一點生分。
可其實距離他上一次見到室友們已經過去快一年了。
時間就是這麼神奇,當過了某個節點後就像開了加速器一樣讓人措手不及。
陸然雖然還穿著大大咧咧的運動裝,但人家已經是小老闆了,兩年前大學畢業,一邊幫家裡小廠做做系統,另一邊自己開了家拳館。
春生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踏實,穿著柔軟的白襯衣,在一家網際網路大廠當程式設計師。
三人裡面變化最大的要數喻肆。
大四阮喬和喻肆聊過一次,之後他去了巴黎,喻肆則留在了國內。
曾經騎大摩托的白毛酷guy,現在在家裡的公司獨當一面,穿著休閒款西裝,發間挑染的灰色是酷哥最後的倔強。
如今四面相對,總有種恍如昨日的錯覺。
「喬喬,太好了,還以為要等很久才能見面。」春生挽著阮喬,四人一起往停車場走。
阮喬會回國的確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讀研這兩年阮喬出奇地忙碌,他被伊恩重視,帶著出席了很多大型畫展,參加的比賽更是不計其數,期間阮喬的畫技突飛猛進,拿的獎項也不少,被媒體毫不吝惜地稱為新銳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