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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他當然知道阮喬喜歡自由,他覺得自己沒有混帳到非要強關一個少年人的地步,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一直知道他和阮喬兩情相悅,他只是需要幫助寶貝認清內心,說開他們的誤會。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在他預期之外。
阮喬的身體肉眼可見地虛弱下去,對他的生理性抗拒更是與日俱增。
這一刻秦濯才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徹底失去自己的寶貝了。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
「寶寶,喝點粥吧。」
秦濯在門外站了很久,直到於毅把一碗藥膳端來他才進去走到床邊。
「我餵你好不好。」秦濯動作不算熟練地吹著粥,眼
中是濃到化不開的擔憂。
阮喬只淡淡看了一眼:「你在這裡,我吃不下。」
秦濯動作一滯,控制著力度才沒有把白瓷勺捏碎。
如果在之前,他一定會把人抱懷裡半強制半好聲地哄著餵下去,但現在秦濯卻不敢了。
他只想阮喬能好好吃一頓飯。
秦濯放下清粥,轉身離開。
守在門外的於毅似乎已料到這種情況,斟酌說:「秦總,我看小阮先生是積鬱在心,這種情況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暫時沒有別的法子,您要是知道根源,不如從根源上……」
剩下的話於毅及時咽下,秦濯陰鷙的神色讓他不敢再多說。
秦濯又何嘗不知道阮喬的根結在哪,可是他能怎麼辦,難道放任阮喬和喻肆那個小子去巴黎雙宿雙飛嗎?
再難搭的系統秦濯也做過,可是眼下的難題卻讓他束手無策。
他想讓阮喬開心,他也不想失去阮喬。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慢,每一秒都是對兩人的折磨。
秦濯親手做的那架鞦韆阮喬一次也沒有坐過。
他就只是靜靜地趴在窗邊。
看小鳥,看天上的雲,和風中的蒲公英。
似乎連看石榴奔跑的目光都帶著羨慕。
一個總閒不住愛搗鬼、笑起來有酒窩的小朋友,終於變成了一個被鎖住的人偶。
秦濯指甲掐進了掌心,這才知道心如刀絞從來都不是一個誇張的說法,看著阮喬無聲無息地難過,他連呼吸都是疼的。
可是他該怎麼辦,他根本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從來果決的男人選擇了逃避和拖著。
也許拖著拖著寶貝就想開了,就恢復了。
他不能失去阮喬。
秦濯的疲憊和煎熬來自身心雙重,秦氏的事務從來都不輕鬆,他也不敢對阮喬掉以輕心。
如果之前秦濯還相信阮喬不會傷害自己,現在他不安的時候卻越來越多。
但是他不能再找人來看著阮喬或者裝監控,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他只能儘可能多地在能看見阮喬但又不太近的地方辦公。
連石榴都比他更有機會親近阮喬。
晚上,秦濯開完一個很長的跨國會議,結束後去臥室看阮喬,幾乎不下床的人卻不在了。
秦濯瞬間如墜冰窖。
「阮阮!」
「阮喬!」
空蕩蕩的別墅迴蕩著他的聲音。
也只有他的聲音。
秦濯慌了,第一反應是衝下樓,也許連他的潛意識都知道,阮喬遲早是要離開的。
秦濯繞著別墅小院的柵欄跑了一圈,山頂夏夜很涼,他卻急出一身薄汗。
直到檢查過沒有被打開的痕跡,阮喬的身體條件也不可能翻越過去,秦濯這才閉眼暗罵自亂方寸,哪有臥室找不到人率先沖向大門的。
他回到房間,又叫了幾聲沒有回應。
一間間找去,最終在浴缸找到了人。
看見阮喬雙眼緊閉胳膊垂在水下的一刻,秦濯呼吸都停止了。
下一秒他才反應過來,清澈的水裡,寶貝只是睡著了。
「寶寶,別在這兒睡。」
秦濯的心悸還未平復,摸到阮喬帶著溫度的肩頭,好像又回到了人間。
阮喬清醒的時候對他總是抗拒的,秦濯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碰過眼前人,他都不知道阮喬本就單薄的骨骼已經清瘦成這樣。
阮喬轉醒時第一眼就看到秦濯的手在他身上。
目光聚焦後哂笑:「秦先生又想來嘗試了。」
秦濯疲憊地嘆了口氣,鬆開手。
他看著燈光下因為消瘦反而更有破碎美感的少年,清冷的目光隱在水汽後宛若一對琉璃。這樣漂亮的小朋友毫無遮擋地出現在面前,但凡一個男人都無法抗拒。
但秦濯此刻卻沒有任何一點非分之想。
他只是在想,他的寶貝瘦了。
要多難過才會吃不下飯。
夜裡餓嗎。
秦濯很久沒去公司不算小事,圈子裡生意來往多的自然知道幾分。
他們給秦濯發消息,秦哥,栽了吧,老房子著火是刺激,沉浸體驗爽爽得了,不至於不至於啊。
還有人給他發其他鮮美少年的乖巧照片,甚至有一張很像阮喬。
這些信息秦濯都沒理會。
也許在一開始
,他也以為自己只是沉迷這個小孩的皮囊無法自拔,只是他忘了他從沒有這樣熱衷於聲色過。他沒看見那些被性掩蓋的愛,所有的瘋狂和失控都只是因為把這個人疼到了骨子裡才想和他日日夜夜。
現在他的心裡只有疼,怎麼捨得在這種時候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