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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但那句話說得挺對的,失戀讓人成長。

    他是時候要學會去獨自面對這個世界了。

    阮喬到了大梁山才發現,這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大梁山是真的大啊。

    光是爬到半腰的民宿就去了大半條命。

    主要是背得乾糧太多,來之前老師就打好預防針了,大梁山風光俊美,非常原始,沒有過度開發,能有一家民宿就很不錯了,吃住條件同學們是別指望了。

    只不過等同學們真的到達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不是破得令人害怕,是太新了。

    民宿從外面看很破舊,但裡面打掃得格外乾淨,床墊也是非常優質的席夢思,床單被罩有淡淡的太陽味,潔白得仿佛從沒有人用過。

    帶過好幾年隊的老師虎軀一震:「這兒要被開發了?」

    老闆哈哈過去:「好久沒裝修了,搞一下子嘛。」

    大家都長舒一口氣,本身都做好艱苦奮鬥的準備了,結果條件這麼好,飯菜也香,真稀罕。

    可能今年風水好。

    安頓好後,下午老師帶著大家出去,約好集合地點後各找地方寫生。

    阮喬選了一處有金葉女貞盛開的秀麗小山坡。

    擺好畫架沒畫多久,一個小石子飛他身上。

    「你還有閒情逸緻畫畫。」

    阮喬擋了下,他沒想到季馳竟然也參加了夏令營。

    男生臉色不善,唇上還能看到傷口縫合的痕跡。

    想到上次喻肆下手挺重,阮喬問:「你上次磕得恢復好了嗎?」

    卻不知這句話哪裡惹到季馳,他眉毛一豎厲聲問:「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呢?」

    阮喬嘆口氣:「季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直都希望你能過好的。」

    季馳臉色難看,逼近問:「我

    怎麼過好?我爸被你爸害死了,我怎麼過好?!」

    阮喬輕聲說:「季馳,我也失去了爸爸。」

    「你失去了爸爸,你媽多疼你啊,連你毛衣都是親手織的,我呢?我媽改嫁後家裡就沒一個把我當人看!」

    阮喬不知道季馳為什麼情緒突然失控,但聽他說起家中變故還是心有不忍。

    「你可憐誰呢?你裝什麼裝!」

    季馳心裡莫名狂躁,自從阮喬爸爸害死他爸,他就一直恨阮喬,巴不得他比自己過得更慘。

    可是阮喬有一個疼他不改嫁的媽,還有把他當眼珠子護的朋友,憑什麼?

    憑什麼一個殺人犯的兒子能得到這些?

    他想盡各種辦法欺負阮喬,想看他崩潰。

    但他從來不怨恨,他把弄髒的衣服洗淨,把撕壞的書粘好,他還是能笑得天真無邪,笑得那麼好看,憑什麼?

    他以為他會越來越恨阮喬,他想看阮喬倒霉。

    可他的目光卻越來越離不開阮喬,看阮喬安靜地畫畫,看阮喬跟別人玩鬧,看阮喬喝酸奶會沾到嘴角,媽的怎麼會這樣,他應該恨阮喬的!

    可是阮喬竟然還要關心他傷好了沒有。

    「你為什麼這麼令人討厭!」

    季馳突然靠近嚇了阮喬一跳——

    他竟然在咬他脖子。

    「你有病啊!」阮喬把人推開連連後退。

    「你別動!」季馳突然大喊。

    阮喬驚慌之中哪會聽季馳的,只躲得更快,卻在下一步後退的時候一腳踩空。

    「啊!」

    阮喬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頭部劇烈的痛。

    他好像撞到了石頭。!

    第32章 追悔

    阮喬頭很疼,仿佛天旋地轉。

    就在他最難受的時候,又聞到了那陣很淡的玫瑰香。

    自從六年前嘉陽在山崖把他救下來,這股清淡凜冽的味道就刻在他的記憶里。

    每次路過香水店他都會下意識地進去轉一圈,但從來沒有找到過相同的味道,這款香似乎只在秦家人的身上出現。

    後來在秦濯身上聞到過幾次,阮喬漸漸要分辨不出他對這個味道的依賴到底是因為什麼。

    秦濯……

    他朦朧中好像又看到這個人。

    阮喬痛苦地皺起眉頭:「你為什麼又出現了……」

    男人的表情一僵。

    阮喬很快又沉睡過去。

    再醒來時,周圍的消毒水味道覆蓋一切痕跡,阮喬看著淡藍色床單怔愣一瞬。

    原來是夢啊。

    「好點沒有。」清澈的男聲問他。

    阮喬扭了下頭,眩暈噁心的感覺又泛上來。

    「你別亂動。」

    「喻肆……」阮喬緩緩眨眼,想坐起來,「你怎麼在這兒啊。」

    「都說了讓你別亂動,」喻肆把床搖起來,在他腰後放了個枕頭,「我看群里說你摔住院了,剛好在附近辦事,就過來看看。」

    阮喬遲鈍地歪歪腦袋:「群里?」

    「咳,」喻肆不太自然地清清嗓子,「你們夏令營群里。」

    阮喬:「……」

    他不讓陸然跟過來,結果有人直接臥底群聊了。

    阮喬無奈揉揉脖子:「我覺得還行,應該沒啥大事。」

    喻肆不冷不熱哼一聲:「輕微腦震盪,要養一周。」頓了頓又問,「你怎麼回事啊。」

    「我自己沒站穩不小心滾下去了,」阮喬想了想這事兒也不能賴季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佯裝輕鬆說,「我上國標舞課的時候不還老踩你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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