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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沈括披上松垮的浴袍隨意打了個結,示意阮喬出去:「喝醉了,讓他睡會兒。」
阮喬看了眼床上失去支撐後安靜躺著的人,出去關上門後憤憤質問:「沈括,你為什麼又來糾纏春生?」
沈括輕蔑地笑了一聲:「我從不糾纏人。」
阮喬語氣不善:「你什麼意思?」
鮮少被冒犯的人動手掐住阮喬脖子,聲音冷冽:「你室友比你清楚自己的屬性多了,秦濯真是個廢物,這麼久都沒把你調.教好。」
阮喬氣急揚手抽了一個耳光「:你混蛋!」
喧鬧的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的目光投過來,沈括面無表情地舔了下後槽牙。
阮喬又感覺到第一次見沈括時那種強烈的不適感,絕對碾壓的氣場讓他憤怒又有點害怕。
就在他做好準備和沈括互毆或者只能單方面被毆時,卻聽見沈括輕笑一聲,鬆了手:「如果你不是秦濯的小東西,今天別想豎著走出這個門。」
阮喬咬牙:「我不是任何人的東西。」
「哎呀,真是最討厭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人了。」
一個甜膩膩的聲音,阮喬看過去,是那天一直在白顏身邊的富家女。
「出來賣還裝什麼清高呢?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些走捷徑的小朋友,至少干一行愛一行吧,你拿了秦總那麼多好處還跟他拿喬,得到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心裡真沒數嗎?」
旁邊人笑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人家這麼鬧一鬧說不定秦總還覺得遺世獨立可愛得很呢。」
富家女翹起腿:「見好就收吧,真是討厭死這些動不動就提什麼人格什麼尊嚴的人,真有尊嚴就別來攀高枝。」
阮喬緊緊咬著嘴唇,他想說不是的,他和秦濯是戀人,至少他是真心喜歡過的。
即使他和秦濯散了,他也不想自己曾經珍視的感情被人這樣詆毀。
「我沒有想攀高枝,我對他是真心的。」阮喬認真說。
周圍又安靜了一瞬,眾人頓時爆發大笑,富家女更是笑得樂不可支,往身邊倒酒少年的低腰褲里塞了一把錢:「寶貝兒你對我是不是真心啊。」
少年俯身吻高跟鞋露出的腳背:「我一輩子愛大小姐
。」
周圍人都笑著看阮喬。
阮喬感覺自己被扒光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醒地看到他和秦濯之間的階級鴻溝。
春生為什麼會來找沈括,《詩經》里的玫瑰花瓣就是答案。
是他賤嗎,是他不知好歹非要喜歡沈括嗎?
阮喬覺得不是的,這些有錢人追起人能有多浪漫他最清楚。
他們只是隨手做一點事情,就是普通人一輩子的夢想終點,就足以在平凡的少年人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一個十八歲從大山里出來的孩子怎麼抵抗得住,這就是階級碾壓。
他們輕而易舉就能讓獵物淪陷。
同樣,他們也不會相信獵物的真心。
因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阮喬快要被一道道嘲諷的目光射穿了。
他被圍追堵截潑髒水時沒這麼難過。
他找上秦濯做交易的時候也不怕被人說。
只是誰讓他後來動心了。
一顆真心被摁在地上踩碎才是最痛的。
沒有人會相信他的真心,秦濯的圈子永遠不會接受他。
小說都是騙人的,平凡的灰姑娘憑著單純善良融化了冷漠冰山,受到所有人的愛戴。
怎麼會呢。
人若不是靠自己跨越階級,就永遠不會被尊重。
阮喬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這裡沒有人會相信他。
他看了眼隔間的門,他一廂情願讓春生和沈括分開那晚,春生哭得那麼厲害,到底是為什麼。
既然春生自己來了,不想讓他知道怕他失望,那他就不知道了。
這兒沒有人需要他了,阮喬轉身離開。
沈括和身邊人說:「有點意思,怪不得上次問秦濯要人他不給,非說要等他養膩了再說。」
那人應和:「這樣牙尖嘴利的小東西是不好馴。」
阮喬聽著背後的對話如被雷擊,瞬間手腳冰涼。
養膩了再說……
怪不得秦濯沒想過和他的以後。
怪不得他問如果有更合心意的人出現了會不會喜歡,秦濯答不上來。
怪不得他堅信人心善變。
因為秦濯一直就覺得有一天會膩。
阮喬扶了下門,等雙腿恢復正常後才邁步離開。
身後包房,一直端著酒杯來回晃悠的金絲框碰了下沈括:「老秦沒說過這話吧,你就這麼編排他。」
沈括勾了下嘴角:「我幫幫他。」
阮喬扶著扶手梯下來,一路都有點反胃。
卻在一樓調酒的吧檯見到最不想見的人。
看著秦濯毫不意外的樣子,阮喬就明白了:「你還在監視我。」
秦濯坦然:「我在保護你,晚上你一個人來這裡不安全。」
阮喬不想說話,他只想離這個人遠一點。
「阮阮。」秦濯攔住他,從卡包掏出一張半掌大的卡片。
阮喬呼吸一窒。
那是他親手做的刮畫卡,送給秦濯的生日禮物。
「你還記得這隻小狗嗎?」秦濯神色溫柔。
那天他們抱著坐在一起,一起在上面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