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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我不會讓你走的。」

    阮喬被強拉到車庫,他知道呼喊沒用,這家私人會所的隱私性做得太好了,所有來這裡的會員都不會多管閒事。

    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見他的掙扎,但沒有一個人在意,還有人吹了聲口哨,被秦濯一個眼神嚇走。

    阮喬悲哀地想,他終於觸摸到秦濯真實的世界了,以這樣慘痛的方式。

    秦濯見阮喬不再掙扎便鬆開他的手,他知道那裡明天肯定要青一片,但他實在不知道該拿阮喬怎麼辦,好好一個小孩兒怎麼動不動就要分開了,只能帶回家狠狠C兩天再哄兩天,把他可愛的乖小孩兒還回來。

    秦濯掏出手機看唐禮發的停車位置,身邊人影一晃,阮喬竟然跑了。

    跑向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停下的一輛哈雷。

    秦濯認出車上人身形,咬牙正要去追,一輛計程車猛地橫在面前擋住去路。

    車窗降下,陸然冷冷說:「秦總,別為難一個小孩兒。」

    秦濯看向已經爬上摩托后座的人,心頭染上薄怒:「阮阮,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不要讓別人插進來。」

    喻肆揚起面罩,露出下面張揚的銀灰色髮絲,嘲諷道:「秦總,好久不見您還是這麼自說自話啊,你說你們就是你們?阮阮,你說你們什麼關係?」

    秦濯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阮喬沒有看他,只是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一樣貼在喻肆身後,小聲說:「我和他……沒有關係。」

    喻肆勾起嘴角,一擰油門揚長而去。

    陸然的計程車沒過幾秒也離開了,留下一地尾氣。

    從車上連忙趕來的唐禮腿都軟了,老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啊。

    他小心問:「秦總,追嗎?」

    秦濯沉默了幾秒閉上眼:「讓他先休息一個晚上吧。」

    再睜開時漆黑的眼睛眸色駭人,秦濯抿緊了嘴唇。

    沒有人能從他

    身邊搶走阮喬。

    -

    飛馳的地面,轟隆的發動機,總會有種隔絕外界的錯覺。

    阮喬覺得坐摩托很好,風會帶走他眼角不該有的懦弱。

    「謝謝你們過來接我。」阮喬已經沒有腦容量去想喻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喻肆哼一聲:「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就喜歡氣老不死的。」

    半個小時前,陸然跟拳館的朋友聚會回來發現阮喬不在宿舍,問春生是接了一個電話才走的,能聽出是在AK,陸然直覺不妙。

    要是論拳頭他沒在怕的,就怕狗東西仗著人多勢眾,這才不情不願給另一個不那麼狗的狗東西發消息。

    「搶人,來不來」

    三人回到宿舍已經凌晨。

    自從上次失火搬寢室後,原來的第四個舍友徹底跟他們分家去了別的宿舍,這兒就空出一個床位。

    陸然撞了下喻肆,再次問出那個問題:「來不來?」

    喻肆挑起一側眉毛。

    陸然趁阮喬失神小聲爆了個粗口:「裝你大爺,老子要不是怕狗東西來騷擾,我一個人看不住,鬼才叫你。」

    喻肆哼了一聲。

    「喬喬,你幹什麼啊。」

    春生擔憂地看向舉著花瓶的阮喬。

    裡面一大捧玫瑰是沈括送給他,他精心養著的。

    喬喬要是實在想摔東西就摔吧,雖然有點心疼,但還是怕碎瓷片扎著他啊。

    阮喬舉了半天最後還是憤憤放在地上,難過說:「算了春生,你自己處理吧。」

    付春生和阮喬對視兩眼,讀出了他眼中的情緒。

    他知道阮喬去了哪,可能會見到什麼人,回來又是這種反應。

    有些話不用多說,明白的人就會明白。

    他聲音有點顫抖:「喬喬,是不是……」

    阮喬看了眼旁邊柱子似的兩個人。

    喻肆面無表情推著陸然一塊出去。

    陸然:???

    阮喬見人走了,失去力氣地坐在椅子上:「春生,我看見沈括他……」

    話沒說完,春生眼尾紅了:「這麼快啊。」

    他聲音太小,阮喬沒聽清:「什麼?」

    春生搖了搖頭,看起來並不意外:「沒事,倒是你,怎麼被氣得這麼憔悴啊,是不是又和秦先生吵架了。」

    阮喬被問到傷心事,話未出口已淚流滿面。

    「春生,我和秦濯,徹底分手了。」

    付春生愣了愣。

    阮喬帶著哭腔:「他和我一起看見的,他根本沒覺得沈括有錯,還說只要沈括多給你補償就好了。春生,他們為什麼都沒有心啊?」

    付春生拖來另一把椅子,和阮喬面對面坐著。

    「春生,你別、別難過,你跟沈括剛開始,斷了好,斷了好……」

    付春生垂下睫毛:「好,我不難過。」

    這一晚,月光好像格外長,照著兩個不眠人。

    和遠處燃了一夜的雪茄。

    -

    阮喬不想讓室友擔憂,第二天並沒有怎麼賴床。

    上一次和秦濯鬧矛盾分開,他抱著春生哭了半夜,連續幾天晝夜顛倒作息全亂。

    因為那時說到底還存有一絲幻想,人有幻想就會掙扎,就會痛苦磋磨。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沒有人比阮喬更知道他和秦濯之間徹底結束了。擋在他們中間的不是任何一件事,而是永遠不會消失的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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