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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阮喬當然知道他和秦濯最開始是什麼關係,但是在一起之後他從沒有問過秦濯跟以前的人斷了沒有,因為他覺得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可現在他突然不確定了。

    「你也——」

    「認識你之後我沒有和別人在一起過。」

    秦濯深色的目光堅定,阮喬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現在可以回家了嗎?」秦濯捏捏他的手。

    阮喬沒有動:「那沈括怎麼辦?」

    秦濯嘆氣:「你想怎麼辦呢。」

    言下之意再明確不過,阮喬憤恨地咬了咬嘴唇。

    上一次在酒會上他就能看出來,沈括的位置不低,甚至能和秦濯平起平坐,根本不是他和春生能怎樣的人物。

    想來想去只能皺著眉說:「這人太渣了,你不要跟他跟他往來了好不好。」

    秦濯好笑,揉了揉小刺蝟的腦袋:「阮阮,你知道兩個公司間的合作動輒幾十億嗎。」

    阮喬泄掉一半氣:「我知道我不該干涉你的公事,但是你私下不要和他交好了好不好。」

    「人脈和生意是分不開的,我的寶寶,」秦濯無奈地捏捏小東西鼓起的臉頰,「不然大家隔三差五舉辦各樣的宴會做什麼。」

    阮喬垂下眼睫:「說得好像那些宴會你會去一樣,你要真想斷誰能威脅你秦總,說到底你就是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不值得對吧。」

    阮喬心裡彆扭,但他也知道在其位謀其事的道理,所以沒有再繼續要求,只是說:「你要跟他繼續聯繫就聯繫吧,但至少你心裡不能跟他好,心裡。」

    阮喬挑秦濯沒受傷的地方戳一下,秦濯笑出來,這是什麼孩子話。

    「好啦,多大點事啊氣成這樣,還要不要回家吃冰糖草莓了。」

    平時秦濯這樣寵溺地一哄,低沉磁性的嗓音總讓阮喬心裡暖暖的,什麼都好商量。

    但今天這一幕實在衝擊太大,又事關春生,阮喬不得不較真,這才覺出不對來,秦濯好像根本沒答應他的要求啊。

    阮喬像打量陌生人一樣打量秦濯,刀削斧鑿的面孔在華麗吊燈下格外英俊,嘴角掛著雲淡風輕的笑意,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沒有半點不妥。

    「你是不是打心底就不覺得這是回事啊?」阮喬定定看著秦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秦濯和他對視了幾息,輕嘆一聲說:「寶寶,我也不想讓你這麼早就看到真實的世界,但是你早晚會明白這些。」

    「明白什麼?啊?有錢就可以隨便出軌就可以當禽獸了嗎?」

    「沈括不是你想的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人,他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同樣,只要你室友聽話,他不會虧待他的。」

    阮喬從沒有覺得「聽話」這兩個字如此刺耳。

    「你什麼意思啊,春生是沈括買的什麼下人嗎?」

    秦濯耐心和涉世未深的寶貝解釋:「阮阮,你室友家裡什麼情況你應該很清楚,跟沈括在一起他全家下半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阮喬煩躁地捋了把劉海:「是,他沈括有錢,他想包十個二十個都是他的自由,願打願挨的事兒,可春生是他捧著玫瑰花正正經經追求的男朋友啊!」

    「他這是欺騙!是背叛!」

    「他會給補償的,好了乖,不氣了,讓他多給點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鬼話啊秦濯?他多給點少給點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情,有半點差別嗎?」

    「你看不出來他有多卑鄙嗎?怪不得他第一次見面就那樣輕薄人,他肯定是想跟以前一樣用錢把春生砸到手,發現春生不理那一套之後就開始道歉說什麼要真心追求。」

    「花錢買來的他都不滿足,他還要玩弄其他無辜人的真心,享受著別人毫無保留的感情,最後再用一把錢把人打發,這就是你說的很好的合作夥伴?」

    說話間,阮喬已經被秦濯拉回先前的空白包房。

    秦濯把他

    摟在懷裡哄小寶寶一樣拍著脊背,吻他的側臉:「先冷靜一下好不好。」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話,一股無名的怒火躥上來,阮喬用力把秦濯推開:「你為什麼總讓我冷靜!你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嗎?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

    「憑什麼有錢就能肆意玩弄人心啊?這應該嗎?這不公平!」

    「什麼是公平?」秦濯淡淡問。

    他見慣了名利場上的事,初識阮喬的赤子心腸只覺可憐可愛,雖不認可,但也願意護著他的天真。

    只是走到這一步,他的小朋友不能永遠不長大了。

    「你只看到室友情感受傷這一段,認為不公平,可是之後的事情呢?」秦濯循循善誘道。

    「往後你就能看到,他父母可以從冬天要燒柴的貧瘠大山中搬到有供暖的城市,他父親殘疾的腿可以得到治療,他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在京市發展有立足之地,這是公平嗎?」

    阮喬深吸一口氣:「是,你說的這些都很誘人,可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啊,他沒有從一開始就白紙黑字地告訴春生這是一場交易啊。」

    「那你想要的公平是什麼呢?一個億萬富翁和一個窮小子相敬如賓嗎?」

    秦濯哂笑:「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吧,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又要享受從天而降的資源,又要得到同等的尊重,這不是最大的不勞而獲嗎?」

    阮喬難以置信地看著冷漠的戀人:「所以你的意思是,沈括完全可以自作主張用錢買.春生的被欺騙,被傷害,只要他給的錢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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