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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在這裡吃飯時就感慨那架水晶鋼琴的精美,唐禮說是秦總高價拍下來的,卻沒說是拍下來送給誰的。
「這麼好的鋼琴一直閒置著,不可惜嗎?」
秦濯洗手回來,阮喬站在鋼琴旁問他。
「吵,」秦濯只說了一個字,攬上阮喬的腰,「你想聽嗎?」
阮喬搖搖頭,垂著眼睛問:「是鋼琴吵,還是演奏的人不對啊。」
秦濯聽出語氣中的失落,屈膝坐在琴凳上,把興致不高的小寶貝抱在腿上,溫聲問:「怎麼了?」
阮喬心裡一酸,看向秦濯那麼好看的眼睛:「是不是只有白顏彈的你才喜歡,他走之後別人彈都不可以。」
秦濯好笑:「我說什麼事呢,是不是他又去找你說什麼了。」
阮喬抿著嘴不說話,秦濯吻了吻他耳朵:「我們小孩兒怎麼這麼笨啊,別人說什麼都能欺負你。」
阮喬:「那你不能別讓他欺負到我嗎?」
秦濯笑著給懷裡人順順背,
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好,下次見面我讓他不許再跟你胡說八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阮喬頓了頓,認真說,「秦濯,你可以和我把你跟他的關係說得清清楚楚嗎?我不想每次都要從別人那裡聽來你們有多親密。」
「我不是說過嗎,那段時間我不想再提了,你也答應過不提的。怎麼說變就變啊小騙子。」
「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他在你家裡有一個特殊的房間。」
「我也不知道你身上的疤就是為他留下的。」
阮喬說完餐廳有一瞬安靜,能聽見牛排在鐵板上呲呲作響,廚師跟了秦濯很久,見狀不敢再繼續上菜,把餐廳門帶上關好。
秦濯臉色冷淡問:「他和你說什麼了。」
阮喬:「沒有說具體的,只說那道疤是為了他留下的。秦濯,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不喜歡在身上留下痕跡嗎?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祛疤呢?」
秦濯:「別問了,這不是你該問的。」
阮喬聲調忍不住高了點,他很委屈:「那什麼是我該問的,白顏可以知道,甚至他就是當事人,我的男朋友為了別人留下一道那麼長的疤,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秦濯耐心說:「阮阮,我活了三十年,你沒有參與的事情太多了,難道每聽別人說點什麼都要過來和我鬧一次嗎?」
阮喬:「我沒有和你鬧,我沒有怪你為什麼要和白顏發生那些,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
秦濯:「我說過了那些事情我不想再提,你一定要揭我傷疤嗎。」
阮喬睫毛顫了下:「我怎麼捨得啊。」
「乖。」秦濯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可是為什麼和我分享過去,是揭傷疤呢。」阮喬後知後覺問,「你說在那段時間裡白顏撫慰過你,我不可以幫你撫平過去的傷疤嗎?」
「只有弱者才需要別人幫忙撫平,」秦濯正色說,「那段時間與其說是撫慰,不如說是宣洩,而且那年我和你一樣大,但我現在多大,不再是需要傾訴的年紀了。」
阮喬心中湧上一股難以控制的悲傷,他真的不喜歡聽秦濯說這些,說他們年齡差得多,說他小,不懂事,好像他們之間一直是秦濯在包容他,和年紀閱歷都相仿的白
顏比起來,他們是那麼的不合適。
「秦濯,如果你現在不想講過去,我們就慢慢來,可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那道疤怎麼來的,你告訴我好嗎?」阮喬幾乎是央求。
但秦濯的態度很明確:「今天一件事,明天一件事,是不是每知道他的一件事你都要來問我一遍。」
阮喬眼睛紅了:「那是因為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最重要的事啊。」
看見阮喬要哭,秦濯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煩躁,不是厭煩,而是他不喜歡每次為了阮喬退讓失控的感覺:「什麼是最重要的事?你每天有一萬個問題,你有最重要的事嗎?」
阮喬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你是說我的事情都不重要嗎?」
秦濯嘆氣:「寶寶,你自己看看你現在說的問題和最開始還有半點關係嗎?」
阮喬愣了,他茫然地眨眨眼,是啊他們怎麼說到這兒了呢,秦濯好像說的是對的,真的是他在胡攪蠻纏嗎,他最在意的到底是什麼呢。
阮喬低頭想了很久。
「我知道我最想問什麼了,」他說,「我在意那道疤,是因為我覺得這件事分量太重了,我在意他在你心裡的位置。」
「他既然陪過你那麼久,那麼重要,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呢?」
這才是他心中最大的不安,沒有安全感,被六年風雨摧折出的自卑,這麼普通的他能替代白顏嗎?
秦濯說:「不喜歡一個人為什麼需要理由。」
「那,是不是他有哪裡不符合你的期待啊?」
阮喬小心翼翼問,他想要的答案很簡單很簡單,哪怕秦濯只是說白顏沒有他可愛他都會安心。
可是秦濯說:「沒有。」
阮喬喃喃:「他在你心中那麼完美嗎……」
秦濯擰眉,成功的男人骨子裡帶著一種古板的大男子主義,跟過他的小東西他都不會太去苛責,何況真心陪伴過他很久的白顏,即使不喜歡,秦濯也並不想在背後說白顏的不好。
「寶寶,你跟我在一起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要再管其他人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