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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12 作者: 而遇
阮喬心裡記下嘉陽的好意,他現在確實沒什麼錢,只能盡力給嘉陽畫得好看一點。
「咦,石榴樹在哪啊?」
進別墅大門的一路上阮喬都在四處張望,尋找他的寫生對象。
秦嘉陽噗嗤笑了,不說話,只拉著他穿過前院和中庭到湖邊的草地上,吹了聲口哨:「石榴!」
撲簌簌的聲音快速接近,還不及反應,一隻黑白相間的生物就嗖得從他腿邊躥過,把秦嘉陽撲了個滿懷,爪子在牛仔褲上瘋狂扒拉,尾巴遙成小電扇,波及到一旁的阮喬。
阮喬詫異:「……石榴,是只哈士奇?」
自來熟的哈某聽見名字被叫,轉頭去拱新來的朋友,爪子撓出殘影。
秦嘉陽:「噗,看來它很喜歡你嘛!」
阮喬足足被撓了五分鐘,免費收穫一條磨白牛仔褲,這才接受他要畫的靜物從一棵樹變成了一隻哈的事實。
「……」說實話,難度有那麼億點點大。
秦嘉陽安慰說:「它也就瘋一會兒,做過絕育了沒那麼躁動。」
這樣啊,阮喬憐惜地往小狗屁股瞅一眼,小公狗,已絕育,叫石榴,這起名的得多損啊……
「是小叔替我養的,」秦嘉陽一提起秦濯就滿臉親近,「小叔對我可好了,還說我跟石榴像。」
「……」
這真的不是在欺負孩子嗎?
至少這會兒的阮喬還不能明白,跟二哈像怎麼會是好事。
兩人畢竟是來畫畫的,為了收穫一隻安靜模特,不得不消耗狗子體力。
隔開幾十米站,秦嘉陽:「石榴!」
石榴噔噔噔跑過去,被摸一下狗頭。
阮喬:「石榴!」
石
榴又噔噔噔跑回來,晃一晃尾巴。
阮喬身板小,為了避免出現人仰狗翻的慘案,每次都在最後關頭撤開一步。石榴不樂意了,從定向飛彈變成追蹤飛彈,一人一狗跑成一團,也不好說誰在遛誰。
玩得撒歡,誰都沒有聽見大門又開的聲音。
反應過來的只有石榴,本來已經漸漸老實的二哈突然嗖一下沖了起來,徑直越過半人高的小石桌。
小石桌上的畫夾被狗腿刮飛,畫頁頓時飄飄灑灑揚了滿天。
「我去,發什麼瘋呢!」
秦嘉陽趕快去撿,上午太陽好草坪上沒什麼露水,應該不會把畫稿弄壞。
而此時阮喬卻完全沒有心力去想畫稿壞不壞的問題,他所有血液都在往大腦沖,手腳冰涼,只剩下一個想法——
那張畫千萬不能讓嘉陽看見!
幾天前隔壁宿舍非要團建,拉著他們共享「好資源」。
「喬兒你別躲啊,美術生怎麼能不領略一下人體之美妙呢?」
「就是啊,沒吃過豬肉也得看看是吧。」
「不然喬兒你這麼純,怕是要處到地老天荒嘍~」
阮喬耳朵發熱不和他們計較,躲在二層床上唰唰唰畫小圖片。誰說他沒見過豬跑,他可是美術生耶!
大概是「小資源」的聲音太引人聯想,阮喬第一次畫出這樣不能宣之於人前的畫面。
可他發誓,畫這些的時候他真的沒有意淫嘉陽。
嘉陽喜歡女孩兒,他不會這麼不尊重嘉陽的。
可是也許之前畫了太多嘉陽的畫像,等阮喬回神時,畫上那張鋒利性感的臉龐分明就有嘉陽的影子。
他當時慌亂把畫塞進畫夾,沒想到今天被嘉陽催著出門竟然稀里糊塗帶了出來。
現在地上散落著十幾張之前的畫稿,如果被嘉陽撿到了那一張……
阮喬真的不敢想。
嘉陽會怎麼看他?會覺得他很變態吧,噁心,齷齪,再也不理他。
阮喬很想搶在嘉陽之前把所有畫都撿起,但四肢卻像生鏽般卡殼顫抖。
他彎腰去撿最近的那一張。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先於他撿了起來。
——高定
皮鞋,一雙逆天的長腿,和冷感的桃花眼。
秦濯目光掃過畫頁,不輕不重地落在阮喬臉上。
只一眼,阮喬就知道完了。
秦濯又在畫上認真掃了幾個來回,像在審幾個億的合同,良久嘴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畫得不錯。」他說。
「小叔,你來了!」秦嘉陽已經整好其他的畫,高興地過來介紹,「這我好兄弟,阮喬。喬喬,這就是我小叔。」
阮喬不敢露出端倪,只得迎上秦濯隱晦的目光,規規矩矩地叫了聲:「叔叔好。」
「你好,喬喬。」
三十歲的老男人學自己小侄子的叫法,叫得意味深長,阮喬不知道秦濯想幹什麼,手心直冒冷汗。
「小叔,這些都是喬喬畫的,好看吧。你那張是什麼啊?」
阮喬倏地看向秦濯。
秦濯也看過來,好整以暇地打量慌亂的小朋友。
先前和石榴玩出了一些汗,微卷的劉海被打濕,此刻貼在額頭上,將一雙清澈的眼睛襯得更脆弱可欺,裡面藏著獻祭般的祈求。
秦濯意味不明地在空中抖了下畫紙,他手指頎長有力,畫紙發出清脆的聲響,似乎只要他想,就能輕而易舉地掐斷阮喬纖細的脖頸。
阮喬的心要跳了出來。
「陽陽,上次的玫瑰烏還有嗎?」秦濯問。
「啊?有啊,我這就去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