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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15:33 作者: 故人行知
    潛入各班黑板上亂寫亂畫的女孩子被抓出來,肖谷和鄭萬航把她送到主任那裡去認錯,通報批評。

    當天中午我收了那個人的問候:【攔截的滋味怎麼樣?贏了的感覺很棒吧。】

    他:【不過我不會去自首的,我瘋了才會去。】

    他:【沒收到消息嗎?】

    他:【不打算再和我聊了嗎?贏了就走了?】

    我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口:【你的發難我攔下來了,現在看你能不能從我設計的圈子裡面逃出來了。】

    【你想幹什麼?!】

    我從來都不覺得這個人會認真的履行承諾,所以……嗯,還是用我的方式來教育一下個小孩吧。

    晚上回家曾經借錢給他妻子做手術的柳叔叔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我又告訴了他一些關於少年網咖的問題,他很高興的帶人去各大網咖搜尋未成年入內的情況。

    周五,也就是第三天,這天清晨鳥鳴些許,我望著破雲見陽的天空,伸手握住了眼前可以觸及的陽光,一拳三寸。學校依舊是那副模樣,即使學生更換,校園的氣味始終都不會變的。它是冰冷的,是沒有溫度的,是讓人回想起來都會悲傷的。我並不喜歡學校,可是我並不討厭那些對我好的人。

    班級喧鬧依舊,難得我今天早一點來了學校,放下書包之後手機開始震動,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通沒有說話,那邊也沒有說話。

    正要掛掉的時候,他開口:「你讓那些人去我那裡是在示威嗎?」

    「有事?」

    「見一面吧,我在機房。」

    掛斷電話,我側頭對上肖谷獵犬一般咬緊獵物的眼神,他好像在說我要是有事瞞著他,我就死定了。

    「跟我一起去吧。」

    「得了,娘子,咱們去哪?是去見那搞事的小子嗎?」

    推開那沉重的被灰塵覆蓋的門,那個戴著眼鏡的傢伙正坐在電腦前,清爽的短髮,利落的男士校服,盯著已經恢復了所有貼子的貼吧,聽到了開門聲,他回頭:「哇,鄭雨歇你玩計算機這麼厲害的嗎?居然用障眼法?」

    「貼子太多了,一個個刪,麻煩。」

    「一聽就是你這樣的人會說出來的理由。」

    那人拍著桌面,視線落在肖谷身上:「還帶了個人來?怕我會害你嗎?」

    我沒有說話,他自討沒趣盤膝坐在椅子上,端正著姿態與視線,儼然毫無心情的變化,平等的與我道:「你覺得我做錯了嗎?」他冷笑著:「我和你還有易靈隱不是一樣的嗎?只是你們兩個存的是好心,我存的是壞心罷了。」

    清晨的熹光照進了機房教室,我發現他把所有的窗簾都拉開,好讓窗外的晴朗與明媚照耀而入,可惜不過數秒白雲聚散遮住層層暖陽,連空氣之中的濕度都增加了不少,像是要下雨了。

    那個人說:「我也只是把選擇送到了他們手裡,做或者不做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鄭雨歇,你說是不是?」

    因為我沒有說話,他像是著急證明自己:「難道我做錯了嗎?難道做事一定要存好心嗎?我只是發現了他們那些人心底的陰暗面,然後把他們想要做的事情替他們謀劃出來,雖然這些事情裡面是有人會受傷,可是也有人真的獲得快樂了啊。哪怕只是一瞬的,我相信你們班那個袁洋洋也一定為了米婭不能去樂團而感到快樂過。」

    「既然她快樂,你為什麼還要推她下樓?」

    「為什麼?」他低下頭,微微頷首:「因為她說她要告發我,她說她後悔了要去找老師坦白。」那個人目色腥紅,怨妒而視於我:「被你發現了,袁洋洋說她必須要去坦白,因為被你發現了是她做的。我叫她不要著急,我替她想辦法。」

    「你想的辦法就是把她推下樓?」肖谷一臉愕然。

    「哦。是啊。」那個人壓低了嗓音,像是在擠出情緒一樣,悵然的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所有人想的都是她跌下樓了,你說誰還會和她計較那個惡作劇呢?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比起誰對誰錯,人們更喜歡去計較誰比較慘。誰可憐誰就有道理!」

    我問他:「你還是不打算去自首嗎?袁洋洋跌的很重,醫生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她既然都醒不過來了,我為什麼還要去自首呢?就讓這件事劃上一個句號不就好了嗎?」他眼底有名為瘋狂的東西在蔓延,我直視了那份癲狂:「怎麼劃?」

    「你保密,我也保密,肖谷也保密,不是很好嘛?」

    我突然覺得這場對弈很有意思,他像是一個低配版的瘋狂靈隱,我笑著說:「我之前說過,看你有沒有本事從我設下的局裡面逃出來,你還記得嗎?」

    那個人看過來,凌厲的短髮,方正的眼鏡,盤膝而坐的豪放模樣,像是在冷笑:「記得,不過你打算怎麼設局呢?」

    在肖谷愕然的表情之下,我與那人的尖銳相碰撞:「丁玉河,你是女孩子。」

    時間停止了,歲月的顏色褪去污穢重新實現競爭,丁玉河看我的神情變了,算不上秘密的秘密被揭穿她心底會是什麼感覺?愕然?平靜?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許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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