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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谷帶著喜訊衝到我身邊，他身後還跟著米婭，文氣的女孩子。

    「學校說會重新組織人，這次要讓藝術生來說，鄭雨歇，這次大家能協作了。」

    我點頭：「嗯。」

    「多謝你的建議啊，不然這個事情還有的托呢。」他拍著我的肩膀很高興的樣子，然後接著宣布：「這次我擔任總計劃師啊，有什麼問題的話，還要來請教你啊。」

    我沒有拒絕，畢竟將來我要麻煩他的事情會更多，算了，就當做互惠互利吧。

    肖谷跑開了，我要去水房打水。

    熱水灌滿杯子，我轉頭看到停在原地的米婭，她面色複雜的看著我，帶著些許可以察覺到的求救信號，我選擇性的無視。

    「你真厲害啊，肖谷這種夢想家，你都能幫他到心滿意足的地步。」

    我低頭看去，她是個很文氣的女孩子，清秀的像是一灘清澈的溪水，她對上視線：「鄭雨歇，聽說你救了很多人啊。」

    我準備離開，她卻拉住了我的衣服，緊緊的，如同緊握浮木的人。

    「我向你求救的話，你也會來救我嗎？」她溫和的一笑，隨後放開了我的校服，我盯著校服上被捏出的褶皺，有些厭煩的皺眉。

    「哦？你這個人啊，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女孩子盯上啊。」

    這種不負責任的語調，除了易靈隱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你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

    易靈隱盯著我衣袖上的褶皺，露出一個我看不懂的笑容，冷漠的透徹感在我們之間漾開：「所以呢？如果她向你求救的話，你會去救她嗎？」

    「我不會喪失我的正義。」

    「正義？」易靈隱莞爾一笑：「散漫的正義？還是絕對的正義？」

    「我不介意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手，如果她真的求救，我不會坐視不理。」

    易靈隱點頭，眼眸之中的冰霜霎時融化，瞬間柔情似水。

    「果然，鄭雨歇就是鄭雨歇啊。」

    說完，她想起什麼似的，從身後拿出一本我念念已久的文庫本。

    「答應你的，看完了記得和我說感想啊。」

    接過原文本，我拿出手機問她：「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用了，反正之前你請客吃飯就花了不少錢。」轉念少女對我揮揮手：「我回去了。聽說劇場版已經定檔了，到時候請我看電影吧。」

    我對她點頭。

    「對了。」又想起什麼似得，那孩子回過頭，眉目晶瑩笑意恬靜：「你猜猜看會議室裡面會不會有新的問題出現？」

    「肯定會有。」我拿著書靠在牆壁上，望著那艷陽高照的天空：「他們至今為止都還沒有搞清楚事情該怎麼做。」

    「肖谷靠不住嗎？」

    「肖谷是標準答案，無法給出驚喜。」我這麼回答。

    「你會幫他嗎？」

    我對上她試探詢問的眼睛：「如果你將來不給我找事的話，說不定我就不會幫他了。」

    她狡黠一笑：「被發現了？」

    「不是也很有意思嗎？」我對她說。

    不斷的看著人被逼到絕境，然後重生，之後再進入輪迴之中不斷重複從前的事情。人就是這種不斷重複過去的生物。

    易靈隱將肖谷送到我面前，就是讓肖谷打開了我們面前那扇滿滿都是問題的大門，不可否認窺探人性很有意思，讓別人得到救贖也算是功德。

    但是……

    怎麼說呢。

    我對她說：「畢竟你和我都太無聊了。」

    易靈隱想要告訴我的是，這個學校的每一個人都存在問題，問題可大可小……那些大的問題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本身的生活，甚至造成有些人一生的陰影。

    「學生生活太無聊了，我自己本身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可是自己一個人看別人活色生香又太無聊，所以拉著同類你來一起看戲。」

    我對她點頭：「還……算是有意思。」

    我們是同類，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期待，我們不會在自己身上發現任何興趣，可是……旁人的故事倒是很感興趣，三次元之所以是三次元，因為複雜，因為掙扎。作為局外人去看池塘之中的起起伏伏。

    不是很有意思嗎？

    哪怕是遠遠的看著，也會覺得很有意思。

    她如一場洋洋灑灑不留痕跡的雪，靜默的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看著手裡的輕小說，翻過兩面，一股書本和檀香的氣味襲來，松下一口氣，轉頭回去教室。

    語文課上不斷的朗讀聲吵得我腦子疼，索性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隱隱的我聽到了哭聲，抬起腦袋，眸子還模糊，眼前的世界是混沌，除了同桌的試卷我什麼也看不到。

    或許是我聽錯了吧，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在哭泣，班級裡面除了語文老師沉悶的講解之外沒有其他。

    「來同學們，來把這一段記一下。」

    算了，接著睡吧。

    可是哭泣聲再一次傳來，這次我確定了是誰發出的聲音，繞過那厚厚的『城牆』姜瑜斌正趴在桌子上，我看不清他的臉，卻看到他不斷顫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