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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12:00 作者: 許姑娘
    旁邊,小澤卻有些著急:「但那個律師不相信陸昂,他昨天還跟陸昂的爸媽說他不能為陸昂做無罪辯護!」

    熊小時問:「哪個律所的?」

    」就是,」說出口前,熊澤先顧忌得看了熊小時一眼,而後才說,「泰格律所。」

    他從書包里拿出一張名片:「我昨天跟他要了這個。」

    熊小時接過看了看。

    這個宋律師她知道,是孟建國手底下的人,也是做過幾個漂亮案子的刑事律師。

    說實話,同為刑事律師,她並不質疑他的能力。

    「雖然不排除律師的策略有失誤的可能,但如果證據還有推翻的希望,律師通常不會直接就說不能做無罪辯護。」

    她想了想,「我們現在在這裡說什麼都沒有用,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刑偵局手裡到底有什麼證據指向了陸昂。而且,現在確實出現了很多目擊者……」

    在那個採訪里,由於是當面接受採訪,那幾個學生說的話都很有分寸,說的基本都是「我看到那個人穿著17號球衣」、「球衣我認識,是我們學校籃球隊的」、「我們學校籃球隊17號是陸昂」。

    但後來根據微博話題里的指路,她找到了進了體育大學校內的貼吧。

    那裡幾天前本來有一個貼子,是一個目擊者發的。

    在帖子裡,他直言他親眼看到孫衡被推下樓、質疑探員的調查方向。

    這個帖子在短時間內迅速蓋起高樓,引起了刑偵局和媒體的關注,繼而引發了後續一系列的調查和報導。

    當然,現在那個帖子早就已經被刪掉了,能找到的只有一些片段的截圖。

    但由於這件事情太熱門,在體育大學校內的貼吧里,又出現了無數討論墜樓案的帖子,即使發出來很快就會被刪除,學生們還是樂此不疲地在討論著。而隔著網絡,匿名的學生們沒有了顧及,說出的話都非常直白:

    「我看到了,就是陸昂推的。」

    「真的假的?」

    「要是假的我把眼睛摳下來!」

    「我猜也是他,大少爺被孫衡逼成替補果然忍不住了[滑稽]。」

    「什麼被孫衡逼的?孫衡這幾場就是打得好,他陸昂個菜比玩意兒自己打得爛還看不得別人好,能不能判死刑啊?」

    當然,帖子裡也有另一種聲音:

    「你們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你敢到刑偵局對著探員說你看見陸昂推人了嗎?」

    「陸昂只是最近幾場比賽沒發揮好而已,他沒發揮好也比你們這群人打得好!」

    但無論從哪段討論里都能看出來,陸昂和孫衡之間存在矛盾,而且很多人都知道這個矛盾。

    也就是說,陸昂確實有作案動機。

    不過她也不打算再仔細研究下去了。

    她還要抓緊時間看非訴呢。

    意識到熊小時並沒有完全相信他所說的陸昂無罪,熊澤握了握拳。

    」不是。」

    他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那天陸昂跟我一起,我們兩個人在外面,根本就不在學校!」

    熊小時劃著名手機的手指一頓,接著抬頭看向熊澤,把手機放到一邊。

    她表情凝重:「刑偵總局的人找過你嗎?」

    小澤搖頭:「沒有。」

    這不太對,如果陸昂在案發時不在學校,他在被探員詢問的第一時間就應該說出來。只要這件事能得到確認,其他針對他的調查都不必要了。

    但如果他說出來了的話,刑偵總局怎麼可能到現在都還沒來找小澤確認?

    「你現在可是在為一個他殺案的嫌疑人做不在場證明,這不是鬧著玩的。你今年已經19了,如果犯偽證罪,就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嚴重的,要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熊小時說得很慢很嚴肅,「我再問你一遍,案發時,你真的和陸昂在一起嗎?你們兩個人,真的不在校內嗎?」

    她再次強調:「熊澤,你想清楚再回答。回答事實。」

    熊澤的喉結又動了動。

    但他的目光更加堅定:「我說的就是事實。」

    熊小時抿了抿嘴。

    如果小澤沒有說謊,陸昂真的有小澤這個人證能夠證明他在案發時不在場,那就更麻煩了。

    「你們在哪兒?」

    熊澤沉默了。

    看吧看吧。

    她就知道。

    「那我就不管了。」

    熊小時重新拿起手機,不再看他。

    「反正看守所里的那個陸昂跟我素未謀面,他是死是活,到底會不會被冤枉,我可一點都不關心。我也完全不想知道你們當時到底在哪兒。」

    她是真的不想知道。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陸昂的律師都放棄要給他做無罪辯護了,可無論是陸昂還是小澤,誰都不願意把他們當時在的地方說出來,難道還能是在做什麼促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事情嗎?

    熊小時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聽!

    看熊澤還在她面前站著,熊小時乾脆站起來,到衛生間拿起拖把拖地。

    用力一拖!

    腰tat!!!!!!

    本來想靠拖地發泄的熊小時,只能虛弱地拄著拖把,看著熊澤的背影。

    她曾經騙何閱小澤是她鄰居家的弟弟,但除了那句話,其他她說的那些夸小澤話,全都是發自內心的。

    小澤可是她最喜歡的弟弟。

    在她讀小學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家裡一團糟,日子幾乎過不下去,是小姑毅然決然帶著還是小不點的小澤從老家趕過來,陪著他們、幫他們撐過了最艱難的時間。

    到現在,熊小時都還記得,小姑趕來時看到她因為梳不開而剪短成及耳的男生頭,抱著她大哭的場景。而那個時候,還懵懵懂懂的小澤則拉著她的手,在她的手心裡放了一塊當時很少見、他自己都捨不得吃的進口巧克力。

    說她記著小姑的恩情也好、記著當年的那塊糖也罷,反正熊小時就是很非常喜歡小澤。

    在她的心裡,不管他的個頭變得多高,他永遠都是那個又聽話又貼心的弟弟,她希望他每天都能開心。

    可是現在,那麼高的一個人,低著頭無力地站在那裡。

    真是看不下去。

    熊小時丟開拖把,拉著行李回了臥室。

    臥室完全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估計這幾天熊澤都是在沙發上睡的。

    熊小時拿起非訴的書看了幾頁,把書合上,再次拿起了體育大學墜樓案的資料。

    ……

    專注做事情的時候,時間就過得飛快,熊小時揉著腰再看向窗外時,外面已經漆黑了。

    她站起來,按著腰爬到床上,費勁地拉好窗簾。

    站回書桌前時,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嗯…………

    算了,有些事越想它越想不起來,不想的時候它自己就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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