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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12:00 作者: 許姑娘
    熊小時:「眉尾有痣、身高175、偏瘦,這三個特徵也許沒錯。但如果,我是說如果,現實中真的有一個和他身形相仿、眉尾差不多位置也有痣的男人,並且當那個男人帶上口罩和帽子後,和孫茂遠非常相像,不仔細看,很難將兩個人分清……」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她真的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那……茂遠的頭髮為什麼出現在案發現場?」

    方老師的一句話,就把熊小時激動起來的情緒壓了下去。

    對,毛髮的出現才是一切的關鍵。

    就是因為解釋不了毛髮出現的原因,她才把做無罪辯護的重點放在了「疑罪從無」上。只要檢察官提出的證據鏈中有一個環節是存在疑問的,他們就不能草率地將孫茂遠判刑。

    可現在,對於刑偵局查出的所有證據,她都沒辦法拿出有力的證據來做出懷疑。

    她到底該怎麼辦?

    ……

    「什麼怎麼辦?去找兇手啊,你的當事人不都說了嗎?」

    傍晚,熊小時剛走到家門口,鑰匙還沒從包里掏出來,身後的門就打開了。

    辛巴打著頭陣,何閱站在它身後,一人一狗合著力把什麼消息都沒弄到只想溜的熊小時給擄了過去。

    熊小時只能把會見時大體的對話說了一遍,並以「我能怎麼辦?」作為結束。

    於是,何閱漫不經心地邊捏著辛巴的臉,邊晃悠著說出了剛才那句讓熊小時特別想採取暴力手段的話:「什麼怎麼辦?去找兇手啊,你的當事人不都說了嗎?」

    「我是律師,我為什麼要去找兇手?」

    熊小時覺得不可理喻:「找兇手是刑偵局的活兒,我的工作是想辦法找出他們證據的存疑點、推翻他們對我當事人的指控。至於這個案子的真兇是誰,跟我又沒有關係。」

    說著,她又想起了不肯配合的孫茂遠,整個人都有點蔫。

    她找了個板凳搬到沙發對面,和何閱面對面坐著:「但是現在明明就有辦法證明他的無罪,他卻不肯說。」

    她的語氣里多少有些委屈。

    她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在外面風吹日曬地到處跑,為的還不是證明他的無罪?可想想他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不僅沒能幫上忙,還一個勁兒地拖後腿。

    辛巴看她蔫頭耷腦,就把它的一個小皮球叼到了熊小時跟前,給她玩。

    可熊小時抱住皮球,還是開心不起來。

    辛巴著急了,跳上沙發,衝著何閱的耳朵「嗷!」地就是一聲。

    何閱惡狠狠地瞪著它掏了掏耳朵。

    老子養你已經不圖你看家護院或者溫暖陪伴。

    但是,最起碼的忠心呢?

    你忠心呢?!!

    忠心呢?!!

    辛巴:」嗷!!!!!」

    眼看它急到打算往他的身上撲,何閱眼疾手快按住它的腦袋。

    「餵。」

    他朝熊小時喊:「他不願說出他的不在場證明,為什麼?」

    熊小時抬起頭。

    何閱:「那是你沒本事。」

    他本來對小短腿堪憂的刑事生涯毫無興趣,但如果他再不點她兩句,他手底下的這條蠢狗大概會把他的房子給拆了。

    「你覺得你是在為他好,你覺得你已經把法律方面的後果向他說得一清二楚,他卻還是一根筋地不配合,實在是無法理解,是不是?」

    他傲慢地冷笑:「這只是你的自以為而已。」

    」你自以為你站在了他的立場、為了他的利益考慮問題。但你考慮的真的是他的利益嗎?不,你考慮的是你的利益。」

    「快把你的目的收一收吧,你的嘴臉太明顯了,小姑娘。」

    他站起身,彎腰湊到熊小時面前,盯著她的眼睛:「趕緊把你的不在場證明說出來,這樣我就解脫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至於你說出不在場證明會有什麼後果,那可不關我的事,我才不會管。……你心裡想的,是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  抱住我的贊助商埋個胸~

    上章的沙發小天使是 yaqins/mile!

    第20章

    20

    「不是說你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對,也不是讓你無私奉獻、為國為民,是讓你看清自己的想法。只有你自己清楚了,才能做得讓別人看不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自認為你是在為了別人付出,但其實,你那點小心思,早就被別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傲慢著指點她:「別說什麼『都是當事人不配合的錯』,無法得到當事人的信任、無法從當事人的嘴裡得到你需要的信息,就是身為律師的你的無能!」

    無能!

    無能!

    無能!

    這個詞迴蕩在熊小時耳邊,把她打擊得心都有裂縫了。

    她實在不服氣:「可這也是他的事,對他比對我重要多了,現在能幫他的只有我們,不管我出於什麼目的,他都必須要信任我才對!」

    「對啊對啊。」打擊完小姑娘,何閱敷衍地點頭,從紙箱裡拎出一包花生,盤著腿靠坐回沙發上,低頭邊剝著花生邊點頭,「誰叫你倒霉,偏偏就是遇上了寧願不要命也不肯信任你的當事人?」

    他左右看了看,沒找到垃圾袋,就把花生殼直接丟回了裝花生的袋子裡。

    「道理上錯不在你,誰聽了前因後果都會安慰你,說你沒有錯、有錯的是不肯配合你的當事人。可是最後,你還是要為這件事買單。」

    他又摸出一顆花生,捏碎,剝殼,漫不經心。

    「其他需要律師幫助的委託人可不會管你因為什麼而失敗,他們只知道你沒能為孫茂遠辯護成功、你輸了、你是個沒用的律師,所以他們不會選擇你。這就是現實。」

    說完,他把剝好的花生米丟給腳邊的辛巴。

    辛巴無動於衷,讓花生米直愣愣地砸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

    熊小時把那顆彈到她腳邊的花生撿起來,看了看,也學著何閱的動作,輕輕地拋給了辛巴。

    「嗷。」

    辛巴頭一抬、嘴一張,一口就把花生吃了進去。

    何閱十分冷漠,把手裡的花生殼直接丟到了熊小時的腦袋上。

    辛巴:「嗷!!!」

    它弓起身子,沖他不滿地吼叫。

    何閱立刻從袋子裡掏出一把花生,作勢還要再砸熊小時。

    但辛巴卻不理他了,它呼哧呼哧地伸著舌頭,圍著低頭扒拉著頭髮摘花生殼的熊小時轉來轉去。

    真是相親相愛啊相親相愛。

    被孤立的何閱蜷在沙發上,抱著手臂冷眼看著熊小時手忙腳亂地摘花生殼。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頭髮濃密厚重成這樣,又捲曲又蓬亂,跟童話繪本里的白雪公主似的。花生殼的碎渣掉在裡面,還真不怎麼好拿。

    「手拿開,我來。」

    何閱跳下沙發走過來,努力用著他少得可憐的耐心開始幫熊小時摘花生殼,但光這麼幹摘著,氣氛又有點怪。於是,他清了清嗓子,繼續剛才的話題:「這麼說吧,接了案子,你就要先弄明白你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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