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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3:13:05 作者: 仁小玉
流螢一得到解脫,就迅速的朝著卿歌跑過去,眨著大眼睛求安慰,卿歌摸了摸它,抱起它將它放在肩膀上。
白豈『嘖』了一聲,笑道:「小狐狸,我又沒怎麼你,裝什麼可憐?」
流螢哼哼的甩了一個白眼,卿歌淡淡道:「你來做什麼?」
白豈挑了挑眉:「多日未見殿下,甚是想念,自是前來探望殿下的。」
卿歌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眉頭緊皺,頓時怒從心生,她冷聲質問道:「白豈,如今三界大亂,你到底想做什麼?」
「殿下不如問問天界與人類做了些什麼。」白豈將手放下下來,唇角的笑意一珉,鳳眸里的戾氣漸增,「當年我父親母親又是怎麼死的?」
卿歌瞳孔緊縮,左眼下的淚痣像是受到了波及,紫色竟然暗淡了下來,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不確定的問道:「你…你都知道了?」
「是。」白豈緊握著雙手,滿眼都是恨意,「天界和人類做的事,我都記起來了。」
卿歌道:「所以你要報仇?」
「是!」
卿歌急道:「可是,當年做那件事的人都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人又做錯了什麼?」
「那當年我父母親又做錯了什麼?」白豈看著她,聲音悲愴,恨入心髓,「就因為我母親是妖,所以就活該被人類凌辱至死?就因為我父親為妻尋仇,所以就活該被天界凌遲處死?就因為我是白衡余姬的兒子,所以就活該被抹去幼時所有的記憶、被族人遺棄、被青鸞妖王利用、被當成一個傻子嗎?」
「殿下,我難道不該恨,不該為他們報仇雪恨嗎?」
卿歌抿唇不語,眼睛黑幽幽的,流螢用額頭輕輕地蹭了蹭她的脖頸。
一時間,千歌殿靜極了。
半響,卿歌啟唇問道:「所以,離桑殿下也是你殺的?」
「他該死。」白豈話音狠戾,眸光冷冽,頓了頓,復又問道,「怎麼?殿下是想替你的未婚夫報仇?」
「白豈!」卿歌臉色蒼白,眉心緊蹙,像在極力按捺著什麼。
白豈直視她的目光,半分不讓,千歌殿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過了許久,白豈移開目光,抬腳往千歌殿外走去,走到禁制結界前,他突然回頭問了一句:「殿下,可還記得那年我們私下凡間,那個算命先生說過的話?」
卿歌一怔,那件事明明已經過了很久,但不知怎的,他一提起,她的腦海里就飛快的掠過那句話。
「此子命犯孤星,命中帶煞,克父克母,克己克人,一生不得愛。自己點火和點燈,自己說話自己聽,一世運蹇多危厄,回想過去在夢中。危哉怪哉,姑娘還是不要靠近為好。」
白豈背對著她,自個回道:「殿下,我不信命。什麼天煞孤星命運多舛一生不得愛,於我而言,通通都是無稽之談。」
「命運合該是掌心上的紋路,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裡。」他的聲線突地拔高,竟是恨極,「命運不曾善待我半分,那它就該被撕爛揉碎,狠狠地踩在腳下,碾做齏粉化為爛泥。」
他頓了一會,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他說:「殿下,我只信我自己。」
卿歌駐足望著那個越走越遠的黑色身影,他曾無數次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在她的眼前轉身離開,但她第一次覺得那個背影孤單得令人泛疼。
當年那個嬉笑著寬慰她的少年,原來,比她更在意。
第480章 萬千思念待卿歸(四)
《四、緣何勘不破》
白豈自那天起便沒再來過,或許是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流螢每天都能偷偷的跑出去又偷偷溜回來。
外面的局勢越來越嚴峻,聽流螢的描述,天界竟不能奈他分毫。然而這種狀況讓人更加觳觫,砭骨的寒意令她戰慄不止。
有一個名為恐懼的惡魔正在用它的尖喙篤篤的緊叩她的心房。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白豈實力過盛還是天界在有意試探。
她坐在海棠樹下良久,一隻路過的小松鼠從她的靴子上路過,耀武揚威的用它黑溜溜的眼睛雄糾糾氣昂昂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搖著它的大尾巴繼續大搖大擺而去。
她怔怔的望著那個黃褐色的小東西,眼裡閃著迷迷濛蒙的光澤。她好像透過那個已經走遠的小身影,透過霧靄沉沉的歲月,看到了掩埋在時光深處的記憶。
「這小東西還真是膽大得很,竟踩著殿下路過。」少年一手拎著一隻小松鼠的大尾巴,把它提到眼前晃了晃,「喂,說你呢,你個小東西,知不知道你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小松鼠自然不會回答他,揮著它的小爪子拼命的向抓著它的罪魁禍首伸去,奈何白豈根本就不給它這個機會。
卿歌輕笑道:「算了,隨它去吧。」
白豈輕哼了一聲,把它往身後一扔,隨它去了。
「殿下真是心善,連只小松鼠都敢欺負到你頭上來。」
卿歌笑了笑,溫聲回道:「不是還有你嗎?」
少年一怔,臉上泛起了紅暈,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目光似乎找不到一個落腳點,餘光輕輕掃過少女的臉龐又快速的移開。
卿歌本不覺這話有歧義,只是少年人的羞赧像是會傳遞一般,臉頰竟也跟著紅了起來。
少年故作鎮定的清咳了一聲,莽莽然從衣袍里掏出一片流光的黑色龍鱗,別過一張臉,側著目光看她:「喏,這個給你,以後遇到危險,我會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