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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08:12 作者: 紅葉似火
林老實揉了揉眼睛,走到門口,大大咧咧地問道:「誰啊?」
語氣放鬆,眼睛卻貼到了貓眼上,往外瞄去,神情戒備。
外面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皮膚比較黑,頭髮有點短,露在外面的手膀子上的肌肉一團一團的,看起來很有爆發力。
聽到林老實的問話,他揚了揚手裡的房卡說:「哥們,我房間裡的空調感覺沒什麼製冷效果,睡到半夜把我給熱死了,打電話去前台,酒店前台的人非說空調是好好的,就這個溫度。我說別人的肯定不是這樣,前台非不信,讓我找個別人的來對比,不然不肯給我換房間。晚上快睡覺的時候,我下去吃宵夜,看到你一個人進門的,想著都是單身漢,找你比較方便,所以就冒昧地來打攪你了,哥們幫個忙唄,你看我熱得渾身都是汗了。」
林老實隔著貓眼,看到他的脖子上,胳膊上確實都是汗水,頭髮上似乎也是濕濕的,像是剛才水裡撈起來一樣,手還不停地在臉旁扇風,一副熱到極點的模樣。
他有點猶豫,別人只是要他幫一個舉手之勞,不答應,似乎不近人情,可答應,大半夜的他又覺得有點古怪。
林老實盯著那人仔細瞄了幾眼,別說還真瞄出了端倪。這個人額頭上、頭髮上、脖子上、隔壁上都汗淋淋的,活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但鼻尖卻乾乾的,一點汗珠都沒有。
這不合理,面部血管神經豐富,鼻子上也有很多汗腺,沒道理額頭上出了那麼多汗,鼻尖卻乾乾淨淨的,一點汗水都沒有。更別提大半夜敲別人的門這件事本來就很奇怪。
林老實的眼神冷了下來,他真是小瞧了這些人的神通廣大。他誰都沒通知,臨時改了道,這麼快都能被他們盯上,看來他得想辦法逃遠一點。
不過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怎麼解決眼前的隱患。門外或者說酒店外面,肯定不止這一個男人,硬碰硬他肯定跑不掉,得想其他法子。
而且還得儘快,不能拖,不然明天原主的父母肯定也會趕過來,到時候他們說他偷了家裡的錢,要帶他回去,就是警察來了也不能說什麼。
沉下眼瞼,許多個念頭在林老實的腦子中打轉。他住的是5樓,這麼高,從窗戶邊上逃跑肯定不行。但門外,哪怕這個人暫時退讓了,但也不知道他們會躲在什麼角落裡盯著他,然後給他設個圈套,伺機抓住他。
所以從門口出去絕對不是個好辦法,很容易被抓住。就在林老實猶豫的這會兒功夫,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和那個男人絮絮叨叨的聲音。他如此鍥而不捨,更加肯定了林老實的猜測,這個人很可能是戒網癮體校派出來的。
這些人還真是厲害,他什麼都沒帶,也沒打電話回去,跑到隔壁省,剛睡了半覺他們就追來了。他低估了他們的能量,林老實估摸著他們在某些系統里有人,自己在這個信息社會裡,只要用到網絡、銀行卡、身份證、手機等都可能被這些人給追上。但又不能不用。
既然被追上了,走不掉,那就把事情鬧大吧,置之死地而後生,未嘗不是一條出來。
一瞬間,林老實心裡有了決斷,他走回床邊,拿起酒店的座機撥通了110:「喂,你好,我要報警,xx賓館五樓有個人要跳樓自殺,他坐在窗戶上。」
打完了報警電話,林老實坐下來,找了一圈,自己身上沒帶什麼利器,賓館的客房裡也沒什麼尖銳的器具,找了半天,他才從鑰匙圈上找到了一個指甲刀。
林老實掀開被子,將賓館白色的床單撕開,撕成一幅長條,然後用指甲刀剪破了左手小指,殷紅的血流了出來。他就用這血在白色的床單上寫了一行鮮艷的大字「戒網癮體校還我自由」。
趁著警察來之前,林老實將這一張紅字白底的橫幅掛在了賓館的窗口,然後推開窗戶,爬了上去,坐在門窗戶上。
賓館的窗戶不寬,窗戶只能推出去一半,一個大人坐在上面實在是憋屈得慌,腰得彎著。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持續的時間自然是越長效果就越好,林老實想了想,爬下來,抬起腳,重重地踢到玻璃窗戶上。
幸好他今天穿的是皮鞋,連踹了好幾下,窗戶被他踹變了形,玻璃也碎了,但好歹能完全推開了。
做好這一切,林老實拿著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坐到了窗戶上,背靠著窗戶,靜靜地等著警察過來。
外面,陳教官派出了幾乎沒跟林老實打過照面的陶教官去騙林老實開門。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麻醉的針藥,只要林老實一開門,他們就衝進去,制服他,給他打了麻藥,讓他動彈不得後,換身衣服,扶著他下樓。這樣,前台的服務員也看不出貓膩。
但誰料,林老實只說了一聲「誰啊」後,裡面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陶教官說完了那番說辭,等著林老實應聲,結果等了兩分鐘都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有些繃不住了,眼睛一斜,瞥向貼在門邊的陳教官,用眼神詢問他接下來怎麼辦?
陳教官朝他做了一個「敲門」的動作,示意他再敲一敲,騙林老實開門。
咳了一聲,陶教官又敲門,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兄弟,幫個忙唄,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這天熱得實在是沒法睡,你就幫兄弟我一把吧,今晚請你吃宵夜。」
他又故意提起宵夜。剛才他就騙林老實說昨晚吃出去吃宵夜碰到林老實來住店,想暗示他比林老實早就住在這個酒店裡了,並不是奔著林老實而來的,以此降低林老實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