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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08:12 作者: 紅葉似火
但她沒想到,她剛做好了心理建設,後腳楊軒就領著楊東進回來了。
錢玉芳登時臉色大變,蹭地站了起來,神情戒備:「你……你怎麼來了?」
楊東進的酒已經醒了,不過他可沒忘記,錢玉芳跑上門找他離婚的事。這女人跟偷他的錢跑路的小雨沒什麼區別,說到底,都是貪財愛慕虛榮的女人。
哼,他前一陣要跟她離婚,她死活不同意,現在看自己落魄了,沒錢了,就迫不及待地擺脫掉自己。
所以哪怕酒醒了,他也不後悔打了錢玉芳。
甚至,他還拉著行李箱,滿是惡意地說:「我怎麼不能來?這是我給我兒子買的房子,咱們老楊家的房子!」
柳眉聞到他身上還沒來得及揮發的酒氣,心裡就不喜,將楊軒拉到一邊問道:「爸那套房子不租了嗎?」
楊軒扒了扒頭髮:「他打了人,驚動了物業和業主,業主過來看房子被搞成了豬窩,不想租給他了,只退了他房租,押金沒退,他現在沒錢租房子了,只能過來咱們這裡住。」
柳眉擰起了秀氣的眉,低聲說:「他卡里不是還有十幾萬嗎?這些年還不夠租房子:?」
楊軒揚了揚卡:「給我了。」
十幾萬並不足以讓柳眉毫無芥蒂地重新接納公公。她不贊同地說:「家裡只有兩間臥室,怎麼住得開啊,你做事也不動動腦子。」
楊軒瞥了她一眼:「兩間屋怎麼啦?讓他跟媽住唄,反正他們以前就住一起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們要離婚了。」柳眉冷聲提醒楊軒。
楊軒聞言,噗嗤一聲笑了:「你覺得離婚有用嗎?柳眉啊,他們離婚沒用,只有咱們倆離婚才有用。」
柳眉先是一愣,繼而怒不可遏:「你在威脅我?」
楊軒一屁股坐到床上,捂住臉,發出古怪的笑聲:「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柳眉,你就一個媽,我就一個爸,我們能不管他們嗎?咱們現在就一套房子,他們不跟我們住,又能去哪裡?不管他們離不離婚,都得因為我們子女綁定在一塊兒,離不離婚有差別嗎?」
這倒是,柳眉失魂落魄地跟著坐在了他旁邊,頭痛地說:「可是,他現在天天喝酒,這麼一副鬼樣子,還不知道會把家裡搞成什麼樣子呢!」
楊軒說:「不用擔心,他跟我保證過了,以後都不會再喝酒了。」
好吧,這個不用擔心了,可柳眉心裡還是不舒服:「他把媽打成了那樣,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他接回來,咱們怎麼跟媽交代?」
「交代?我去給你媽交代。」楊軒站起身。
柳眉見他的神色不善,立即拉住了他:「你要幹什麼?你爸就是老人,我媽不是嗎?別忘了,媽天天給咱們帶洋洋,做家務,她對這個家庭的貢獻並不少。可你爸呢,除了充大爺,還會幹什麼?那麼大一筆錢不給你,卻被外人給騙走了。」
最後一句話戳中了楊軒的死肋,他抹了一把臉說:「爸答應了我,以後每個月交六千塊給媽做家用。小眉,咱們家這樣,除了大家混在一塊兒,將就過,還能怎麼辦?你告訴我?」
楊東進的退休金有八千多。退休金不交稅,這可是實打實發到他手裡的。他們年輕人雖然收入高,可要交五險一金和稅,兩萬的收入,扣掉這些雜七雜八的,到手也就一萬多一點,就比楊東進多幾千塊。
但年輕人的工資要養孩子,要還房貸,不經花啊。而楊東進年紀大了,有醫保,平時除了一日三餐沒什麼開銷。
聽說楊東進要上交大部分退休金,這筆錢差不多可以滿足家裡的日常開支,不用他們兩口子為了每個月誰出家用而爭吵了,柳眉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不答應就要跟楊軒父子鬧翻,答應,她媽現在恨死了楊東進,還讓她跟楊東進睡同一張床,她怎麼接受得了?
柳眉愁得把頭髮都差點給揪光。
最後商量來商量去,小兩口商量出了一個對策,暫時由柳眉和錢玉芳帶著孩子在主臥睡覺,楊東進和楊軒睡到次臥,先給錢玉芳一段適應的時間,看老兩口能不能和好再說。
知道這個結果,錢玉芳沉默了。
晚上還好,女兒女婿在家,楊東進肯定有顧忌,可白天他們去上班了怎麼辦?讓她留下面對一個發酒瘋打過她,還罵得很難聽的男人,她心裡怕啊。
錢玉芳頭一次滋生出了回鄉下的心思,可看著乖巧的外孫和唯一能依靠的女兒,這話她又說不出口。
瞧見錢玉芳憂心忡忡的模樣,柳眉心生不忍,勸她:「媽,你別擔心,阿軒跟我保證過了。楊東進進門之前承諾過,絕不會再打,你別怕,有事給我打電話。」
錢玉芳不做聲。從他們把楊東進領進門,並答應讓他留下開始,他們的話在她這裡就沒了信用。
況且,小兩口不可能一直分開睡。腦子不大聰明的錢玉芳頭一次反應這麼快,意識到了女兒女婿和楊東進打的什麼主意,他們還想她跟楊東進這個爛人過一輩子,伺候他!
可現在錢玉芳已經沒了退路。她沒錢,而且身體不好,經常要吃藥,若是回到鄉下,連房子都沒有,能去哪兒呢?
錢玉芳迷茫了,但只能暫且忍了,膽戰心驚地跟楊東進住到了同一個屋檐下。
好在楊東進可能也是怕被兒子趕出去,以後再也沒人管他,死在出租屋都沒人知道,所以沒再對她動過手。但沒有肢體的暴力,不代表楊東進沒有其他行為,只要兒子兒媳婦不在,他就經常對錢玉芳冷嘲熱諷,罵她勢利、虛榮、不要臉、忘恩負義等等,將他心裡對那個女騙子的不滿和恨意全發泄到了錢玉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