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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08:12 作者: 紅葉似火
再嫁?他們又好收彩禮啊,想得美!
何春麗暗恨,但她每天都陰沉著臉,也看不出來。
這天,何母的侄子結婚,全家都去,何春麗推脫說身體不舒服,留在家裡看家。
何母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也不想她去面對親戚的閒言碎語,便由她去了。
等全家人走後,何春麗馬上從房間出來,找到了錘子,摸進了父母的房間,學胡安那樣,用錘子砸開了父母房間裡那口柜子上的鎖,找到錢,帶了兩件衣服就匆匆跑到鎮上坐汽車走了。
等晚上喝完喜酒回來,推開門,何父何母就驚恐地發現屋子裡亂糟糟的,跟進了賊一樣,尤其是他們放錢的那口箱子大開著。何母嚇得腿軟,撲過去,找到裝錢的小匣子,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幾枚一分、兩分、五分的硬幣。
何母當場就氣得昏了過去。
何家鬧得人仰馬翻,兩個兒媳婦趕緊把何母扶回了房,然後去找看家的何春麗,卻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隨著何春麗一同消失的還有她那幾件比較貴的衣服。
去問隔壁鄰居,才得知上午他們走後沒多久,何春麗就拎著個小包去了鎮上,何家人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何春麗竟然將家裡攢的兩千塊全偷走了。
哭了半天,何父何母氣得發了話,以後家裡沒這麼個女兒。
林老實聽到這個消息時,心無波瀾。何春麗這樣的自私自利又小心眼的女人,做出這種事一點都不意外。
現在她得罪了娘家,背負著偷錢逃跑的名聲。她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因為她自己斷了自己最後的退路,家鄉不會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這樣無關緊要的人沒必要費心。林老實聽過就忘,他過兩天要去省城辦事,沒個十天半月回不來,在走之前,他來到了縣醫院,找到了江圓。
江圓現在是縣醫院的實習醫生,雖然是實習,但她到底是科班出生,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在醫療資源極度匱乏的小縣城,她也開始跟著有經驗的醫生坐診。
等快到中午,病人都走了,林老實才現身。
看到他,江圓怔了怔,她以為上次他說的是客套話,沒想到他真會來找自己。
揚起笑,江圓走過去,跟他打招呼:「林隊長,中午好,你找我?」
林老實點頭:「能找個安靜說話的地方嗎?」
江圓把他帶到了醫院後面的小路上,路邊種滿了香樟樹,風和日麗的時候病情不大嚴重的病人會到這條路上散步。
兩人順著小路邊走邊聊,林老實誠懇地說:「江圓,上次的事謝謝你!」
江圓停下腳步,直視著林老實的眼睛:「林隊長,你不必對我說謝謝。我這麼做不是因為你,而是我確實錯了。當時覺得不過是個小小的惡作劇,能噁心噁心何春麗,但這幾年經常接觸病人,我逐漸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病人的事沒有小事,作為一名醫務人員,將病人的病情視為兒戲,想改就改,大錯特錯!這樣的人就不配從醫。這些年,我一直很後悔自己當時的衝動和幼稚,幸虧你當初點醒了我,不然我可能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再也回不了頭!」
「那天,當著所有人的面向你道過歉後,我心裡也舒服多了。這算是我對自己的自我救贖吧,你實在不必介懷!」
林老實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江圓成長了。她比幾年前更加成熟、從容。
本來林老實有一肚子的話想對江圓說,但面對這樣美好、優秀的江圓,他忽然不確定自己該不該開口了。
江圓看出林老實的欲言又止,眨了眨眼睛:「林隊長是還有事要跟我說嗎?」
林老實不答反問:「你這幾年都到大安縣醫院實習嗎?」兩人一次都沒遇到過。
江圓的手無意識地握緊:「嗯,不過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學校里差不多已經定下了保研名額,我明年要去京城讀研,沒有時間再回來實習了。以後應該也不會來了。」
如果江圓沒增加最後一句,林老實可能不會多想。
但最後江圓畫蛇添足地加了那麼一句。不管是不是他誤會了,但他都想在江圓走之前,解開她的心結,讓她開開心心,心無負擔地離開大安縣。
林老實抬起頭,看著香樟樹鬱鬱蔥蔥的綠葉,一邊走一邊說:「這是好事,恭喜。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她跟你一樣善良、美麗、執著、優秀,而且重情重義。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她。」
江圓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她對你很重要吧!」
林老實的目光幽深,裡面帶著無盡的思念:「嗯,她叫阿秀,是我的愛人,我的救贖,我活著動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她是個傻姑娘,為了我這樣一個罪人不惜眾叛親離,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執著地等了我一年又一年,將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都耗在了無盡又無望的等待中。」
江圓聽得一知半解,林老實的話她很多不明白,但她能夠感覺到林老實說的都是實話,因為他的眼底痛苦和思念交織,那樣的熾熱,那樣的深刻,那樣的令人動容。
江圓心裡有種隱秘的難過,又有種釋然的感覺,不是她不夠好,而是她來得太遲了。
她是個很大氣,很看得開的姑娘,為自己這段無疾而終的單戀默哀了兩分鐘後,便努力揚起笑臉,用鼓勵的眼神對林老實說:「那就別讓她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