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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7:08:12 作者: 紅葉似火
    於夢書用力握了握江圓的肩:「做我的妻子,以後我養你。」

    江圓訝異地瞪大眼睛,似乎是沒料到他會這麼突然地提結婚。

    於夢書肯定地點點頭,笑著說:「小圓,咱們結婚吧,結了婚你就不用上班了,照顧好家裡,我明年就畢業了,過幾個月就會安排工作,以後我能養你。」

    男朋友的這番話,江圓很感動,也有些心動,可她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說:「你去上班了,我一個人在家呆著多無聊啊,總要找些事打發時間。」

    於夢書馬上笑了:「怎麼會無聊呢?咱們很快就會有孩子,爸媽年紀大了,過幾年也會退休,他們都需要人照顧。」

    江圓眼底的神采黯淡了一些,語氣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原來你是讓我回去照顧他們啊。」

    於夢書沒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理所當然地說:「嗯,我在外面努力工作掙錢,你照顧家裡,有你這個大後方在,我放心。」

    他可能覺得這是極好的安排,但江圓不覺得,她堅定地搖了搖頭說:「我想工作,我喜歡我的工作,就是結了婚,我也想上班。」

    自己都把未來規劃得好好的了,她還這麼固執,於夢書很不高興,惱火地說:「你這工作有什麼好的?說是護士,實際上還不就是伺候人的活,跟保姆有什麼差別,讓你好好在家享福你不願意,非要去幹這種又累又髒又低賤的活,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自己引以為豪的工作被男朋友這麼鄙夷,江圓也很不開心,義正言辭地糾正他:「護士是救死扶傷的工作,一點都不低賤,你這樣歧視我的職業是不對的。」

    她這番認真的話,引得於夢書直發笑:「小圓啊,你也上班幾年了,還真信什麼職業無貴賤這種忽悠人的話啊?那大家為什麼拼死拼活想當幹部,而不願意當工人?你說吧,你當個小護士有什麼前途?干一輩子頂天也就做到護士長就完了,說到底還是伺候人的活,這麼沒前途的工作,你還把它當成寶!」

    江圓說不過他,臉頰漲得通紅,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一句:「不是你說的這樣!」

    於夢書看她還在犟,火大,不屑地說:「不是我說的這樣,是哪樣?你天天伺候那些男人還上癮了?你看看別人怎麼說你的?舉報你,說你騷擾男人,趁著男人受傷占人家便宜,幹這活,名聲都壞了,真不知道你腦子裡是怎麼想的。要擱在百年前,你天天給陌生男人擦身體、端屎端尿,傳出去,你全家人都會因此蒙羞,一家子出門都抬不起頭……」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於夢書的喋喋不休。

    他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瞪著江圓:「你打我!」

    江圓氣得滿臉通紅,胸口劇烈地起伏:「就是打你,於夢書,枉你是個念過那麼多書的大學生,思想還這麼齷蹉。護士是救死護傷的偉大工作,在你這裡卻只看到男男女女那點事情,我真是錯看了你!」

    被女朋友在大街上扇了這麼一耳光,又訓斥了一頓,於夢書面子掛不住,他舔了一下唇,恨恨地說:「江圓,你就是打定主意要干你那個破工作是吧!」

    江圓吸了吸鼻子,倔強地說:「沒錯,我絕不會辭職!」

    「好,好,好,那你就守著你那破工作干一輩子吧。你不辭職,我們倆就完了!」於夢書惱怒地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江圓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竭力忍住落淚的衝動,大聲吼道:「完就完,誰稀罕!」

    說是不稀罕,但等人走遠後,江圓還是捂住嘴傷心地哭了。到底是談了大半年的男朋友,吵成這樣,能不難過嗎?

    今天真倒霉,工作被人舉報,男朋友跟她鬧翻,要分手。而這一切,都是林老實那個混帳傢伙幹的好事。

    江圓磨牙念了念林老實的名字,憤恨地自語:「老實,老實,可真是一點不老實!」

    ***

    經過一天一夜的長途跋涉,火車停在了大安縣。這是個小站,只停五分鐘,林老實拿著行李與何春麗匆匆忙忙地擠下了火車。

    大安縣距林老實的老家大豐鄉有二十來里地,縣城每天有兩趟到鎮上的汽車,早上和中午各一趟。

    兩人出了火車站,匆匆趕到汽車站,等車,上車,在下午三點的時候總算到了鎮上。

    林老實的哥哥林建義借了輛鳳凰牌自行車在車站等著,見他們下來,連忙推著車子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後落到了林老實手裡拿著的那根拐杖上,擔憂地問:「阿實,你這腿還沒好啊?」

    「好多了,只是現在走路還不利索,還要養一陣子。」林老實如實說道。

    林建義聽了,趕緊拍了拍自行車的后座:「那你坐上來,我帶你!」

    林老實抬腿跨上去,坐在了自行車后座。林建義把他的行李包,放到了前座,試著推了一下很吃力。

    「哥,騎吧!林老實說。

    林建義瞥了何春麗一眼:「那弟妹怎麼辦?」

    林老實說:「讓她走回來去吧,鎮上離家又不是很遠,她經常來,不會丟的。」

    林建義腦子簡單,也沒覺得不妥,騎上了自行車,跟何春麗打了聲招呼:「弟妹,我們就先走了啊!」

    說完,用力蹬著自行車跑了,沒幾秒就轉入街角,不見人影了。

    留下何春麗站在路邊風中凌亂。這兩兄弟丁點憐香惜玉的念頭都沒有,得虧是在保守的八十年代,要擱在二十年後,鐵定是打光棍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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