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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59:18 作者: 七季
    「也許吧。」他說。

    季琉璃哼了一下,不再作聲,吃過午飯後,她像是看雨看上了癮,這雨也很迎合她的喜好,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一杯紅茶適時遞到她面前,她接過來抿了一口,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剛接到電話,我爸媽說雨停後才回來,正在和鄰居伯伯下棋。」

    「哦。」

    「還有今年的夏日祭也決定取消了。」

    「啊?為什麼?」

    「就算雨停,場地也不能用了,經過大家的商議只能放棄。」

    不會吧,那她不就真的成了個笨蛋嗎?季流利哀嘆,對著這場氣象預報都無法預知的大雨,大口氣地哀嘆。

    「要撈金魚嗎?你不就是為那個來的?」他一定是哪根勁跟別人不一樣。

    「是啦、是啦,我就是為那個來的,反正我是笨蛋就對了。」他就別再提這個了吧,和她無關的祭典取消,最失望的人可是她耶。

    航譽推了一下眼鏡,「等一下。」

    季琉璃才懶得理他,就算她大小姐不想等又能怎樣?她又沒地方可去。

    不一會兒,眼角的餘光感到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正在向她這邊移動,轉頭只見航譽抱著一個超大的大木盆,那大木盆應該可以讓小孩子洗澡了。

    那個盆肯定很重,不過她一點上去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她怕被那個盆砸傷。

    航譽力大無窮,將一個小澡盆放在了她的腳邊,他直起腰扶正快掉下來的眼鏡,在她驚愕差異的目光下轉身,又消失在了走廊。

    他用盛著水的小盆一趟一趟地,將水倒入大盆,大概三分之二時,他的最後二盆水裡,有著許多精神抖擻的小金魚。

    季琉璃捂著嘴,這才明白他要做什麼。

    「這個也……太簡陋了吧!」她類似抱怨,眼中倒是發著與方才完全不同的光,就像是第一眼看到窗外的雨時,那樣興奮的光。

    航譽拿了一疊撈金魚專用的紙網,送到她眼前,「撈吧。」

    「可以嗎?這個不是你們辛苦做的,要用來賺錢的嗎?雖然祭典取消,但還有明年啊……給我用,還是在屋子裡,這樣……」

    她有點語無倫次,本來是都已經放棄的事了,這樣不是太麻煩人了嗎?

    雖然麻煩航譽是應該的,可這是他們一家人的心血啊。

    看來她真的很想玩這個呢,航譽始終不明白這種東西有什麼樂趣,從小時起,他就不感興趣,不過,現在覺得幸好今年決定撈金魚的是他家。

    這就叫「物盡其用」吧!這些紙和竹子做成的金魚紙網全是他一個人完成的,現在成了她一個人的撈金魚遊戲,也沒什麼不好。

    他蹲下來,一手拿著小碗,一手拿著紙網,邊講解邊行動,「像這樣,看好魚的方向,儘量平地將紙網放進去,不要放得太深,然後迅速提起。」一條金魚就落到了碗裡,他從小就對這種遊戲沒興趣,是因為這太簡單了。

    「哇……」季琉璃什麼都管不得了,蹲到他旁邊,拿過紙網,「教我、教我,先要怎樣?快點啦!」

    航譽並不覺麻煩,一遍一遍地指導,在她的驚呼與失望中重複著一樣的講解,聽到她的大笑,他也覺得很好。

    外面雨還在下,像是一種使時間停止的魔法。

    在雨澆不到的屋檐下,兩個成年人圍著一個大木盆,盆周圍都濺出了水,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也不去在意。

    他們好像從未有過共同的話題,在一起時總是陷入無話可說的沉默,可他們總是有可做的事,有時各做各的,有時一起,只要知道彼此都在同一個屋檐下,在抬眼就能看到對方,就不會感到寂寞。

    季琉璃一共撈到三條金魚,自豪得不得了,她把那三條小金魚養在一個玻璃缸里,放在客廳的窗台上,怎麼看也看不膩。

    她還決定走時一定要把他們也帶回家,要養在臥室里,這是她親手撈到的金魚,是她的金魚。

    傍晚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還以為是航家二老回來了,結果來的人竟然是鍾予燕,從大老遠就聽到玄關那邊傳來她精神十足的聲音,季琉璃皺起了眉,不一會兒,她人就出現在了客廳里。

    「航伯伯和伯母都不在家嗎?又去哪裡下棋聊天了?」她看到沙發上,對著電視的熒幕目不轉睛的季琉璃,提了提手中的塑膠袋,「我做了鬆餅哦,季小姐喜歡吃鬆餅嗎?」

    「馬馬虎虎啦。」她什麼態度?這麼自由自在的,當這裡是她家嗎?還好像她們很熟的樣子,還不是藉著送吃的過來搞偵查,怕她搶了她的心上人啊?

    她多心了,她季琉璃才不會做那種事呢,她的目標可是很高的。

    鍾予燕尷尬地苦笑,不知為什麼自己好像被討厭了。

    航譽從她手中接過袋子,「那我去泡茶。」走前,他看了眼沙發上的季琉璃。

    鍾予燕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因為季琉璃散發出的氣場不容許她坐到她旁邊……

    「祭典取消了真可惜呢,往年大家最期盼的就是這個日子了,不過航譽卻總是興趣缺缺。」既然她們共同認識的人只有航譽,鍾予燕以為聊他的話會比較能拉近彼此的距離,「航譽小時候都住在城裡,只有放假的時候回來,那時我們都覺得他是個怪胎,可大家的腳步又總是自然而然地跟著他走,只要他提的意見幾乎沒有人會反對,很神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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