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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52:03 作者: 七和香
    蘇太醫笑道:「還是安哥高明啊!」

    一副崇拜的了不得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一位朋友的文

    ☆、安少的華麗演出(一)

    看蘇太醫這樣子的表情,很有趣。

    這也是陳頤安所說的故弄玄虛吧?鄭明珠坐在一邊微笑的想,顯然,陳頤安在蘇太醫跟前就保持著這樣一種絕代高手的風範,端看如今蘇太醫的星星眼就知道了。

    用這樣一種個人魅力收服一位醫術高明的太醫,顯然陳頤安這一點做的非常好。

    其實鄭明珠自己覺得,蘇太醫才真正是絕代高手呢。

    蘇太醫顯然也知道他們這是有要緊事,並不多留,又解釋了幾句使用這種藥的細節,以及各種後果,留下了那個小瓷瓶子,便告辭走了,陳頤安親自拿了一盒點心給他,笑道:「這個點心上回看你喜歡,昨兒我去見太子爺,議事晚了些,勞太子爺賜了膳,我見席上有,便跟太子爺要了,本想著今兒打發人給你送去,正巧請了你幫忙,你就自己拿走就是了。」

    蘇太醫忙笑道:「安哥每日多少大事呢,還留心到我,如何敢當,這一點小事,說得上什麼請,只管打發人吩咐我就是了。」

    捧著盒子謝過了,才喜孜孜的走了。

    鄭明珠看著這全套做派,不由的頗有感悟,陳頤安平日裡的脾氣做派她十分清楚,那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她也清楚,不過平日裡對著的都是家人親戚和下人,比較起來倒就沒有今日這樣明顯了。

    蘇太醫十分吃這一套,端看兩人的稱呼也可見端倪,蘇太醫想必是那一種灑脫不羈,不拘小節的人物,這種人聰明有本事,不易為規矩禮法所束縛,他待人好壞,全憑一己喜怒,而陳頤安顯然就是投了他的脾氣,讓他甘心替他辦事。

    鄭明珠對陳頤安笑道:「這位蘇太醫,很有意思。」

    陳頤安漫不經心的輕輕摩挲著那個瓶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邊應道:「小蘇是真性情的人,自是與旁的人不同。」

    鄭明珠笑,陳頤安這樣說人家,她卻覺得,他其實也是這樣的人。

    只是他表現給眾人看的不是這樣子罷了。

    陳頤安並沒覺得妻子在打量自己,只是一徑沉思,眼睛看著那隻毒藥瓶子,半晌沒說話,鄭明珠也並不敢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陳頤安回過神來笑了笑:「到底是小姑娘,沒經過什麼事,自以為計劃的周詳細密,萬無一失,卻不知天下的事,只要可能接觸到的人一多,就難免會有某一處會偏離計劃,導致失敗,這茶食放在書房十幾天,書房多少小廝丫鬟?多少來往人客?這計劃真是要多難成功有多難成功。」

    鄭明珠點頭稱是,這計劃已經不干她的事了,她只是問道:「既然哥哥吩咐的事,咱們查明白了,這就回去說一說?」

    陳頤安伸個懶腰站起來:「嗯,這事瞞不住,只能去回大舅兄。」

    「瞞不住?瞞著幹什麼?」鄭明珠有點不解的問,陳頤安剛才想了一會子,難道是在考慮瞞著還是不瞞著?

    陳頤安並不回答,只是嘿嘿的笑了兩聲,鄭明玉到底是鄭瑾的親生女兒,既然不打算瞞著何必說給她呢。

    不過既然不能瞞著,那就更得好生計劃一下了。

    陳頤安道:「今兒晚了,你又不能勞累著,還是不去了吧,明兒我再陪你回娘家去。」

    「你也去?」鄭明珠倒奇怪了,她娘家的事,陳頤安幫著查一查就足夠給臉面了,居然還要親自去。

    陳頤安又笑:「橫豎明日沒事,我去給姑奶奶長長臉面。」

    鄭明珠頗有點懷疑的打量他兩眼,他的那笑容語氣比平日有些微妙的不同,鄭明珠與他何等親密,難免覺得異樣。

    陳頤安見她的樣子,越發好笑,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攜了那瓶子毒藥出去了。

    鄭明珠倒也沒追出去問。

    第二日陳頤安果然下了朝就回來接鄭明珠回娘家,鄭明珠正吃早飯呢,見他回來倒愕然道:「這樣早,你還沒用飯吧?翡翠,快去廚房給大爺傳早飯。」

    陳頤安平日裡上朝之前只用一塊兒點心,早飯常是估摸著時辰,送到衙門去用,今兒這個時辰,自然是還沒用飯。

    鄭明珠見翡翠走到了門口,又加了句:「今兒那新鮮花樣的棗泥餡兒的點心很好,叫廚房再蒸些,回頭帶給琪哥兒去。」

    陳頤安見丫頭們都在外頭,就笑道:「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鄭明珠一點也不意外,昨兒陳頤安那樣子鬼鬼祟祟的,後來一直在外書房,晚飯都沒進來吃,也沒進來歇著,自然是在籌劃什麼,便道:「大爺有事只管吩咐我去辦就是了。」

    陳頤安便與她附耳說了幾句話,鄭明珠一怔:「這……能成麼?哥哥那脾氣……」

    陳頤安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且辦去,不成也沒什麼要緊。」

    鄭明珠歪著頭想一想,這事兒若是能成,倒是一件美事,若是不成,唔,照陳頤安的說法,其實自己要做的那些,便是不成也沒什麼要緊。

    只是:「那爹爹那裡呢?」鄭明珠覺得,爹爹那裡才更要緊的。

    陳頤安笑道:「那邊交給我,你只管做你的去。」

    鄭明珠只得點頭,這就是陳頤安的風格,藏頭露尾神神秘秘的,哼!

    兩人商議定了,鄭明珠又服侍陳頤安用了早飯,她這陣子精神好,蘇太醫又說如今要每日走動著,今後生產起來更容易些,倒是常在院子裡走走,這會子也是,倒是陳頤安有些擔心,總叫她坐下。

    一時收拾齊全了,鄭明珠換了衣服,帶了珊瑚墨煙伺候,車子後頭跟著小丫頭子和小廝,一起往安國公府去。

    剛下車,便見鄭明艷的馬車也到了,鄭明艷孤身一人來的,忙上前見過姐姐姐夫,說了兩句話,陳頤安便道:「還是先去給岳父大人請安吧。」

    說著當先就走,鄭明珠與鄭明艷攜手走在後頭,鄭明珠打量了一下,見鄭明艷清瘦依然,不過臉上氣色倒比上回見著好些,便輕聲問:「你如今還好?你婆婆,姑爺可都還好?」

    鄭明艷笑道:「都好,上回嫂嫂來瞧了我,說大姐姐身子重,不敢亂走,才沒來的,我還預備過幾日去瞧大姐姐呢,可巧昨兒嫂嫂打發人叫我回家來,正好給大姐姐請安。」

    雖說不大如意,但畢竟有安國公府這樣的娘家撐著,又是林氏掌家,姑奶奶在外頭,就受委屈也有限。

    鄭明珠便點點頭:「有什麼事可別自己悶著,氣壞了倒值得多了,有事只管打發人來回嫂子,或是跟我說,都是一樣的。」

    鄭明艷笑:「我知道,大姐姐放心,閒了我再去和大姐姐說話兒。」

    說話間已經到了鄭瑾的書房外頭,三人都不再多說,等小廝進去稟了,便走進去給鄭瑾請安,鄭瑾坐在窗下的椅子上,依然嚴峻,氣色卻並不太好。

    鄭明珠與陳頤安早有計較,並不多說,只問了安,鄭明珠就攜著鄭明艷出去了,鄭明艷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非同一般,立時知道大姐姐夫婦有計較,便與鄭明珠出去了。

    鄭明珠問她:「嫂嫂是怎麼跟你說的?」

    林氏連鄭明艷都叫回來,自然是打算把這事說出來了。

    鄭明艷道:「嫂嫂只打發人說有要緊事,吩咐我回來一趟,且也與婆母說了,婆母便打發我回來了。」

    兩人一起去了林氏的正房,林氏正聽幾個管事媳婦回話,請她們姐妹在東次間先坐了,鄭明珠坐了一會兒,只對著茶碗發呆,片刻後,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鄭明艷大驚,忙道:「大姐姐,大姐姐這是怎麼了?」

    忙叫丫鬟拿了手絹子過來,林氏在外頭聽見了,也顧不得回事的人,幾步就掀了帘子跨進來,見鄭明珠坐在炕沿上掩臉哭,鄭明艷立在一邊勸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哭,卻也就不知道該怎麼勸,林氏唬了一跳,忙走過去問道:「姑奶奶這是怎麼了?」

    鄭明珠撲在林氏身上,越發嗚咽起來,林氏忙扶了她,勸道:「姑奶奶受了委屈只管說,可不能這樣哭,你是有身子的人,就是為了肚子裡的哥兒,也要忍著才是。」

    鄭明珠原本是按照陳頤安的吩咐哭的,可這一哭起來,倒真覺得委屈了,還就真哭了一場,林氏見她收了淚,便坐在一邊問緣故,鄭明珠哭得一雙杏眼粉光融融,卻是咬著牙,只是搖頭說沒什麼事。

    林氏便急了,關於陳頤安和鄭明珠,她是知道的,便是在以前,陳頤安也不至於過分委屈鄭明珠,更何況如今他們琴瑟和諧,比以前越發好了,鄭明珠又懷著身孕,更是一家子都捧著,就更不會委屈到她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林氏只得吩咐丫鬟:「去瞧瞧世子爺可回來了,回世子爺,說大姑奶奶二姑奶奶都回來了,有要緊事請世子爺來瞧瞧。」

    鄭明珠忙說不要,那丫頭已經領命去了。

    林氏嘆道:「姑奶奶的事自然是大事,既然姑奶奶不願跟我說,那就只能跟世子爺說也就是了。」

    鄭明珠又開始拭淚:「不是我不願意跟嫂嫂說,只是……」

    她哽咽了一下,門外已經傳來了鄭明玉冷峻的聲音:「只是什麼?」

    林氏、鄭明珠和鄭明艷都站起來,鄭明玉一見她這模樣就皺眉:「到底怎麼回事?你姑爺委屈你了?」

    鄭明珠忙道:「不關他的事,只是我……我……」

    又一次欲言又止。

    鄭明玉越發煩躁起來,這家裡接連出事,本來就很叫人不高興了,眼看這親妹子哭哭啼啼的光是哭,沒一句話,不由一聲斷喝:「夠了!」

    鄭明珠嚇的一抖,林氏忙道:「世子爺小聲些兒,妹妹懷著身子呢,嚇到了越發值得多了。再說了,叫外頭的人聽著,倒以為怎麼著了呢。」

    然後又回頭勸鄭明珠:「有什麼,說與世子爺,便是天大的事,也不是沒法子的,妹妹說可是?」

    鄭明珠見火候差不多了,才抽噎著說:「這事兒,大爺原本吩咐不要與哥哥嫂子說,沒的叫哥哥嫂子傷心,只是我如今一回來,就……就忍不住……」

    她又哭了兩聲:「昨兒查那小廝,大爺怕別的大夫差些兒,特叫人拿了大爺的名刺去請了太醫院的小蘇大人,蘇大人後頭到咱們府里來,與我們兩個密談了幾句,說那小廝是中了毒,我們仔細的盤問過了,連爹爹……爹爹也中了那毒,只是因爹爹用的少些,如今還沒發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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