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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52:03 作者: 七和香
    陳頤鴻騰的就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剛要說話,見房裡還有兩個丫頭伺候著,便冷聲吩咐:「你們下去。」

    待屋裡沒了人,陳頤鴻才道:「姨娘噤聲!」

    花姨娘哭哭啼啼,此時倒是一怔,陳頤鴻已經道:「姨娘說這些話,是想讓我在這個家無立足之地嗎?」

    陳頤鴻道:「兄弟之間,哪有誰壓倒誰的,只有互相幫村提攜的,如今不說大哥今後自然是世子,是侯爺,便不是,那也是我的大哥,有事我也只有聽哥哥嫂嫂吩咐的,如今母親嫂子為了妹妹的親事操勞奔波,挑了這樣一門上佳的親事,姨娘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今日晚歸便是聽說了妹妹這門親事,特意請幾位認識的朋友喝酒,言語中打聽這位申家公子的情形,聽起來真是十分的滿意,雖說門第不高,但確實是一門好親事。

    嫡母並沒有虧待妹妹。

    陳頤鴻來回踱了幾步,到底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見了親娘的眼淚,也不由的煩躁:「姨娘也別哭了,這位申公子我知道,人物齊整,品性上佳,前程也是好的,委屈不了妹妹,姨娘且放寬心。」

    花姨娘越發哭罵起來:「你如今撿著高枝兒了,就不管你妹妹了,口口聲聲的好,我就不知道好在哪裡,可憐我這屋裡熬油似的熬了一輩子,統共這麼一個女兒,如今給人這樣兒作踐,竟就沒人管了,天下哪有這樣狠心的哥哥啊。」

    陳頤鴻見他娘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倒撒起潑來,跺跺腳就要走,走到門口,回頭丟下一句話:「這件事自有母親做主,姨娘哭一哭敗敗火也是好的。」

    走出門,不由的長嘆一聲,身後是花姨娘越發大聲的哭聲,罵著什麼狼心狗肺。

    陳頤鴻想了一想,他這個親娘的脾氣他是清楚的,這件事沒這樣容易完,別的也罷了,妹妹是小姐,萬一有點什麼名聲上的不謹,她這輩子就完了,萬不能任花姨娘胡來。

    陳頤鴻往榮安堂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想了想,拐了個彎,往甘蘭院走去。

    因天已經晚了,鄭明珠已經散了頭髮,脫了外頭衣服,正歪在炕上和陳頤安說話,卻聽丫頭來報三爺陳頤鴻來了,鄭明珠與陳頤安對視一眼,兩人都猜到他是為何而來。

    若是別的事也就罷了,為了這個,鄭明珠只得重新挽起頭髮,披了衣服,與陳頤安一同出來。

    陳頤鴻先就搶上前一步,一輯謝過鄭明珠:「這個時候打擾大哥大嫂,實在不該,只是一是要謝過嫂子這樣為二妹妹操心,二則也是有事要求嫂子。」

    鄭明珠就笑道:「三叔說什麼話來,二妹妹也一樣是我的妹妹,這也是分內的事。且我也幫不上什麼,不過去看了一眼罷了。」

    說著請陳頤鴻坐下,又吩咐丫鬟上茶。

    陳頤鴻道:「嫂子懷著身孕,還替二妹妹奔波,足見嫂子疼妹妹的一片心了,若不是為此,我也不敢冒昧來求嫂子。」

    他先就嘆一口氣,雖是在哥嫂跟前,要說自己親娘的不是,也是不容易的。

    鄭明珠心中已經有數了,只笑著等著他說話。

    倒是陳頤安笑道:「自家兄弟,哪有那樣多忌諱,你有話就跟你嫂子說,有什麼要緊的呢。」

    陳頤鴻道:「大哥說的是,在大哥大嫂跟前,自然是沒什麼不能說的。說起來,二妹妹的親事,自有父親母親做主,我也不該理論這事,且母親疼愛妹妹們,挑的這門親事不論是門第還是夫婿都是好的,實在挑剔不得,只是偏這樣的好事,如今竟是好事多磨起來。」

    不管是早前那一回陳頤安的態度,還是今日陳夫人的態度,都是很明確的,並沒有人交代過,鄭明珠也明白了陳家嫡系對陳頤鴻的態度。

    當然,她還不是很清楚陳頤鴻對陳家嫡系的態度,此時便笑吟吟的聽著,並不怎麼答話。

    今天就嘴快了一回,雖說陳夫人和陳頤安都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鄭明珠卻還是覺得態度還是要越發謹慎才好。

    尤其是此時面對的是陳頤鴻,這分量和花姨娘可不能同日而語。

    陳頤鴻含糊了幾句,說:「雖如此說,可到底不是每個人都明白,我想來想去,也是不由的擔心,便想著來求一求嫂嫂,怎麼想個法子,讓二妹妹順順噹噹的嫁過去才好。」

    鄭明珠聽他說了出來,便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妹子們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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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明珠笑道:「三叔的意思我明白了。論理,這原是父親母親做主的事,與咱們都並不相干,並不用咱們操心。可細究起來,又到底是妹妹,總是格外要緊些,如今三叔既這樣說了,你哥哥與我自然也不能推辭不管,只是這個事,與別的事不同,定要更慎重才是。是以,倒是有兩句話要問一問三叔。」

    陳頤安也點頭道:「你嫂嫂這話不錯,妹妹的事那就自然是大事。」

    陳頤鴻見陳頤安和鄭明珠都答應的這樣慡快,心中大喜,就站起來恭敬的道:「嫂嫂只管吩咐我。」

    鄭明珠就笑道:「快坐下,自己兄弟,做什麼這樣客氣。」

    鄭明珠看一眼陳頤安,見他沒什麼表示,只安穩坐著聽他們說話,才問道:「第一件,三叔是與花姨娘商議過了,才來尋我的吧?那想來,三叔是肯了,可花姨娘是不肯的,就是不知道二妹妹可知道此事,又是個什麼意思呢?」

    陳頤鴻皺眉道:「她一個姑娘家,如何知道?自然是不知道的。這樣的事,別說自己打聽了,就是有人要說,她也是不能聽的,這才是咱們家的規矩。」

    鄭明珠就笑道:「也是在三叔跟前我才說這個話,如今咱們竟也別理會規矩了,若都要依規矩,三叔倒也不必來尋你大哥與我了,咱們自然都安安分分的,就等著父親母親做主才是,三叔說可是?」

    她這樣耐心的和陳頤鴻說話,無非便是因無論是陳頤安還是陳夫人,對這位三爺都是另眼相看,有意拉攏的。

    雖是庶子,陳頤鴻卻是有能力有見識,有爵位在身,又得太子看重,前程是好的。最重要的是,一些事情已經表明,陳頤鴻是可以爭取的。

    陳頤安自然不會把一個助力往外推。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同胞兄弟陳頤青指望不上,陳頤鴻卻是一個不錯的助力,而且,到底還有兄弟之情在這裡。

    陳頤鴻便說:「二妹妹我並沒有見,也覺得此事並不需要二妹妹知曉,她是小姐,只需貞靜就是了,別的事,自有父母兄長操心才是。」

    鄭明珠笑道:「二妹妹是個有福的,不過照三叔的說法,要讓此事順順噹噹的辦下來,只怕是繞不過二妹妹去,姨娘的性子,想來三叔比我明白的多,是以我想著,只怕二妹妹的意思反而是最要緊的。」

    陳頤鴻想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的確如此,花姨娘要做這事,必然是要鼓動陳頤雅的,陳頤雅絕不可能不知情。

    鄭明珠又說:「還有一件,三叔與姨娘自是比別的人親近些兒,三叔可知,姨娘如今有沒有現成的計較了?」

    陳頤鴻撓撓頭,又一次啞口無言。

    花姨娘一哭,他便煩躁的轉頭就走,並沒有想著多問幾句。

    他雖老成,到底年紀不大,雖說見事明白,到底見的事不夠多,處理事務卻並不那麼周到,又是從來沒接觸過的後宅家事。

    今日此事陳頤鴻知道不妥,也知道自己親娘的脾氣,須得未雨綢繆,阻止她做出什麼事來,他是覺得,花姨娘要尋外力,自然是第一個想到自己,是以自己立時就回絕了她這個念頭。

    可姨娘接下來要做什麼,陳頤鴻只是直覺的覺著必是要去尋爹爹的才是。

    是以,當時第一個念頭便是去尋當家的陳夫人,後來隱約覺得不妥,才轉彎過來,找陳頤安和鄭明珠。

    此時他覺得,真是來對了,這個嫂子,三言兩語就把事兒理了個清楚,是的,這件事雖說是要防著姨娘做點什麼,根子卻在二妹妹身上。

    鄭明珠看他的樣子,便笑道:「想必三叔與姨娘並沒有說多少話,就出來了?這也無妨,姨娘再怎麼籌劃的好,要緊的還是二妹妹的意思,依我說,三叔也且別急,待明日我尋個空兒,問一問二妹妹,再作計較可好?」

    陳頤鴻也覺得不錯:「這樣很妥當,到底是嫂嫂經過事的,j□j的想的周到,倒免得我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如此我先謝過嫂子了。」

    鄭明珠笑著還了半禮:「三叔總是這樣客氣,叫人看著,倒以為兄弟們都生分了似的。」

    陳頤鴻道:「我們兄弟雖好,但禮數不敢廢,是哥哥嫂嫂疼我才這樣說,卻不知我的心裡,對哥哥嫂嫂,親近是親近的,敬重也是真敬重的。」

    此時陳頤鴻心中大定,落下了一塊大石頭,神情都放鬆起來,又與陳頤安說了幾句閒話,又議到下月陳熙華的壽辰的事,說了半晌,才告辭回去。

    陳頤鴻再三不敢讓陳頤安和鄭明珠送,鄭明珠也就只走到了門口,瞧著他出去。

    一回頭,她就鬆弛下來,一臉的笑垮了下來:「哎喲,說了這半日話,倒打了一半的機鋒,累的我腰疼。」

    陳頤安倒好笑:「怎麼說話倒腰疼?這是個什麼道理我竟不懂。」

    鄭明珠回了臥室去,重新換衣服:「當著你兄弟,當然要坐的規規矩矩的,自然就腰疼了,翡翠,燒一個熱熱的墊子來我靠一會兒。」

    翡翠忙答應著出去張羅。

    陳頤安見屋裡沒人了,才說:「這門親事,我也知道老三是很情願的,申家如今是武將新貴,申將軍不過才四十餘歲,正是當打之年,年底大約又要去肅邊,待軍功攢起來,再升一級指日可待,且這位申公子也確是不錯的,品行又好,來日頗有機會青出於藍,老三有這樣的嫡親姑爺,自是好事,如何肯任後院無見識的婦人壞了這樣的好事?說起來,母親也是用心良苦。」

    陳夫人殫精竭慮為陳頤安鋪路,為陳頤雅挑的親事這一手,一舉兩得,既能示好拉攏三爺,同時這位姑爺是三爺的助力,自然也是陳頤安的助力。

    他出了一下神,又笑道:「不過這真是難為你了,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鄭明珠笑一笑:「也沒什麼要緊的,無非就是可能要背一背黑鍋。橫豎花姨娘也和我不對付,我懶得理她。再說了,難得能替你出一膀子力氣,怎麼好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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