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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52:03 作者: 七和香
拉又拉不動,罵又沒回音,還真是秀才遇著兵呢。
果然做丫頭也要有兩把子力氣才行。墨煙胖乎乎的,倒是剛好。
墨煙顯然也想起那個場景好笑,笑了一場,才說:「衛姨娘只怕心中早認定了是我搞鬼兒,就故意把聲音提高了說話,口口聲聲只說是不過給大爺送碗湯,少夫人知道大爺那性子,那可是好相與的?原本就不耐煩了,我還提著心呢,衛姨娘倒是怕大爺不發火還是怎麼的?越發吵的這樣,大爺就惱了,吩咐人把衛姨娘院子裡兩位嬤嬤請了來,叫把衛姨娘給帶回院子去好生教教規矩,還送了一把戒尺到那邊,哎喲,少夫人是沒瞧見衛姨娘那神情,簡直覺得自己聽錯了似的,一臉的回不過神來,就讓兩位嬤嬤連拖帶拉的弄走了。沒一會子,就聽到那邊哭聲震的天都抖了下,後來有小丫頭跑來跟我說,衛姨娘挨了二十下戒尺,兩隻手都打腫了。」
鄭明珠都聽的替她疼,真是,誰不惹她去惹陳頤安,連自己都不敢惹呢,她哪裡來的那樣的自信她去送湯陳頤安就要見她,要看上她,要憐惜她?
大約她是沒見過對女人投懷送抱會拒絕的男人?
於是就踢在陳頤安這塊鐵板上了,陳頤安這個人,對女色還真是不甚看重,念及當初初見時陳頤安的冷淡,鄭明珠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臉。
不過,鄭明珠不由問:「嬤嬤可以打她的麼?」
墨煙笑道:「瞧少夫人問的,這可是平寧長公主府送來的嬤嬤,別說有著七品的品級,就是沒有,也一樣打得她,公主府出來的女官,怕過誰不成?就是幾位王爺府里的長官,只怕也不如的。如今來伺候她,實在是委屈了兩位嬤嬤,可見長公主多疼少夫人了。」
倒也是,別說公主,便是寧婉郡主,那也是威風的很的。
怪道上回陳頤安聽說姨母派了兩位嬤嬤過來,就一直笑,還吩咐她備了重禮去謝,原來他早打好這主意了。
鄭明珠就笑道:「你居然沒趕著去看?」
墨煙似乎也覺得很遺憾:「可不是麼,外書房有事兒尋我,我就趕著去了,回頭等我知道,早打完了,連哭都哭完了,早知道大爺這樣狠,還叫人送了戒尺去,我怎麼也要等著看了才去外書房呢。」
把鄭明珠笑的不行。
正說著,翡翠把炸響鈴送來了,一溜十個炸響鈴排在一個長條的白瓷碟子上,還有一個小碟子盛著梅子醬,正好蘸著吃。
另有一隻喜鵲登梅的白瓷茶盅子,裡頭盛著半杯金黃明亮的茶,淡淡的桂花香味兒飄出來,頗為清長。
翡翠道:「時辰晚了,少夫人偏要吃這樣油炸的東西,只怕克化不了,這是新送來的黃金桂,等會兒少夫人喝半盅,化化食才好。」
鄭明珠頓時忘了那衛姨娘,眼裡只有又香又脆,咬一口便鮮嫩噴香的炸響鈴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要加班!摔,我對生活簡直絕望了!
本來買了上好的黃金桂,預備今天中午泡上茶,炸響鈴吃,這又不成了,給明珠吃吧。嚶嚶嚶感謝妹子們居然記得來投霸王票!
天下有雙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18 09:34:14小小蜜莉兒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18 20:02:54☆、惹事
雖說陳夫人早就令丫頭過來說了,叫鄭明珠不用每日去榮安堂請安,多歇著為好,這一日早晨,鄭明珠還是一早就起來,去了榮安堂。
昨兒回娘家,見了申家的公子,自然要去回陳夫人的話。
鄭明珠自從有孕之後,就在自己院子裡的小廚房吃飯了,陳夫人特地撥了兩個廚娘過來伺候,也添了分例,單預備著鄭明珠臨時想什麼吃,好就便兒做。是以鄭明珠是吃了早飯才去的榮安堂,回來都快要到午飯時間了。
陳夫人聽了鄭明珠說的申家公子的形容舉止,鄭明玉對他的評價,十分歡喜,眼見這事多半就能定下來了,且陳夫人還跟鄭明珠說了,唐家已經應了衛江俊這親事,這就要選日子換庚帖,請人算八字了。
鄭明珠也十分歡喜,唐家逐步走上正軌,菱月妹妹與衛江俊實在是很相配的,且如今就要成她名正言順的親戚了,今後就越發好親近了。
都是好事兒,是以鄭明珠回甘蘭院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心情頗好。
剛進院子門就見瑪瑙迎上來,低聲道:「花姨奶奶來看少夫人了,在正廳等著,已經有一會子了。」
咦,花姨娘她來做什麼?
自從那一回因著表小姐衛江月、五小姐和二小姐的糾紛,鄭明珠算是得罪了花姨娘與二小姐,可是鄭明珠也同樣看不上這樣不上檔次的花姨娘,自然對陳頤雅也不熱絡,平日裡鄭明珠去錦蓮榭看小姐們,二小姐的院子去的最少,偶爾去一去,也是挑的花姨娘沒去的時候。
這個時候,花姨娘來做什麼?鄭明珠眼珠子一轉,就想明白了,自己昨兒奉命去打聽了申家公子,對這件事,花姨娘自然是十分關心的。
花姨娘正在正房的椅子上坐著,拿著翡翠扎的花兒瞧著,誇她手巧,此時見鄭明珠進來,忙丟下那繡花棚子站起來笑道:「我來瞧瞧少夫人,聽說少夫人近日有些不耐煩,如今可大好了?今兒我瞧著少夫人這氣色還好,想必是好了罷?頭一胎原是要折騰些,其實是無礙的,且聽老人們說,這越是折騰,倒越發就是個哥兒呢。」
一徑的笑,簡直是毫無芥蒂,沒有絲毫的尷尬樣子。
一說話就自然笑的花枝亂顫,看人的時候,眼睛又習慣性的上挑著看,這一舉一動都是那一種慣性的風流態度,鄭明珠還是第一次見識到花姨娘的這一面。
這就是教坊司學出來的風流態度,名揚天下的揚州瘦馬她見過兩個,那是專給人做妾的,看起來倒是頗像良家女子,只是姿態不大方罷了。
花姨娘這樣兒的倒是第一回見。
鄭明珠不由的有點好奇的看她的舉動,一邊忙請她坐下,吩咐丫鬟上茶,一邊笑道:「多謝姨娘想著,特意走來。前些日子是精神差些兒,這幾天倒好多了,也並不妨事。」
「這就好了。」花姨娘說著,從丫鬟手裡接過來一個包裹,笑道:「我閒著沒事,做了幾件百子被,斗篷這些小東西,且給哥兒預備著。」
鄭明珠忙道謝,叫丫鬟接過來,又坐在一邊笑吟吟的和花姨娘扯著家常,頗為其樂融融。
花姨娘心急,扯了幾句就把話題扯到昨天的事上:「聽說少夫人昨天回了娘家,原是夫人打聽哪家的公子?少夫人別笑話我,雖說二小姐的親事,自有夫人、老爺做主,與我並不相干,可二小姐到底也是我養了一場,哪有真不關心的?只是到底我也不是那牌名兒上的人,也不敢去向夫人打聽,只得來求一求少夫人,想問一問這家公子究竟如何。雖說夫人選的,那自然是好的,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只是到底這樣要緊的事,還求少夫人好歹說一說,我也就放心了。」
鄭明珠想:不管格局如何,出身如何,性子如何,愛護兒女的一片心卻是一樣的,尤其是鄭明珠懷著身孕,越發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了,平日裡那樣跋扈的一個人,事涉自己女兒的親事,又因著規矩禮法,她沒有任何的權利干涉,這種不安、遺憾、痛苦大約是再榮耀的誥命封號都彌補不了的。
鄭明珠這樣一想,就不由的心軟了,笑道:「姨娘只管放心,這位申家公子自然是個好的,也是巧的很,昨日我還親自見了一面,生的很整齊,個兒高高的,穩重知禮,我哥哥也說他好,今後自是有好前程的,給二妹妹掙副鳳冠霞帔想必不難。」
花姨娘顯然不是想要知道這個,見鄭明珠肯說,連忙問道:「申家的公子?哪個申家,帝都姓申的人家,莫非是平安長公主的駙馬那一家?」
鄭明珠一怔,平安長公主的駙馬的確姓申,是為永壽侯,雖是一個姓,與一等虎威將軍申將軍卻只是早出了五服的遠親,沒多大關係。
花姨娘琢磨了一下,登時笑逐顏開:「原來是他們家,公主的嫡子,倒也配得上我們家二小姐了,只不知是哪一位公子呢?今年多大了,如今在哪裡當差?」
她摸摸額頭,慢慢的說:「姨娘想岔了,這位申家公子並不是平安長公主府的公子,是一等虎威將軍申將軍的長公子。」
這下輪到花姨娘怔住了,似乎還沒有喜歡完,頓時就被潑上了一瓢冷水,好半晌才道:「一等虎威將軍,不過是個三品武官,這也太低了些吧……這位申公子,是申將軍的嫡長子?」
鄭明珠對那位穩重知禮的公子頗有好感,並沒有覺得這位公子配不上陳頤雅,陳頤雅那樣的脾氣教養,得配這位申公子算是不錯了,鄭明珠就笑道:「原是庶長子,不過姨娘且放心,這位申公子雖說是庶子,但不過申夫人只養了一位小姐,並無嫡子,是以申公子也是記在夫人名下的,由申夫人親自撫養長大的,論教養出息,與嫡子並不差些兒什麼。」
「什麼?連嫡子也不是?」花姨娘差點尖叫起來:「三品武官的庶子?怎麼配得上咱們侯府的二小姐?夫人真是好算計!也虧她做得出來,她好歹也是嫡母,再怎麼說,二小姐也叫了她十幾年的母親,她就這樣給二小姐挑的夫婿!這是往差的挑吧,多少公侯人家的嫡子上門來求二小姐,打量我不知道嗎!」
鄭明珠登時覺得自己實在太天真了,原來花姨娘要知道的,哪裡是這位哥兒的容貌舉止,性子如何,她滿心裡要想知道的,是他的家世背景,出身身份。
鄭明珠以己度人,說了半日這位公子的人品舉止,結果全是白說,頓時又傻眼了。
鄭明珠已經後悔自己先前對娘這個認知而造成的心軟了,如今想起來,真該將錯就錯讓花姨娘以為是平安長公主府的,花姨娘常年在這侯門深院裡,身邊不過幾個丫頭,消息自是有限的很,如今又是陳夫人掌家,自己只需要去陳夫人跟前請個罪,說清楚些,想來陳夫人自會掩蓋住,這樣只怕到時候事情已成定局,花姨娘才知道到底是哪個申家,那時候就無礙了,可是此時說都說了出來……誰叫你嘴快!
鄭明珠頗為懊喪,此時也不得不盡力補救。
便勸道:「姨娘且聽我說,這位公子雖說出身不算顯赫,但也不算差了,且俗話說抬頭娶婦,低頭嫁女,夫家門第低些,小姐出了閣,也尊貴些,婆婆也不敢隨便拿捏媳婦,豈不自在些。這婆婆又不是親婆婆,越發好伺候,家中人口簡單,沒有嫡子,夫婿又是長子,今後還不是二小姐當家作主,也是一門實惠的親事。只要夫婿出息,今後一樣封妻蔭子,也用不著靠著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