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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52:03 作者: 七和香
    鄭明珠笑道:「我先找人要公主出嫁的檔子來看一看,心中有數才好,還有大妹妹出閣的日子,母親已經定在了明年三月初六。還有二妹妹,母親似乎相准了一等虎威將軍申將軍的長子,雖是庶子,那家的正房夫人卻只養了一個女孩兒,庶長子就與嫡子沒什麼不同了,母親囑我回去問問哥哥,聽說這位哥兒如今正在哥哥的營裡頭。且我有了身孕,打發人回去說了,父親哥哥嫂嫂都很歡喜,丫頭小子打發了三四回來送東西,我也該回去請個安才是。」

    陳頤安聽了點頭道:「很是,不過這也不是急事,回頭我得閒了,與你一起回去吧,我自也該去給岳父大人,大哥請安才是。」

    鄭明珠應了,又與陳頤安商量各處回禮的事,把擬好的禮單給他過目,陳頤安就不耐煩了:「這些小事你做主就是,外頭多少事等著我呢。無非多一點少一點,有什麼要緊的還要我拿主意不成?」

    說著抬腳就往外走,鄭明珠無法,只得自己安排人去辦了。

    第二日,嘉和縣主上表朝廷,泣訴貴妃跋扈,縱容親戚奴才欺辱縣主事。隨後,靜安大長公主,平寧長公主為首的諸公主,寧婉郡主為首的諸郡主、縣主、郡君、鄉君也或面聖,或請見太子妃,言貴妃娘娘親眷諸多跋扈事。

    寧婉郡主言:「以宗室之尊成就貴妃之貴,宗室何在?」

    隨後,宗人府會同大理寺密奏聖上正明宮一案審查結果,三日後,聖上下旨,貴妃言行不謹,縱容家人等數罪,降為靜嬪,遷往靜心殿閉門思過,當日正明宮一等太監、宮女賜死,余者降等,沒入浣洗處等。著謹妃榮妃協理後宮諸事。

    貴妃之兄衛其方教女無方,仗貴妃勢冒犯縣主,革去五品官職,衛氏女掌嘴三十,著衛氏嚴加管教。

    衛文氏與其弟文華林勾結,借貴妃宣招真人入宮解厄之機,包藏禍心,意圖謀害太子妃,下獄待審,賜文閣老回家靜養。

    至此,經此正明宮一案,貴妃一系內外朝被打壓至谷底,只能在靜心殿待產。

    不過鄭明珠覺得,既然聖眷仍在,貴妃若是再生下一位皇子,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只是她就算重得聖寵,對太子都難以構成威脅了。

    而鄭明珠的煩惱也開始來了,她開始頻頻嘔吐,食慾全無,不到十天功夫,鵝蛋臉都瘦成了瓜子臉了。

    又吐了一次,鄭明珠讓翡翠服侍著漱了口,懨懨的躺在靠枕上,煩惱的說:「我瞧人家懷孕吃的睡的,作養的那樣好氣色,還以為不怎麼艱難呢,怎麼我就這樣兒呢。」

    翡翠給她整一整靠枕,又勸著她好歹搭一條輕紗被子,笑道:「少夫人本來就年年都苦笑,如今還有了小少爺,只怕小少爺也跟少夫人一樣苦夏呢?說不定過些日子就好了。」

    鄭明珠嘆氣,珊瑚在一邊笑道:「大爺打發人請蘇太醫了,我瞧少夫人吃蘇太醫的藥就有效,這不,才換了三個月,就有信兒了,我聽老嬤嬤說過,這便是有醫緣的緣故。待回頭蘇太醫看過了,只怕就好了。」

    鄭明珠倒是盼著如此才好。

    這一次,陳頤安親自陪著蘇太醫進來問診的,蘇太醫診了脈,說:「安哥不必著急,少夫人原是身子弱些,脾胃不大壯健,回頭我送些自己制的九制烏梅來,少夫人閒了吃著玩兒罷了,竟不必吃藥。」

    鄭明珠眨眨眼,叫陳頤安為安哥,稱呼自己卻是少夫人,這是什麼混亂的稱呼。

    陳頤安點頭道:「不吃藥最好,既如此,我打發人和你取去。」

    蘇太醫便應了出去,陳頤安坐到床頭,看鄭明珠月白色交領小衫兒口子上尖尖的小臉兒,不由心疼,臉上頗有點為難的神色。

    這簡直百年難得一見,鄭明珠不由問他:「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要緊事?」

    陳頤安嘆氣道:「你這陣子不大好,本來不該叫你煩惱,只是明兒人就要送來了,總得提前告訴你。」

    「什麼人?」鄭明珠問。

    陳頤安道:「聖上知道你有孕了,賜了一個美人給我,前兒就下旨了,明天就要送來。」

    鄭明珠眨眨眼,別的感覺還沒有,先就覺得,聖上對貴妃還真不是一般的寵愛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妹子們的霸王票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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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人

    陳頤安罕見的嘆氣:「這事兒是我激進了,聖上這是在敲打我呢,今兒爹爹也訓了我,說我這陣子浮躁了些,不夠穩重。只是……」

    鄭明珠不知為何,就是知道陳頤安這沒有說出來的只是二字,是說只是這次釘死了文家,他也並不後悔。

    就算與他往日的做事風格不同,就算需要為此承受更多的後果,陳頤安的俊臉上也看不出什麼遺憾的痕跡來。

    但到底言語間有些低落,鄭明珠從來沒見過春風得意,算無遺策的陳頤安這樣,頗有點不適應,一時間倒對聖上賜下的侍妾無感了。

    見他這樣,鄭明珠倒是先問:「聖上賜下美人,有品級嗎?」

    陳頤安頓時就明白了,不由的笑噴了,伸手擰一下鄭明珠的鼻子:「你怎麼就這樣可愛呢?這倒沒有。」

    鄭明珠笑道:「既無品級,那說明不過是個宮女,聖上若是真有心,給她賜一個品級,豈不是更有意思?行了,多大個事呢,你交給我辦就是了。」

    陳頤安卻擔心她辛苦,她懷有自己的兒子,正是最艱難的時候,短短十天,人都瘦了一圈,如今還添了個不好動的女人來要她費心。

    陳頤安道:「這個女人,雖無品級,卻也不是宮女,是衛氏三房的一個庶女,算起來,也是貴妃娘娘三服內的堂侄女,唔,不對,是靜嬪娘娘,聖上雖處置了靜嬪娘娘,又處置了衛氏,卻選衛氏女頒賜眾臣,其中一對雙胞胎入後宮,已封貴人,可見靜嬪娘娘聖眷猶在啊。」

    頒賜眾臣?不止陳頤安一個媽?不過,「雙胞胎?」鄭明珠的重點瞬間歪了:「雙胞胎看起來才十二三歲呢。」

    陳頤安又好氣又好笑,女人吶,關注點總是這樣詭異,明明在和她談聖上的策略,這一次太子一系過於強勢,聖心不喜,所以處置了貴妃一系,又施恩衛氏,以種種手段平衡雙方勢力,不過,文家這一次就便是被炮灰了。

    這對陳頤安來說,十分值得。

    當然,鄭明珠更覺得值得,拔掉了文家,別說聖上賜一個女人來,就是賜十個來,她也覺得值得。

    陳頤安道:「不是挨打的那一對,說起來,衛氏一系血脈頗多雙胞胎,這一代就有三對,這一次進宮的是衛氏長房嫡出的那一對。今年十六了。」

    鄭明珠歪歪頭,重點繼續歪:「今後她也給你生一對雙胞胎。」

    陳頤安又擰她:「渾說什麼,誰要她生,我說過的話你莫非就忘了?你且安穩養著你的吧。操什麼心呢。」

    鄭明珠偷偷的笑,胡扯了這半日,才笑問:「好啦,咱們說正經的吧,先前你說聖上遍選衛氏女賞賜眾臣?」

    陳頤安好笑:「誰叫你說不正經的了?是的,共十名,連同進宮的兩位貴人,衛氏一族及笄之女全送進京了,長房嫡女封為太子側妃,另有王府側妃,公侯或世子侍妾等。」

    咦,這樣多?

    陳頤安道:「聖上雖愛重太子,但帝王心術,何等深不可測,這一次太子一系全面壓倒貴妃派系,應在聖上意料之中,但我又隨即聯絡宗室向聖上施加壓力,致使聖上不得不處置貴妃,拋出文家,以安宗室,大約就沒想到了。是以聖上覺得咱們如此不依不饒,應是有點惱了。他老人家尚在位,咱們就這樣不給面子,打壓他老人家有意要保的人,今後自然越發難說了。所以聖上賜衛氏諸女為太子和王公側妃,侍妾,又封貴人,不僅是敲打太子的意思,也是提攜衛氏之意,靜嬪娘娘深得聖心啊。」

    太子側妃,王府側妃,是要上玉牒領金冊的,連同聖上封賞的公侯侍妾,也不同於尋常侍妾,連衛氏前去走動,也與其他侍妾不同,這是眼前的好處。

    何況這樣一次分封,誰又敢輕視如今尚在靜心殿的靜嬪娘娘?想必靜嬪就能安穩生下皇子了。

    放眼今後,尤其是生下子女後,這些貴胄家族更是與衛氏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人家的子女大多有極好的前程,今後出息了,難道不看顧生母母家?

    衛氏雖說損了一位貴妃,但卻與帝國這些頂級貴胄家族統統名正言順的有了聯繫,未嘗不是得大於失。

    何況看這形勢,待靜嬪再生下皇子,多半也是重得恩寵,再次為妃了。

    說到這裡,陳頤安又笑了笑:「原本我是夠不上格的,受賜的或是太子或是王公,最差也是世子,不承想也是倒霉,正巧輪到我在御前伺候筆墨,聖上看到我就想起來了,大約是想到聯絡宗室的就是我,是我鼓動了太子,是以嫌我多事,順手就把這位美人賞了我,不過幸而還有你這縣主的臉面,也就只是賞,旨意上並未有冊封的字句,不像老張,封賞旨意明晃晃寫著賜為侍妾。」

    說到後來,語氣里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這有什麼好笑的,就算沒寫,難道賞了美人來是為了伺候陳夫人的不成?依然還是姨娘。

    鄭明珠覺著,自家得個姨娘其實也算是咎由自取,可還有那些家都是因陳頤安一門心思護短出氣,鼓動太子出手太狠,才被殃及魚池的,還真有點倒霉,偏偏陳頤安還這樣幸災樂禍。

    陳頤安一眼就看出來鄭明珠的想法,笑道:「其實也算不上被我連累的,既然都是太子重臣,自然是一樣的,你不過是知道我做了什麼,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罷了。」

    說的也是。

    鄭明珠就笑道:「也罷,你外頭的事我也不懂,我無非就是把家裡理好了,免得你操心罷了。」

    陳頤安道:「還有一件事,爹爹本來已經寫好了為我請封世子的奏摺,如今大約要放一放了。」

    這才是最得不償失的一點。

    鄭明珠突然有一種自己居然成了紅顏禍水的感覺,便措詞預備安慰他,陳頤安笑道:「幸而我早替你請封縣主,若是一直等著世子夫人這等級封號,真不知要吃些什麼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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