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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52:03 作者: 七和香
墨煙就俯身過來,附在鄭明珠耳邊輕輕說:「這是太夫人娘家的親侄女,楊家原本普通的緊,早先太夫人鬧著要這侄女嫁給五老爺,後來沒成,就做了妾。」
咦,既然是正經小姐,家世便不夠好,嫁不了侯府嫡子,也不至於做妾啊,這裡頭必然有點花樣。
楊家在那位大舅老爺崛起之前,的確普通的緊,不然也不至於嫡長女做了填房,雖說武安侯門第高,不算辱沒了她,但到底有元配嫡子在前,許多人家都不願意嫡女做這樣的填房。
陳夫人微笑著站起來,陳三嬸娘畏縮了一下,偷眼看了陳夫人一眼,又站直了,一起迎上去,太夫人一臉怒氣:「你來幹什麼,瞧我死了沒有?你們成日裡只知道折騰我,如今又要換掉我的服侍丫頭,就是想要逼死我是不是?」
陳夫人笑道:「媳婦來給太夫人請安,三弟妹說太夫人今兒心絞痛犯了,在房裡歇著,就不敢打擾,如今看太夫人這樣兒,竟是好了?」
太夫人狠瞪了陳三嬸娘一眼,她昨日在侯府丟了臉面,今天聽說陳夫人來了,便不想見她,隨口說了一句:「我心口疼,沒空見她,叫她自己回去吧,不用她來伺候。」
沒想到陳夫人張口就嘲諷上了,太夫人就轉而遷怒陳三嬸娘,這個媳婦是拿捏慣了的,積威深重,打罵都可以隨意,根本不用像對陳夫人那樣需打起精神來。
陳三嬸娘被瞪了一眼,一聲不敢吭,就低下頭去。
太夫人坐下來:「心絞痛算什麼,只怕你就想著我死了才好,只我還沒死呢,你就要擺弄我身邊的人了?我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禮!」
陳夫人笑道:「媳婦聽說只有身子不好的人才愛口口聲聲說死,如今看來,太夫人是真不大好了?說起來,媳婦只是見太夫人身邊的丫頭和媽媽們伺候的不精心,太夫人回來才幾日呢,昨兒看起來就氣色不大好,且還有些惱色,媳婦不放心,今兒趕著過來請安,您又心絞痛,焉知不是下人不經心,氣惱著了?必要換掉才好。」
太夫人怒的一拍椅子扶手:「放屁,關他們什麼事,要論氣惱,也就只有兒孫不孝,才氣得了我,真真是好媳婦,如今越發要算計我的人,把人都算計光了,才好整治我是不是?」
陳夫人笑道:「太夫人上了年紀,雖不敢說行事糊塗,難免耳根子軟些,容易信人,身邊的人本該多勸著些兒,如今反不自律,越發要挑唆著主子了。別的也罷了,只太夫人身子本來不好,回來也是養病的,如今反倒讓下人氣惱著了,怎麼使得。媳婦想著,太夫人是慈悲慣了的,多半要替她們遮掩,她們又必是互相攻訐,誰也不認,一時之間也難辨是非,再說了,由咱們來審太夫人身邊的人,卻也是不妥當,媳婦便想著,總是太夫人要緊,不如索性都換了去,再挑好的使也就罷了,只要太夫人好了,別的事都可以慢慢來處置,三弟妹說可是?」
太夫人到侯府來生事,陳夫人是媳婦,一時動不了她,但也絕不肯被動挨打,至少陳夫人是當家主母,有她的權利範圍,她的回報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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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壓倒西風
陳三嬸娘看一眼陳夫人,又看一眼太夫人,心中顯然十分矛盾,一邊怕太夫人,一邊又十分不願意得罪陳夫人,一時間竟不敢作聲。
鄭明珠笑,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陳三嬸娘又想要好處,又想置身事外,也想得太美了。
鄭明珠對陳三嬸娘笑道:「三嬸娘,先前你吩咐了管家嬤嬤傳那些丫頭,可是這一些?」
她指的是跟著太夫人進來的,以謝媽媽為首的那群丫頭婆子。
鄭明珠這仇恨一轉移,明明白白告訴太夫人,陳三嬸娘同意此事並親手操作,太夫人果然怒道:「你來傳人?你敢來動我房裡的人,反了你了!我怎麼就有這樣不孝的媳婦!平日裡口口聲聲孝順,就是這樣孝順的?還不給我跪下!」
陳三嬸娘被太夫人罵的一臉漲紅,到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跪下了。
太夫人哼了一聲,一臉不豫的看向陳夫人,陳三嬸娘是她可以拿捏的,所以很順利的打壓了她,同樣是媳婦,她跪下請罪了,你如何能不跪?
陳夫人笑著坐下來,吩咐道:「既然人已經來了,紫香照著冊子把咱們家的人點了,都帶回府去。」
「大膽!」太夫人怒道:「誰敢動我的人。你……你這是忤逆!」
陳夫人笑道:「如今媳婦當家,為了太夫人的身子著想,媳婦拼著太夫人責罵,也要換了好的來服侍太夫人才是。若是怕太夫人責罵就聽之任之,姑息下人,才是真不孝,媳婦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太夫人用孝道拿捏陳夫人,陳夫人就用家規反擊,當家主母自有當家主母的權利。
太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我看今天誰敢,天下怎麼就有這樣忤逆的媳婦,老侯爺不在了,這就眼裡沒人了,這太平盛世難道還沒有個理不成?我要往廟裡哭老侯爺去……」
在紫香冷靜的一個一個念名字的聲音中,陳夫人慢慢說:「太夫人若是要往廟裡去,媳婦也只有恭送的。」
太夫人打了個冷噤,或許是想到廟裡的日子,好不容易出來了……她懷疑自己真要去鬧出來,陳夫人就真的能讓她回不來了。
一時間突然有點害怕起來,老侯爺過世時的情形她是看在眼裡的,當時老侯爺單獨留了陳熙華說話之後,就吩咐要自己去廟了祈福。
這五年的青燈古廟生涯中,太夫人無數次的猜測他們到底說了什麼,老侯爺是不是留有什麼東西在陳熙華手裡。
否則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婆母,孝字當頭,陳夫人怎麼能這樣肆無忌憚?
她與老侯爺也是二十年的夫妻,她雖不敢說十分了解老侯爺,卻也多少有些知道,那個人雖說重情義,心思卻深,留一點後手她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這樣一想,不由的就心虛起來,太夫人有點猶豫現在這個場面該怎麼辦了,陳夫人見她不再撒潑,便只管處理這些人。
在場的丫鬟一共五個是侯府的身契,管事媽媽只有謝媽媽一個,陳夫人吩咐道:「既然已經理的清楚了,這就回去侯府,自有人接手這房裡的事。」
那謝媽媽有太夫人撐腰,如何肯答應,當初陳夫人是世子夫人,她是太夫人院子裡第一得意人,兩人交手各有勝負,此時也自覺有一搏之力,冷笑道:「當初便是老侯爺,臨終前也答應過奴婢可以陪著太夫人的,夫人如今卻要換了奴婢,另選人服侍,便是竟連侯爺的遺命都不理會了不成?」
太夫人得了提醒,忙道:「不錯,老侯爺當日親口說過,杏月是服侍我的人,便留下也無妨。」
當家主母要調派自己家的丫頭婆子,其實也是名正言順的,只是一般人家,哪個當家媳婦敢得罪老祖宗?自是奉承都來不及呢。
陳夫人則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原來謝媽媽名叫謝杏月?鄭明珠打量她,見她臉尖尖的,吊梢眉,一雙細長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這樣的面相,年輕是想必還是嬌俏的,只是到老了,未免顯得刻薄些。
陳夫人溫和的一笑:「老侯爺臨去的時候也曾親口吩咐我,待他老人家去後,就請太夫人長住廟裡祈福,我如今也違背了,唉,可如何是好?」
太夫人與謝媽媽再作不得聲,已經有蘇大娘帶著粗壯的婆子們上前來請了。
那五個丫頭,有三個是侯府送來的,另有兩個是陳三嬸娘現買的,因是使的侯府的錢,身契也就是侯府的了。
那三個原就是侯府的丫頭,父母兄弟姐妹,連身家性命都在侯府,哪裡敢說一個字,低了頭,一聲不吭就隨著婆子往外走,買來的兩個丫頭見這勢頭,也不敢怎麼樣,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如此,就剩下了謝媽媽。
見太夫人沒了氣焰,陳夫人給鄭明珠使了個眼色,鄭明珠會意,輕輕走過去,悄悄扶起陳三嬸娘。
那陳三嬸娘還有點怕,回頭打量了幾眼,見太夫人萎靡了,陳夫人微笑點頭,才敢站起來,又感激的對鄭明珠笑一笑。
蘇大娘走過來,笑道:「謝媽媽,主子有命,可違拗不得,隨我去吧。」
謝媽媽深知自己落到陳夫人手中絕討不了好去,如何敢去,可是太夫人被廟給嚇怕了,此時居然一言不發,她左右看了看,猶豫的太夫人,微笑著的陳夫人,終於一下子撲到太夫人的跟前跪下,哭道:「太夫人,您可不能這樣聽人擺布啊,奴婢服侍了您幾十年,今日一個不喜歡就要換下,且不說奴婢要是去了如何,便是太夫人您越發被媳婦給轄制了,您瞧瞧,誰家不是婆婆吩咐媳婦的?哪裡見過晚輩一言不合就轄制長輩的?只如今侯夫人便不敬長輩,一意要轄制你,今日您鬆了口,讓奴婢去了,後日又尋個花樣來擺布您,可如何得了?還求太夫人細想想!」
太夫人剛猶豫了一點的心又沉了下去,謝媽媽一直是她的心腹,當年她在侯府的種種作為謝媽媽就沒有不知道的,若是真落入陳夫人手裡,守得住守不住就難說了,太夫人想了一圈,真得不得不保住謝媽媽才是。
可是陳夫人一番作為,如此強硬,太夫人還真的有點心虛,氣焰早就被打壓下來了,一時竟也擺不出先前那種譜了。
太夫人掙扎了一番,終於不情不願的低聲求情:「老大媳婦,且不看僧面看佛面,杏月從楊府就跟著我來的,離了她我也不慣,別的人換了也罷了,就讓她留下吧,今後……」
作為婆母當著這許多人低聲下氣的求媳婦,未免覺得難堪,可是這樣形勢之下,太夫人頓了一下,還是低聲道:「今後我也不管你的事,也就是了。」
陳夫人微微笑,正想說話,太夫人身邊那個楊氏侄女倒冷笑道:「侯府真是好大的威風,威逼婆母,拿捏長輩,這個孝字竟顧不得了。這樣的事我還真是第一次瞧見,若是傳出去,侯夫人只怕也沒什麼好名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