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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52:03 作者: 七和香
    蘇大娘回道:「回夫人的話,奴婢按照夫人的吩咐,內外院選了八個丫頭,六個婆子,都是府里的積年經過事的老人了,是不是就傳進來?」

    陳夫人點頭,便有一個管家媳婦拿了名冊挨著傳進來看,鄭明珠在一邊聽著,這些丫頭都是家生子兒,父母叔嬸或者祖父母都在各房當差,不大不小都是些管事和管事媳婦,婆子們則是後頭粗使婆子等。

    都是身家性命都捏在陳夫人手裡的。

    陳夫人聽了名字履歷,看了人,頗為滿意,對這些丫頭婆子們說:「因太夫人是老祖宗,年齡大了,服侍越發要精心,片刻離不得人,你們雖說去那邊府里服侍,自然勞累些,又有許多不便,只要服侍的好,你們在這府里原有的月錢照樣關,每個月再多賞一兩銀子的月錢。只若是怠慢了,服侍的不好,出了什麼事,一家子幾輩子的老臉可就顧不得了。」

    丫頭婆子們都喜形於色,二等丫鬟不過是一兩銀子的月錢,如今等於拿了雙薪了,粗使婆子們更是等於三個月的月錢了,如何不喜,都忙跪下磕頭,嘴裡道:「夫人這樣體恤奴婢們,如何敢不盡心?」

    誰不知道府里這些花樣?各人心中自然都有盤算。

    陳夫人叫了蘇大娘來低聲說了幾句話,便命備車,鄭明珠笑道:「媳婦服侍母親一起去吧。」

    陳夫人點頭,便扶著鄭明珠的手,兩婆媳同乘一輛車,帶著選出來的這些丫頭婆子去陳三爺府邸。

    到的時候,陳三嬸娘已經得了信兒,迎了上來,她有些疑惑不解,昨天陳夫人陳頤安那樣不給面子,怎麼今天陳夫人怎麼主動上門來?

    難道是來給太夫人賠罪的不成?

    想來也是,到底是婆母,昨兒陳頤安已經太不孝順了,太夫人氣的臉都青了,論理,就該直接打他一頓板子才是,傳出去這武安侯忤逆嫡母,是個什麼名聲?

    如今主動來賠罪也是應該的。說不定還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多得些好處。

    陳三嬸娘一邊心中這樣想著,一邊笑吟吟的迎上去:「大嫂是過來給太夫人請安的麼?太夫人昨兒回來就不大好,叫心絞痛,這會子還在自己房裡沒出來呢,大嫂只怕要等一等。」

    這種級別的擠兌別說陳夫人不會放在眼裡,連鄭明珠也跟沒聽到一樣。

    陳夫人笑對鄭明珠道:「你瞧瞧我說的什麼,這些奴才,沒了轄制,越發不經心起來。」

    鄭明珠會意笑道:「母親說的是,還是母親想的周到,太夫人本來身子就不大壯健,服侍的人越發要經心才是,如今倒添了症候,可不得了。」

    陳夫人笑道:「可不是這樣呢。」又轉頭對陳三嬸娘道:「既然太夫人不大好,我們怎麼好去打擾,太夫人好生養病才是正理,幸而今兒我來倒也不為了特地來請安的,原是想著太夫人身邊的這些人不得力,你是媳婦,又不是她們的主子,並不好管束,只得我親自來一趟了,橫豎咱們做媳婦的,便是自己再麻煩,也要太夫人舒服為上。」

    兩婆媳一番問答,讓陳三嬸娘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不通這一唱一和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多少明白了一點兒,陳夫人絕對不是像她以為的是來賠罪的。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預告:明天我生日,明晚上加更一章求祝福!希望新的一歲能有好氣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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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三嬸娘請陳夫人和鄭明珠往裡走,一邊笑道:「大嫂這是什麼意思,我竟沒明白,是娘身邊的人做了什麼得罪了大嫂麼?」

    陳夫人笑道:「太夫人身邊服侍的人,得罪了我有什麼要緊,只要把太夫人伺候的好了,我自然只有歡喜的,只如今既然連太夫人都伺候不好,我自然不能姑息,三弟妹說可是?」

    一時落了座,丫頭獻了茶和點心,陳三嬸娘一頭霧水的道:「怎麼伺候不好了?誰在大嫂跟前說了什麼不成?」

    太夫人身邊服侍的人,也就一個謝媽媽是當初陪嫁過來的丫頭,後來嫁了府里一個小管事,就在太夫人身邊做了管事娘子,當日太夫人到廟裡給老侯爺祈福,按理原是丫頭婆子一概不能帶的,卻不知當時具體情形如何,這位謝媽媽卻是隨同太夫人入廟清修。

    如今太夫人回來,這位謝媽媽也照樣兒隨侍左右,是太夫人屋裡的頭一份,按著侯府的例,老祖宗屋裡有八個大丫頭、四個管事媽媽服侍,院子裡的小丫頭,漿洗上人,針線上人,粗使婆子,灑掃看屋子的則另計,陳三嬸娘因是侯府出錢,樂得一個缺都不空,除各府里各送了兩個丫頭給太夫人使,陳三嬸娘又買了幾個小丫頭服侍,撥了幾個婆子,因見陳夫人手裡散漫,並沒有來查過,索性連她自己使的丫頭,也報了名字上去,預備著每個月到侯府領月錢。

    如今這個月的月錢已經發下來了,一點兒剋扣都沒有,陳三嬸娘報了多少上去,就照數兒發了多少過來。

    侯府真是家大業大啊,陳三嬸娘不無妒忌的想。

    陳夫人笑道:「若是要等著人來稟報,也未免太不經心了些,咱們做媳婦的,應是想到太夫人前頭去才是,昨兒太夫人駕臨,我便覺著,太夫人看起來氣色不大好,有些惱怒的樣子,便覺著是不是這些丫頭婆子服侍的不好,她老人家氣惱著了?我原不放心,今兒趕著過來看一看,果然,三弟妹又說太夫人心絞痛了,可不應了我的話,這些丫頭原都是議定了要接太夫人回來,才倉促間在各府選的,難免不周些,大約又不知太夫人的脾氣,便服侍的不好,再說了,主子不在跟前,缺了約束,也是有的,三弟妹說可是?」

    太夫人的惱怒還不是你們家氣的,如今你倒拿出來做文章了?陳三嬸娘見陳夫人說了半天,句句都是服侍的人不對,一時間還沒想到陳夫人的意思,便笑道:「大嫂思慮自然比我們周全,只不知大嫂的意思是?」

    陳夫人笑道:「既然伺候不好太夫人,便只有撤下她們了,重新選好的服侍才是。」

    陳三嬸娘一驚:「大嫂要換了太夫人身邊的人?」

    陳夫人微笑:「只是房裡的大丫頭和媽媽們,原是她們貼身服侍,只要她們是好的,也就好了。今兒一早,我就趕著選了些丫頭婆子出來,一一吩咐了,自然會好生服侍太夫人,原先的那些,丫頭婆子的身契在哪個府,就回哪個府去,身契在侯府的,我今天就帶走。」

    叫大丫頭紫香交出人名冊子來給陳三嬸娘:「這是丫頭婆子的名冊,下個月就照著這個名冊發房裡的丫頭和媽媽們的月例,至於院子裡的小丫頭,針線漿洗,粗使婆子,還要三弟妹費心,好生管著才是。」

    陳三嬸娘在這些小節上也算精明,頓時就聽懂了陳夫人的意思,她只要掌管太夫人房裡的人,外頭那些無關緊要的服侍人等,就做了人情給陳三嬸娘,她安排自己的人手也好,吃空餉也罷,都由陳三嬸娘做主了。

    陳夫人堅壁清野,把太夫人人手都換空了,她要做什麼也就難了。

    陳三嬸娘望著陳夫人篤定而從容的笑臉,因保養極好而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俏麗容顏,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深藏了許久的幸災樂禍的感覺,陳夫人這一招是要收拾誰簡直顯而易見。

    謝媽媽是太夫人的陪嫁丫頭,身契自然就算是侯府的了。

    作為兒媳婦,雖然陳夫人和陳三嬸娘位置處境和立場都不同,但有一點是共同的,陳三嬸娘雖是太夫人的親兒媳婦,就並非不受婆婆的氣。這也罷了,這世上不受婆婆氣的大約只有公主了,但作為主子,陳三嬸娘偶爾還要受那位謝媽媽的氣,這口氣就不是誰都咽得下去的。

    再說了,能借別人的手,看到平日拿捏著自己的婆婆受點氣,作為兒媳婦來說,還是很有點喜聞樂見的。

    又有好處又能出氣,陳三嬸娘立時就笑道:「大嫂說的是,只要能伺候太夫人好的,自然都聽憑大嫂做主。」

    陳夫人笑了:「三弟妹說的不錯,就算咱們得些怨,也要伺候好太夫人才是。那就照著名冊把人都傳來,該送回四叔、五叔府上的丫頭,就煩請三弟妹費心了,侯府的人,我就帶走便是。這新來的這些人,因平日還要三弟妹管教,也叫他們進來磕個頭。」

    陳三嬸娘既然選擇站在了陳夫人這邊,便不由的覺得陳夫人這句句話都說的格外動聽,不由笑道:「大嫂這樣客氣,這是大嫂府里的姐姐們,大嫂j□j出來的人,自然是知禮的,且如今也不為我來的,只是來服侍太夫人的,如何用我管教,只不過大嫂不在這邊,平日裡有一點小事我就處理了,不驚動大嫂才是。」

    一邊又忙吩咐自己的管事媽媽拿著名單去太夫人院子裡傳丫頭婆子去了。

    鄭明珠坐在一邊看著,陳夫人一緊一松,誘以小利,陳三嬸娘就立刻變了立場,雖說並不是盟友,卻是贊同起來,有這樣的贊同,陳夫人做事自然就更方便些了。

    兩妯娌立場不同,陳夫人顯然不至於期待陳三嬸娘幫她對付自己的親婆婆,但某些立場的贊同卻是需要的。

    說著,丫頭婆子們魚貫而入,紫香唱了名字,便挨著上前來磕頭,待人都看過了,陳夫人便說:「在府里我已經說過了,你們來就是為了服侍太夫人的,別打量不在府里,無人管束,就放肆起來,或是仗著是服侍太夫人的,自是比別的人有臉面,不服管束,我若是知道了,是不依的,三夫人雖不在咱們府里,也一樣是主子,你們也一樣要恭敬服侍,不可怠慢。」

    丫頭婆子們都恭敬應是,退到門口站著,陳三嬸娘自覺頗有臉面,坐在上首十分自得。

    傳太夫人院子裡人手的管事娘子出去了才片刻,便見太夫人扶著個丫頭一臉顏色不是顏色的走進院子來,另一邊一個打扮的十分艷麗的婦人扶著她,身後跟著一群丫頭婆子,謝媽媽在最前頭,太夫人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在門口就聽到怒道:「怎麼不把我也換了,就礙不著你的眼了?」

    這個婦人看那穿著打扮,並不像丫頭出身的管事娘子,鄭明珠不認得,回頭看了墨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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