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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38:30 作者: 白折
    倒不是他脾氣差,只是廖暖這幾日實在是有夠無法無天,變著法折騰他。他現在恨得牙痒痒。

    沈言珩稍微一瞪眼,廖暖眼角便向下瞥了瞥,一副委屈相。她摸摸肚子,可憐兮兮的:「孩兒他爸,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往前湊湊,輕聲抽泣,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沈言珩對廖暖這一套已經免疫,冷著臉不理她。

    在廖暖因傷被送到醫院的當天,醫生查出她已懷有兩個月身孕。她對這方面的事不太清楚,所以即便身體有些不正常,但也一直沒往那方面想。

    沈言珩完全體會不到即將做父親的喜悅,就算是醫生剛剛將消息告訴他時,他關注的只是廖暖的傷勢到底如何。

    等廖暖麻醉藥的效果一退,睜眼看見沈言珩,後者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罵她不夠小心。

    想起這些,廖暖還有點委屈,她好歹也是懷了孕的人?

    都說懷孕的媳婦是家裡地位最高的,怎麼到她這裡反而相反了?

    見沈言珩不搭腔,廖暖眉頭擰的更緊,聲音愈發柔弱:「你不要你的種了?」

    沈言珩冷眼看著她。

    見沈言珩仍舊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廖暖態度變的極快,冷哼:「哼,我也可以讓他變成別人的種。」

    沈言珩:……

    氣到爆炸。

    深呼吸,掛起笑容,盯著廖暖看:「你去試試?」

    目光可怕。

    廖暖往後退了退,適時露出乖巧的笑容。

    沈言珩目光又移向楊天驕:「你是不是該下班了?」

    楊天驕:……

    這夫妻倆鬥嘴,關她什麼事?

    識時務者為俊傑,楊天驕老老實實的拎包跑路。

    沈言珩「砰」的一聲關上病房門,回頭微笑:「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關於誰的種的問題了。」

    廖暖:……

    她最近做的好像有點過分。

    懷孕加受傷,廖暖藉此作足了妖,尤其是晚上,非要抱著沈言珩才能睡。當然,她並不是因為害怕或者其他,她就是單純的想手腳就不老實一下,反正他不能碰她。

    以此來報當年不可說的仇。

    一般沈言珩都會忍著,但今天……

    廖暖抱著被子往後退,一邊退一邊喊:「哎呦,肩膀疼。」

    這幾天,沈言珩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但凡廖暖想讓沈言珩做什麼,開口便是這句話,接下來保准能成功。也不知道是誰被刀捅了的時候眼睛都沒眨,還反過來安慰楊天驕。

    沈言珩盯著可憐巴巴的廖暖看,氣極反笑:「疼啊,我幫你揉揉?」

    廖暖:……

    「哦,那還是我自己揉吧,別累著你。」

    沈言珩又是一聲冷哼,勉強放過廖暖。

    廖暖躺下,繼續思考如何作妖才能作的不明顯。

    這事她應該向溫雪芙學習,溫雪芙就是最會作妖的那一個,不過她現在……應該要在裡面關一陣子,待事情完全查清再說。

    那日溫雪芙的所作所為,都是與廖暖提前商定的,包括躲在試衣間這件事,是故意做給阿苗看的,怕他們對溫雪芙不放心。溫雪芙說,往常他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都會去那家店裡接頭,林正約在商場,肯定也是這個意思。

    換衣服是裝裝樣子而已。

    當初說好的是,只要阿苗把溫雪芙帶到樓下,溫雪芙給個新號,探員就會先將阿苗抓起來,再問阿苗林正的具體地址。

    但溫雪芙怕阿苗不肯實話實說,或者故意大叫給林正信號,執意要摸到具體地址。

    這一摸,雖然抓住了林正,但廖暖和溫雪芙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只是不知道她現在如何。

    對於溫雪芙,廖暖心裡仍舊糾結,無法擺正態度去面對。

    既愛又恨。

    在阿苗家門前,廖暖已經想好,如果這一次兩人都相安無事,她就把溫雪芙接回家,主動緩和關係。可現在,她不知道該如何主動。

    想要退縮。

    沈言珩在一旁翹著長腿,給廖暖切水果。

    醫院的飯不好吃,他還要在家做好,給廖暖帶來。不知不覺間,他似乎已經學會做很多道菜。

    沈言珩:……

    他預想的婚後生活好像不是這樣的?

    黑著臉將切好的橙子遞過去,這才發現,床上的人抱著被子,背對著他。

    緊皺著眉,不知在思索什麼。

    沈言珩沉吟片刻,推開眼前擺著的工具,坐到床邊。

    雖然答應過溫雪芙,不對廖暖提及他們二人的談話,但看眼下的狀況,不如一五一十的告訴廖暖,讓她自己判斷。

    他伸手將廖暖提起來。

    沒提前打招呼,廖暖一聲驚呼,就差條件反she直接動手。待看清是沈言珩後,才收回手,埋怨:「幹嘛這麼用力,你不想要你的孩子啦?」

    沈言珩:「……,我錯了。」

    這個婚還能結嗎?

    第52章 end

    沈言珩去找溫雪芙,原因簡單,他想和廖暖結婚,所以理所應當去見見家長。

    另外,他也感覺的到,廖暖內心深處,其實是想和溫雪芙親近,儘管她把自己這份渴望埋的很深。但畢竟血濃於水。

    和溫雪芙簡短的交談後,沈言珩發覺溫雪芙其實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他幾乎無法將她和為愛痴狂的形象聯繫起來。也許年輕時糊塗過,但現在,溫雪芙活的很明白。

    面對沈言珩,沒有把自己放在丈母娘的位置上,談吐間隨意,但眉宇中還是多了一份威嚴。

    沈言珩本以為她會過問他與廖暖現在的狀態,但在他講述完自己此行的目的後,溫雪芙只有淡淡的一句話。

    「按照你們家鄉的風俗,嫁妝一般需要準備什麼,多少錢?」

    她想為廖暖準備嫁妝。

    這一刻,沈言珩瞭然,這位母親並沒有那麼無情。

    可他想不明白,既然還把廖暖當成自己的女兒,當年為什麼還會做那種事。

    那一年,廖暖不過十五歲而已。

    後來斷斷續續的談話中,溫雪芙提起了那段不算往事的往事。當年因為她的粗心,許多客人看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廖暖,她防了又防,一直到某天,她下班回家,發現家中所有與廖暖有關的東西都不見了。

    用得到的都帶走,用不到的直接扔垃圾堆,總之,沒留下一件屬於自己的物品。當年的小丫頭,就是這麼絕情。

    不過離開也好,至少那幫客人不會再有別的心思。

    再往後,溫雪芙也曾偷偷看望過廖暖,不敢現身,只能以別人的名義悄悄資助,但廖暖要強,說什麼都不肯接受。

    回憶起廖暖小時候的模樣,溫雪芙的笑容難得真心。

    溫雪芙的長相,比廖暖要好看,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陽光般明媚,看到的人煩惱也會一掃而空。可惜她不常笑。

    沈言珩記得最深的一句話就是,「我已經這麼大歲數了,還能幹點什麼?攢點嫁妝錢,讓她風風光光嫁出去,不必像我這個沒用的媽,活了一輩子,也窩囊一輩子。」

    她道,「雖然我可能沒有資格這麼說,但如果你敢欺負她,我也不會放過你。」

    沈言珩便笑著答:「向來是她欺負我。」以各種名義欺負。

    要說沈言珩欺負廖暖的地方,大概只有在床/上了。

    當然,轉述這些話的時候,沈言珩將自己說的話全部抹去。廖暖安靜的聽著,頭趴在沈言珩肩上,一言不發。

    她糾結了這麼久,不過是覺得溫雪芙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可聽到溫雪芙想替她準備嫁妝的時候,心驀然動了一下。

    現在……恨意好像沒那麼深了。

    沈言珩去找溫雪芙,最後一個目的,便是希望能妥善安置她的後半生。無論她是想離開晉城,或者繼續留在這裡生活,他希望能替廖暖安排好溫雪芙的住處。避免廖暖年老後,因沒照顧好自己的母親而後悔。

    不過話談到最後,好像也沒必要提這些。沈言珩看的出來,這母女倆的關係還有緩和的餘地。

    將想說的話說完,沈言珩停下來,低頭看廖暖的反應。

    她頭埋在他肩窩裡,沈言珩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感覺到肩膀上有微微濕潤的痕跡。

    沈言珩攬住她。

    溫雪芙其實還講了些廖暖小時候的事。廖暖的童年,相當腹黑,做了不少讓溫雪芙為難的事。

    在溫雪芙口中,廖暖是個從小心思就沉,思想成熟,又會耍點小手段的腹黑女生。所以當溫雪芙知道廖暖在調查局工作以後,她驚訝的可以一口吞下一個雞蛋。

    她以為自己這個女兒不去犯法就好了?

    廖暖能變成今天這樣的性格,其中原因沈言珩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她過的應該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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