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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38:30 作者: 白折
    公司只是業餘愛好,破產對蕭家父子來說倒也沒什麼。

    蕭容是典型的富二代花花公子,未婚妻是必須有的,不過他不一定對人家有情,至於固定女友什麼的,在蕭容那個圈裡,很普遍。

    楊天驕念叨完,盯著蕭容的資料看了好半晌,仍舊疑惑:「其實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挺奇怪。你說你家那口子沒殺人,我還能信,不過你家那口子沒殺人……和蕭容有什麼關係,喬隊怎麼忽然開始調查蕭容了?」

    廖暖隨口道:「小道消息,有人說趙瑩是蕭容的人,所以……」

    話音未落,廖暖頓住。

    這些事情她不喜歡談,所以習慣性敷衍,敷衍的還如此漫不經心。

    緘默片刻,廖暖改口:「蕭容和沈言珩有過節,你應該看到他的傷了吧,蕭容乾的,故意給他找麻煩。」

    楊天驕對這些繞彎彎的事不懂。

    瞪著眼睛想了大半晌,道:「真費勁,兩個大男人,直接去打一架不好嗎?」

    廖暖:……

    說的還挺有道理。

    一整晚,廖暖埋頭看資料。

    看的乏了,站起來走兩圈,然後繼續。這是大部分人的工作狀態。

    沈言珩給廖暖打電話的時候,廖暖正在查趙瑩的通話記錄,人埋在那堆花花綠綠的數字中,頭昏腦漲。

    接電話的時候也漫不經心,直到沈言珩甩過來一串名單。

    據說是在十全酒美「工作」的名單,男女皆有。

    廖暖來了精神:「這麼厲害,這都能搞到?」

    那頭沈言珩氣壓低:「呵,剛才某些人還對我愛搭不理的?」

    廖暖面不改色:「是誰,告訴我,我去打死她。」佯裝憤慨。

    沈言珩「哼」了一聲,懶得理她。

    廖暖繼續表演好女朋友的角色:「哎呀,不要生氣嘛,這樣吧,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今晚你來接我?」

    沈言珩:……

    這是讓誰將功補過?

    聲調冷下來:「不去。」

    廖暖試探:「真的不來?不來你如花似女的未婚妻可要跟別人走了。」

    沈言珩:「呵呵,誰那麼瞎?」

    ……居然呵她。

    廖暖笑意更濃:「我知道你捨不得我,等你哦。」

    沈言珩再次拒絕:「做夢,不去。」

    廖暖答:「行吧,那我睡著等你來。」

    沈言珩:……

    最終沈言珩還是沒有同意。

    不過廖暖也不擔心。她清楚的很,沈言珩這傢伙,一貫是嘴裡說著不要,身體比誰都誠實。

    掛了電話,廖暖將沈言珩發過來的名單列印出來,拿在手裡看。

    回座位上的時候不小心被小探員碰到,後者好奇的抻頭看:「是什麼?」

    廖暖笑容滿面:「名單~」

    沒做太多的解釋,腳步輕快,往回走。

    一邊看,一邊往椅子上坐。

    坐到一半,人僵住。

    名單中有一個她十分熟悉的名字。

    芙姐。

    在外,旁人一直這樣稱呼溫雪芙。

    她在十全酒美工作?

    離開家後,廖暖不是沒有打探過溫雪芙的消息。然得來的通通是她多麼瀟灑,在哪個男人手裡掙了多少錢----她似乎已經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

    心灰意冷,從此以後,有關溫雪芙的消息,都特意迴避。

    她實在沒想過這個名字會如此突兀的出現。

    看排名的順序,溫雪芙的名字還很靠前。

    看來日子過的不錯。

    廖暖用力握緊。

    靜默半晌,眼睛寒了霜,扭頭對楊天驕道:「明天先不用到調查局,和我去一趟別的地方。」

    楊天驕回頭,看見周遭溫度驟降的廖暖,緊抿的唇。

    她一向隨和。

    楊天驕平時還算喜歡廖暖的性格。好說話,有點小溫柔,還有點小幽默,最重要的是,不會為一己私利斤斤計較,她最討厭這樣的人。

    可是楊天驕從未見過廖暖有如此表情。

    好像一個常年生活在春天裡的人,驀然去了冬日。

    她呆愣半晌,點點頭。

    潛意識裡告訴自己,不應該多問。

    *

    晚上十一點,廖暖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家。

    沈言珩果然已經等在門外。

    黑車停在路邊,駕駛位的車窗開車,裊裊煙霧湧出。

    男人的胳膊搭在車窗上,有一搭沒一搭敲擊著方向盤,神情慵懶。

    廖暖緊繃了一下午的那根弦,就稍稍放鬆些。

    想到電話里沈言珩還一本正經的拒絕,廖暖連腳步都輕快許多,快步走上車。

    沈言珩餘光瞥了鑽進車的廖暖一眼,掐了煙,打火,升起車窗。

    車上溫度和車下無異,冷的刺骨,廖暖卻莫名的覺得十分溫暖。輕輕舒口氣,扯出笑容。

    扭頭看沈言珩時,笑容燦爛:「你不是說不來?」

    沈言珩又看了一眼她泛紅的臉頰,伸手開了暖風。

    聲音平靜:「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你死活要跟著人家走,我怕人家太為難,就順路來逛一逛。」

    廖暖:「噗。」

    沈言珩現在連編瞎話都編的如此不走心。

    回去的路上,廖暖就稍微輕鬆了些。

    她想,即便去見溫雪芙也沒什麼,現在是新時代,過去的事都已過去,態度大方點,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什麼都沒發生過,可能嗎?

    眉宇間又湧出黯色。

    沈言珩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留意著她。

    不太對勁。

    車拐了個彎,他開口問:「出事了?」

    廖暖晃了下神。

    抬頭,眼中迷惘:「什麼?」

    沈言珩皺眉看著前方路面。

    腦中信息在過濾。

    今晚調查局沒什麼進展,他知道。

    就算又出了什麼事,憑她的性格,也不會整個人都落寞下去。除非……

    沈言珩沉默。

    第二天一早,廖暖早早的起床。

    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明明一遍又一遍在心裡暗示自己,只不過是去見個有可能知情的人,可還是忍不住一大早起來梳洗、化妝,就連衣服都是慎重挑選出來的。

    沈言珩斜立在一旁,看著她翻箱倒櫃,打了個哈欠:「如果不是我心胸寬廣,現在一定以為你是要去見情郎。」

    廖暖人湊過來,往他身上蹭蹭,小貓似的討好:「我的情郎不就只有你嗎?」

    沈言珩白了她一眼。

    廖暖繼續選衣服。

    收拾完畢,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廖暖去見沈言珩時,都沒花這麼長時間打扮自己。

    拿起背包,沖沈言珩揮手:「不過今晚就不一定了。」

    今晚不一定了?

    沈言珩擰眉思索兩秒,將前後兩句話連起來。

    「我的情郎只有你,不過今晚就不一定了。」

    沈言珩:……

    她還想幹嘛?

    轉身回臥室。

    廖暖折騰了一早上,沈言珩還乏的很,倒在床上繼續睡。

    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躺了兩三分鐘,又坐起來。

    給尤安打電話。

    *

    按照資料上提供的地址,廖暖找到溫雪芙新家所在的小區。

    她搬家了,只不過新家還不如她們曾經住過的那個地方,樓更舊,保安設施也更差。

    與廖暖現在住的臨江花園有著霄壤之別。

    一個是二十一世紀現代小高層,一個是上世紀破敗筒子樓。搖搖欲墜的那種。

    廖暖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不論她們母女二人的關係為何發展成如今的模樣,她現在都有種自己偷偷過著好日子,拋棄老母親的感覺。

    一路上,廖暖沒有心思說話。對於楊天驕千百個問題,也是淡淡的敷衍。

    楊天驕神經再不敏銳,也能看出廖暖的沉默,問了兩句,也就不說話了。

    筒子樓雖然亂,倒也熱鬧,一大早,不乏賣早點的小販,在樓下叫賣。

    廖暖忽然就想到,溫雪芙每天晚上跑出去工作時,第二天早上,連早飯都懶得幫她帶。

    自責的感覺就少了許多。

    人總是喜歡這樣自欺欺人。

    筒子樓門牌號亂,廖暖和楊天驕找了十來分鐘,也沒找到溫雪芙家的具體位置,只能向其他居民打聽。

    得來的卻是半個白眼。

    「你找溫雪芙?」開口就是不屑,繼而聲音也揚起來,「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找那種人做什麼?我跟你講哦,她不是什麼好人的,一大把年紀了還賣弄風/騷,天天出去賣。也不知道那幫狗男人看中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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