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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拍她肩膀的人一屁股坐到桌子上。

    廖暖抬起頭，看見表情擰巴在一起的楊天驕。

    她不算標準的美女，但長相大氣，此刻卻因氣惱，五官都已扭曲。

    鼻尖還在冒汗，她把文件袋當成扇子，不住的扇風。

    一邊扇一邊惱：「你說奚賀那種人渣，不多關幾年怎麼行？直到現在，他還認為自己的行為沒有問題，什麼雖然最開始是強迫夢琳，但後來她都是自願的。他媽的，他給我自願一個看看？！」

    惱的不行時，楊天驕喜歡爆粗口。

    看見楊天驕咬牙切齒恨不得撕了奚賀的模樣，廖暖便忍不住想笑。

    楊天驕其實還瞞可愛的。

    吐槽了大半晌奚賀的罪行，楊天驕捅了捅廖暖：「剛剛我聽喬隊說，打算換個方向查案，他叫我進去說自己的想法。唉，你知道我的，比較適合體力活，你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唄？」

    目光期待。

    楊天驕和喬宇澤這種「考核」般的相處模式，已經持續很久。每一個案子，喬宇澤都會單獨叫楊天驕過去詢問有關案情的看法，原因無他，楊天驕在這方面的敏感度，實在太遲鈍。

    她平時只做做基本的調查工作，思考方面就不太行了，喬宇澤是有意鍛鍊她。

    廖暖不能破壞喬宇澤的好意。

    開口答：「你聽說過綠河殺手嗎？」

    「專殺女人的那個？」

    「殺人小丑呢？」

    「……喜歡絞死人的那個？這和夢琳有什麼關係嗎？」楊天驕摸不到頭腦。

    廖暖微微笑了笑：「我覺得……兇手即將接過他們的接力棒。」

    話繞了幾個圈，楊天驕便懵了：「什麼意思？是說兇手還會繼續殺人？……是連環殺手？」這種只有新聞里才會出現的名詞。

    廖暖表情逐漸轉為嚴肅，點頭：「你看，兇手殺害夢琳後的分屍步驟，其實是完全可以省略的，毫無意義，如果他是想脫罪，他完全可以把屍體扔的再遠一點。從他把屍塊扔在學校周圍上來看，分屍不是為了擾亂調查視線，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頓了頓，降低音量，「獲得心理上的愉悅。」

    說這話時，廖暖表情已經變成嚴峻，楊天驕只看了她一眼，便開始起雞皮疙瘩。身子抖了抖，嫌棄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廖暖一眼：「胡說八道吧，誰會覺得分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噁心死了。」

    她摸了摸發麻的胳膊。

    廖暖搖頭：「連環殺人兇手就是通過謀殺來使自己的情緒達到一個小□□，不過咱們這位，分屍手法相當不熟練，應該是第一次犯案，還不能確定是注重行為型還是注重過程型……不過這種殺人犯第一次犯案的時候，都喜歡把屍體扔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說不定兇手就是一中的學生。」

    楊天驕被廖暖唬住，懵懵懂懂的皺起眉：「可是一中學生那麼多，又不能挨個審問，去哪找？找認識夢琳的？」

    「不一定是認識夢琳，說不定他只是和夢琳接觸過，夢琳並不認識他呢。對著麥克唐納症狀找就行了，連環殺人犯通常的三種行為，尿床縱火和虐待動物，準保能找到。」

    楊天驕半信半疑，「真的行嗎？那麼多人……廖暖，你是不是在騙我啊。」

    廖暖抓起桌子上的蘋果，咬了一口：「是啊，騙你的。」

    楊天驕：……

    *

    一天的工作暫時結束後，廖暖提前離開調查局，去晉城一中。

    雖然發生兇殺案，但一中的課程還在繼續，這個時間正是回家的學生返校上晚自習的時間。校園門口人還很多，大多是匆匆往校內趕，也有一小部分人，趁機溜出去玩。

    廖暖去了學校門口的奶茶店。

    點了杯奶茶，坐下來，盯著學校門看。

    方才她雖然說自己是在騙楊天驕，可事實上，她心裡其實真的有那方面的想法。夢琳只是個學生，人際關係簡單，能排除的人都已排除，卻還是找不到兇手，剩下的解釋只能是，兇手與夢琳並無直接關聯。

    最起碼錶面上，兩人是不認識的。

    能把一個高中女生綁回家，jian-yín-虐-打長達一個月之久，最後還沒把握住力道，將人打死，打死再分屍拋屍，這樣一個兇手，也許真的有做變態殺人犯的潛質。

    或者說，他現在的行為就已經很變態。

    盯著學校大門看了半晌，直到上課時間到，大門關閉。

    收了目光。

    想著這樣一所普通的學校很有可能藏著一個心理不正常的兇手，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次犯案，廖暖心裡也開始犯嘀咕。再抬頭看周圍的人，好像連奶茶店老闆的目光都陰森森的。

    不光是陰森森的，奶茶店的老闆好像還一直盯著她看。

    扯了個笑，慌忙低下頭。

    低頭看了眼手機，沒有任何消息。

    她其實一直在等沈言珩聯繫她。

    從昨晚沈言珩送她回家到現在，他們還沒說過任何一句話，聊天軟體上沒有，更沒打過電話。

    這個男人，明明昨晚還信誓旦旦的說，與其浪費時間和別人重新接觸，還不如直接跟她結婚。

    這是要跟她結婚的態度？！

    廖暖抱臂趴在桌子上，皺眉盯著手機看。

    看人家談戀愛，男方不說唯命是從隨叫隨到，但怎麼也沒有消失一天都不聯繫的。再看看她這位，一整天連個逗號也不發……雖然他們這也不算談戀愛。

    大概就是兩個不正常的人，為了不去禍害世界，只好忍痛結合到一起。

    盯著盯著，廖暖忍不住解了手機的鎖。

    給他發條信息試試，他要是不立刻回，就分手，一定分手！

    廖暖問：做什麼呢？

    手機還沒放下，便震了一下。

    沈言珩回：酒吧。

    廖暖：……一天不理我，我還以為你在工作，現在居然秒回？分手吧。

    撇了手機，氣鼓鼓的不想理他。

    雖然她剛剛想的是……不秒回就分手來著。

    廖暖發現自己的心也是個海底的針。

    算了，反正都是他的錯！

    沈言珩的電話打了過來。

    廖暖本來不想接，但手機一直響，秉著不影響其他客人品奶茶抒發高尚情操的想法，廖暖勉為其難的接了。

    手機貼在耳邊還沒說話，便聽到沈言珩不冷不熱的聲音：「分手費準備付我多少？」

    廖暖：「……，沈先生，你真不要臉。」

    半個小時後，沈言珩開車來接廖暖，後者一直等在奶茶店外。

    工作一天本就很累，現在又站了半個小時，廖暖只差直接坐到地上。沈言珩車到時，她是黑著臉上車的。

    「沈言珩，等我回調查局我一定會去查的，你要是騙我。」廖暖咬牙切齒，「你就等死吧。」

    剛剛沈言珩在電話里說，奶茶店的老闆是個強-jian未遂的強-jian犯。

    從局子裡出來的，已經服完刑。

    按理說廖暖不該有什麼偏見，但聽了沈言珩的話後，再去看奶茶店老闆陰森森的眼睛……廖暖決定還是保護下生命安全，出去等沈言珩。

    一等就是半個小時，站的她腿都痛。

    沈言珩瞥了她一眼：「隨你查。」

    倒是不怕廖暖去查的樣子。

    廖暖奇怪了：「真的是？你怎麼知道的，你和他……也有聯繫？」扔過去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再次遇到沈言珩那幾天，廖暖曾以為沈言珩是鹹魚翻身，走進了上流社會。現在再看看，儒雅跟他基本上沒什麼關係，舉止有禮這個詞這輩子也不可能用來形容他，與投資做生意比起來，他似乎更了解晉城的犯罪網。

    什麼稀奇古怪的人都能認識。

    沈言珩這回直接白了她一眼：「你管我？」

    廖暖：……

    痛心疾首：「你娶老婆的用意到底在哪？對我就不能溫柔點嗎？！」

    沈言珩唇一彎，十分溫柔的笑起來，扭頭看她：「不能。」

    頓了頓，補充，「老婆這東西，除了方便欺負外，還有別的用途嗎？」

    別人的老婆是用來寵的，他沈言珩的老婆，那是用來欺負的。

    並且他準備，一直欺負下去。

    第30章 愛生活愛。

    為了充分證明自己的話，沈言珩順勢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廖暖的頭髮。＠樂＠文＠小＠說|微涼的長指從髮絲間穿過時，廖暖為沈言珩的笑容蕩漾了那麼一秒鐘，然下一秒，他卻忽然加大力氣，重重幾下，將廖暖還算整齊的頭髮揉成一團雞窩。

    放下手，欣賞了兩秒，溫柔的笑笑：「送你回家？」聲音都比平時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