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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38:30 作者: 白折
    廖暖手仍然沒松,乖巧的搖了搖頭,沉默了幾秒,偏頭去看他:「你……皮膚挺好,用的什麼護手霜?」

    沈言珩:……

    想打人。

    拉著臉抬手,一把抓起廖暖的手腕,動作生猛,廖暖甚至聽到自己骨頭錯位的聲音。沈言珩毫不客氣的將她推出洗手間。

    男人個頭高,力氣也大,即便廖暖平時還能與人打一打,但在這種近乎於蠻力面前,她毫無招架之力。身子踉踉蹌蹌往前傾,最後還是尤安伸手扶住她。

    將廖暖拉起來,皺著眉問:「你報的警?」

    他們知道了?

    廖暖偏頭去看女孩,後者躲開廖暖目光。

    方才她報警時沒多想,現在看看酒吧里的人對調查局的態度,她倒是有些連累女孩了。

    警已經報了,說再多也沒用,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調查局的探員來。

    沈言珩也沒多說什麼,抄著口袋抬腿往沙發旁走,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步伐穩健,表情也恢復成冷傲的模樣,頂著一張撲克臉,路過廖暖時看都沒看她一眼。

    如果不是已經了解到沈言珩的本性,廖暖還真會被他騙住。

    身後十來個人跟著他一齊過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過去,廖暖有種他們是要去打群架的感覺。

    調查局的人趕到時,那十來個人已經開了一箱啤酒,喝的正熱鬧。是寂靜無聲的酒吧內,唯一聲音響亮的地方。

    廖暖看的頭痛。

    白天的沈言珩瘦削清絕,自成風景。晚上的沈言珩扒了西裝外套,就成了衣冠禽獸。

    不是在男女之事上的禽獸,而是辦的事都不是什么正經事。

    廖暖不止一次聽說過,這間酒吧有背景,說不清的背景,只是之前她沒想到這個背景就是沈言珩。

    畢竟在她的印象中,沈言珩是那種在街頭上拉幫結夥的小混混,這樣的人,學習應該也不怎麼好,現在卻成了老闆,大家爭相巴結的人。與沈言珩相比,廖暖從小到大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極其自律,小學一年級便能自己主動學習,以高三的狀態學習。

    瘋狂學習的生活持續多年,她上了自己喜歡的學校,當了探員。

    她和沈言珩是鮮明對比。

    看來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班裡努力學習的學霸,將來都要給輟學的學渣打下手。當然,這是極其個例的情況,沈言珩是廖暖所知道的,唯一學渣逆襲的情況。

    也對,他本來就該是光芒的存在,到哪裡都無法被掩埋。

    心裡十分有主意的廖暖忽然生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

    她想,誰跟了沈言珩,還真是一輩子都不用愁吃穿。

    調查局裡來的人是廖暖的隊長喬宇澤,身後跟了幾個探員,還有調查局的法醫簡蓁。喬宇澤從海外留學回來已有幾年,一直在調查局工作,頗受上級重視。

    喬宇澤工作時通常穿白色襯衫,人高瘦挺拔,長相也英俊,氣度不凡。

    很受局裡小女生的喜歡。

    廖暖還有任務在身,不方便過去,只能站在人堆里向那邊看。洗手間的位置很快拉起警戒線。

    喬宇澤指揮工作的時候,沈言珩那一幫人仍在喝酒,酒杯碰到一起,聲音刺耳。喬宇澤時不時地偏頭去看沈言珩。

    他對沈言珩這個人,也有所耳聞,只是他與廖暖一樣,不負責這個區,和沈言珩沒有深入接觸過。

    只聽說這個人有些難纏。

    不是不講理的難纏,這個人的手段,不好對付。年紀輕輕便家財萬貫,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回頭時目光偶然掃到廖暖,頓了一下,淡淡的勾起唇。

    廖暖以笑回應。

    舉著酒杯的沈言珩餘光看著廖暖和喬宇澤的互動。

    倒不是他多留意廖暖的舉動,只是他現在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

    不動聲色的抬手,將一整杯啤酒喝下。

    敏琦眼疾手快又斟滿酒。

    尤安看著他笑:「你今天是要把珩哥灌醉嗎?」

    廖暖聽到笑聲看過去時,一大幫男人笑的東倒西歪,言語也十分隨意,惹得還被堵在酒吧的客人紛紛朝他們看去。他們看起來對有人被害以及調查局來人一點都不在意,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坐在最邊上的班青尺看起來倒是有些不同,其餘人的笑聲都略有刺耳,像是故意表達不滿,唯有他,一聲不吭的喝悶酒。

    班青尺是最先發現屍體的人。

    看起來……倒是不像是受到驚嚇。

    廖暖目光又移向沈言珩。

    所有人中,他喝酒喝的最慢。大多數時候只端著酒杯看別人,偶爾露出笑容,和對廖暖笑時不一樣,他現在的笑容,如清雋的月光,薄涼中又摻雜著溫暖,重要的是,他現在的笑容是真心實意的。

    舉杯與人碰了杯,又一口氣喝盡。

    放酒杯時,他微微向這個方向轉了頭。

    廖暖隱約覺得,他好像在看……她。

    也就兩秒鐘,沈言珩直起身子繼續和其他人一起喝酒。

    剛才的對視好像從未發生過。

    廖暖的唇就緩慢的勾起來。

    魚兒一樣的沈言珩。

    片刻後,喬宇澤勘察完現場,走出洗手間。徑直走到一旁的服務員面前,手裡還拿著記事本,問:「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誰?」嗓音溫潤,氣質淡雅,原本有些緊張的服務員也稍微放鬆下來。

    抬手指了指優哉游哉喝酒的一大幫人。

    其餘探員看見這樣的情景,都皺起眉,小聲議論:「都死人了,還有閒心在那喝酒?」

    喬宇澤用目光制止自己的下屬,雖然制止,但自己的眉頭也擰起。他抬腿走過去。

    「這種時候在這裡喝酒,似乎不太好。」聲音冷淡。

    圍桌而坐的十幾人動作瞬間止住,抬頭看了一眼喬宇澤,又互相看看彼此,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更加刺耳。

    就連沈言珩,也是笑容更盛。

    有探員忍不住想衝上前,被喬宇澤用手勢攔住。

    喬宇澤看向沈言珩:「沈先生?」

    像是沒聽到喬宇澤在叫自己,沈言珩翹起長腿,順手撿起桌面放著的煙盒,熟練的抽出煙點上。白煙吐出口,順著空氣往上流,格外嗆鼻。

    喬宇澤皺了皺眉。

    又吸了兩口,嘴角自始至終掛著不太友好的笑容,抬眼去看喬宇澤時,也像是看著街邊的阿貓阿狗。

    從骨子裡透出對探員的厭惡來。

    一根煙緩慢的吸完,喬宇澤在旁邊已經站了五分鐘。

    廖暖一直在旁邊看著。

    這幫人的舉止實在不太禮貌,尤其是刺耳的笑聲,惹來所有探員的不快。但廖暖到底和尋常人不一樣。

    她自小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她清楚。

    這幫人的笑,在廖暖聽來,混合了太多的刻意成分。他們是有意為之。

    只不過探員們都感受不到。

    廖暖看了一眼喬宇澤,還好,臉色還算正常。

    沈言珩掐了煙:「隊長?」

    喬宇澤:「是。」

    「好啊。」沈言珩攤了攤手,冷涼的唇角就這麼突如其然的勾了上來,笑容戲謔,「隊長大人有什麼事找我們,我們最近……犯什麼事了?」

    語氣嘲諷,還有攻擊性。

    廖暖留意著沈言珩的表情,兩秒後,下了判斷。

    故意的。

    喬宇澤剛舒緩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頓了幾秒,聲音冷了幾分:「沈先生,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討論你究竟犯了什麼法的問題,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誰?」

    沈言珩笑笑:「隊長大人,雖然我開的只是間小小的酒吧,不過我也是很忙的,您看我有空和您鬥嘴玩?」他偏了偏頭,叫班青尺,「去吧,隊長大人找你。」餘光冷然。

    一口一個隊長大人,音調也古怪,廖暖這才覺得……喬宇澤的忍耐力是真好。

    喬宇澤走到班青尺面前:「講一下當時的情況。」

    班青尺遲疑了一下,點頭:「好。」

    「當時趙阿姨在清理洗手間,我看她有些累了,就去幫忙,結果就……」

    喬宇澤看了班青尺一眼:「隔間裡的腳印是你留下的?」

    班青尺又點頭。

    為了聽的更清楚些,廖暖往前湊了湊。

    酒吧內還有許多客人,不能久留,要儘快篩選嫌疑人。喬宇澤轉身對沈言珩道:「麻煩沈先生把酒吧里的監控錄像交給我們,工作需要。」

    沈言珩微笑:「當然,請便。」

    轉過頭時,正巧看見廖暖穿梭在人群中,往這邊湊。她的個頭在晉城還沒達到平均身高,在穿著高跟鞋的美女中穿梭,顯得身材嬌小。雪白的脖頸也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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