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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36:26 作者: 凹凸蠻
    她怕是瘋了啊。

    真的是瘋了啊。

    林傾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腦袋,企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再拔就得掉頭髮了。」沈慕麟輕輕的撫了撫被她抓的亂糟糟的頭髮。

    林傾愣愣的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不知是自己的眼神有些渙散了,還是他的身形帶著一層朦朧感,她覺得這個人太不真實了,就如同是自己心猿意馬之後幻想出來的虛影。

    沈慕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是傻了?」

    林傾一個激靈回過神,她眨了眨眼,這才看清楚自己面前的是人還是幻覺,他的身影漸漸的變得清晰,真真實實的出現在自己的眼中。

    沈慕麟湊近一分,幾乎快要碰到了她的額頭,就差一厘米,他道,「我還以為你是生氣了,不理我了。」

    林傾目不轉睛的望著他,看他唇齒輕合,心裏面仿佛被瞬間麻痹了一樣,最終他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趁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更加強硬的吻住他的唇。

    如果說剛剛沈慕麟的那一個吻是帶著侵略性的,但如今林傾的這一個吻更加的瘋狂,猶如兩軍戰前的挑釁,她在對他的所有城池進行著更加瘋狂的搜刮,企圖完全的占有他的領地,讓他在自己的身下蟄伏。

    「臥槽,那是什麼?」秦齊背著背包第一個衝進營區,本想是豪情壯志的摘下操場中心位置的那一面代表勝利的旗幟時,一眼就瞧見了在二十米外相擁在一起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

    隨之,他身後一擁而入十幾人。

    秦齊求生欲很強烈,他幾乎是直接放棄了那一面可能會暴露自己的旗幟,蹲下了身子,貓著腰往安全區域撤離。

    他身後的一行人見著行動詭異的傢伙,不約而同的跟著蹲下身子。

    方子異問,「你這做賊心虛是幹了啥見不得人的事?」

    秦齊抬起手指了指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兩道身影,壓低著聲音,「別說話。」

    方子異本是不以為意的看過去,卻是驀地瞪大了自己的兩顆大眼珠子,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張權是最後一個衝進營區的,見著一個個像烏龜一樣在地上爬著的眾人,再看了看代表著至高無上榮譽的旗幟還隨風飄揚著,他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用著自己粗狂的嗓音放肆的嘲笑著,「愚蠢的人類,我贏了。」

    秦齊緊閉雙眼,不敢看向長官們的方向,這一下,除非他們裝聾作啞,否則怎麼可能會聽不到。

    張權興奮的一把抓住旗幟,臉上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綻放開就瞧見了距離自己不過二十米左右的兩道身影,按照他的理解,兩人的手還相互勾肩搭背著,兩人的頭也互相挨著彼此,此情此景,他怕是不想想歪也困難啊。

    林傾忙不迭的往後退了退,刻意的和長官保持距離。

    沈慕麟目光忽明忽暗的盯著巋然不動的傢伙,再看一眼旁邊的十幾個企圖掩耳盜鈴的傢伙們,對著一旁的林傾道,「我去去就回。」

    林傾尷尬的轉過身,沒有說話。

    一眾士兵忙不迭的站起身,一個個筆挺的繃直著身體,從內而外都是一絲不苟。

    沈慕麟站在所有人身前,面色不見喜怒,他道,「你們剛剛看到了什麼?」

    秦齊是這裡面腦袋瓜轉的最快的一個人,隊長這麼說,肯定是想讓他們全部選擇性失明甚至失憶的忽略了剛剛看到的東西,但又不能說的太直白,太簡單,否則就有一種在耍隊長的嫌疑,這樣更容易被隊長大人秋後算帳。

    所以他要選擇一個保持中立的說辭,這就需要他發揮出自己學富五車的博大知識頭腦了。

    然而,有人總是喜歡身先士卒,甚至是不怕死的第一個衝出去。

    方子異直言不諱道,「隊長你下次應該選擇一個隱蔽一點的地方,你們就在大門口摟摟抱抱,我們又不瞎,怎麼可能看不到啊,哈哈哈。」

    所有人聽著方子異那粗狂的笑聲,忍不住的往後挪了一步,刻意的和他拉開最明顯的距離。

    方子異感受到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他看向身後遠離自己的戰友們,眉頭緊蹙,「你們這一個個的是什麼意思?」

    「這看來是我的問題了,我下次會儘量的關上門。」沈慕麟走到方子異面前,面上帶笑,笑的特別從容跟淡定。

    方子異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僵硬,隊長不笑還好,這一笑,他心肝都跟著疼。

    沈慕麟環顧一圈眾人,雖說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但能看出來大家都是精力充沛,他道,「為了一周後的演習,我們這最後七天不得不更努力的強大自己,所以我等一下會制定出一系列針對性訓練,你們現在可以暫時性的休息片刻。」

    眾人心裡雖是叫苦不迭,但面上還得保持鎮定啊,隊長的悶騷,如果此時此刻有人敢質疑,估計不只是脫一層皮那麼簡單,怕是到最後連一具全屍都甭想留著了。

    秋風氣爽,陽光穿透樹縫恍若星斑一顆一顆的灑在了地上。

    林傾從宿舍里走出來,確定周圍沒有什麼多餘的人之後,她一路疾步的朝著食堂走去。

    「教官。」突然一道男人聲音從她右後方傳來。

    林傾回了回頭,樓道處一人緩緩而現。

    陳宏亦低著頭,讓人無法第一時間看清楚他的臉色是喜還是怒,甚至是憂。

    剛在食堂,他或多或少的聽見了凖鷹隊隊員們的傳言,今天教官和長官在門口處公然擁抱親吻的場面被所有人誇大其詞的傳得繪聲繪色,恨不得再錦上添花一筆傳出他們即將新婚大喜,舉國同慶了。

    他心裡很難受,如同被扎了一根針的難受。

    林傾注意到彆扭的孩子,開口道,「你是有話想對我說?」

    陳宏亦抬了抬頭,眼中的期許一點一點的灰敗下去,他看見了她唇角那明顯的傷害,雖然已經結痂,但上面依舊殘留著被人咬破之後的痕跡,那般的刺眼,那般的燒心。

    林傾見他欲言又止,忍不住又開口說著,「你如果真的沒事,我先去吃飯了。」

    「教官。」陳宏亦喊了一聲。

    林傾停下腳步,平心靜氣的等待他繼續說話。

    陳宏亦垂眸,聲音很低,很低,恍若細不可聞,他說著,「您別去,所有人都在食堂。」

    林傾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窘迫的掩嘴輕咳一聲,「我有什麼不能去的。」

    陳宏亦咬了咬牙,他目光如炬的望著她,她突然間離著自己很遠很遠,自己無論如何的追上前,依舊只能望塵莫及的看著她消失不見了。

    林傾轉移著話題,「你吃了沒?」

    陳宏亦點頭,「吃過了。」

    「那我去了。」林傾依舊下了樓。

    陳宏亦跟在她身後,像一個迷途的孩子迫切的祈求著前面那個看著很善良的大人能夠把自己領回家,然而她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沒有半分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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