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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36:26 作者: 凹凸蠻
林傾徘徊在門口,時不時會扒拉在門上聽著走廊上的動靜,她輕咬紅唇,從這裡到醫務室的距離最多十分鐘的路程,這都快半個小時了,長官是走丟了,還是忘記了?
擲地有聲的腳步聲從走廊一頭傳來。
林傾忙不迭的坐回凳子上,大眼珠子在眼眶中轉動一百八十度,直勾勾的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叩叩叩。」果不其然,下一刻房門處傳來敲門聲。
「請進。」林傾倒上一杯水。
沈慕麟推開宿舍大門,撲面而來一股涼涼的花露水味道。
林傾把水杯遞上前,「多謝長官。」
沈慕麟接過水杯,將藥盒放在桌上,「先吃一片,晚上如果再起熱,就去醫務室看看。」
林傾見他手裡就一盒藥,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您的傷口處理了嗎?」
沈慕麟喝了一口水,放下了水杯,「幾天沒洗澡了,我先去洗個澡,然後再去上藥。」
林傾靜靜的注視著桌上還在晃動的杯麵,虧得她縱橫了軍營這麼多年,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也有馬失前蹄的一天。
「哐當」一聲,林傾拿著自己的水盆裝作若無其事的進了澡堂。
一群正在脫衣服的士兵們聽見唐突的開門聲本是不以為意的看了一眼,也就是一眼,一個個像見了鬼那般不停的抓扯著自己的衣服。
簡易本是已經脫光光了,也抹上了肥皂泡,正打算用瀑布一樣洶湧的水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沖刷乾淨,當他見到像鬼魂一樣飄進來的教官時已經來不及抓衣服了,就這般下意識的用自己的小手手擋住自己的要害。
林傾自動忽略這群光著膀子的傢伙,視若無睹般放上自己的水盆,隨後才慢慢悠悠的看向定身一樣的一群人,「要一起洗嗎?」
眾人語塞,這是要洗還是不要洗?
林傾一手搭在牆壁上,另一隻手一搭沒一搭的叩著自己的胳膊,她再問,「這是要看我洗了?」
第五十五章 斷電的營區
話音一落,這群光膀子的士兵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澡堂大門飛奔而去。
可能是跑的太忘我,秦尚書腳底一打滑,身體本能的往前倒去,毫不意外,他以著一個保齡球那般豪情壯志的姿態撞到了一片人。
一片人!
一個個東倒西歪的趴在地上。
簡易叫苦不迭的拽著自己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浴巾,拼了命的把自己裹進去。
陳宏亦咬緊牙關,憤怒的吼著,「簡易你這個王八蛋,把你的蹄子給我撒開,快撒開。」
簡易吃了秤砣鐵了心,兩人就這麼趴在地上裹著同一張浴巾。
林傾面無表情的瞪著這群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士兵,拿起水盆里的手槍,她自從進了525團便養成了這麼一個習慣,一定要貼身帶著武器,很多時候,語言在這裡是蒼白的,是無力的。
「嘭。」子彈恍若排山倒海的洪水瞬間淹沒了還在掙扎中的渺小人類。
所有人聽見槍聲的剎那,第一時間頓了頓,然後再面面相覷一番,最後蹬著腳丫子匍匐著往前滑著走了。
整個澡堂終於安靜了。
林傾把手槍丟進水盆里,伸長脖子再看了看大門的方向。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亮,照的走廊處一片亮堂。
長官不是說過來洗澡嗎?
等等!
林傾倏地瞪大自己的眼珠子,她剛剛在想什麼?她下意識的捧住自己的臉,有些不敢確定的挑了挑眼皮子,她竟然想著和他一起洗澡?
如雷轟頂。
林傾忙不迭的把毛巾丟進水盆里,像一個做賊心虛的小孩子打算逃之夭夭了。
「林教官也來洗澡?」
男人的聲音很低,卻是擲地有聲的砸在了林傾的心口處,驀地炸開一圈圈洶湧的漣漪。
沈慕麟將乾淨衣褲掛在晾衣架上,動作不疾不徐的解開著自己上衣紐扣,他道,「林教官洗完了嗎?」
按照一個人的正常思維,特別是男女共處一個澡堂的尷尬空間裡,任何一個理智的女人都應該很清醒的說:我洗完了。
林傾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水盆邊緣,眼角餘光處時不時的會瞄到一兩眼他脫下來的那件軍裝,軍綠色的衣服在燈光的映照下特別的醒目,像一抹難以忽視的風景,勾引著她看過去,再看過去。
沈慕麟沒有聽見回復,下意識的轉過身,毫不避諱的暴露了自己已經大敞開半身春光。
潔白的襯衫已經解開了四顆紐扣,內襯著肌肉若隱若現,隨著他起伏的呼吸時,那完美的八塊腹肌像是完全暴露了一樣,一怔一怔的刺激著她的視覺神經。
沈慕麟順著女人的視線低了低頭,嘴角微揚,「林教官覺得好看嗎?」
林傾渾身上下哆嗦了一下,她在幹什麼?她在看什麼?
沈慕麟皺了皺眉,「林教官你----」
林傾深吸一口氣,驕傲的抬頭挺胸,「長官誤會了,我只是沒有想到您也會來這裡洗澡,您房間不是有浴室嗎?」
沈慕麟沒有回覆,而是徑直上前。
林傾往後退了退,刻意的保持著距離,她道,「長官想說什麼?」
沈慕麟抬起手朝著她的面容伸了過去。
林傾渾身上下一僵,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戳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沈慕麟忍俊不禁一笑,「林教官這是上火了?」
林傾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低頭看了看他的手,本是乾乾淨淨的手指頭上不知道在哪裡蹭到了血。
蹭到了血?
林傾不敢置信的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果不其然,紅紅的血,顏色可亮麗了。
沈慕麟輕輕的將她的下頷抬起些許,「最近一段日子可能是太辛苦了,身體吃不消了,明天你不用參與訓練,我來。」
林傾牽強的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長官,我可能是----」
「好了,再不洗等一下就是冷水了。」
林傾愣愣的站在原地,見他站在蓮蓬頭下打開了水龍頭,溫熱的水氤氳著些許水霧,恰到好處的將他的身影隱沒其中。
夜色漸濃,營區熄燈號角聲震耳發聵的吹奏而起,下一瞬,整個營區統一關燈。
林傾坐在窗口處,揭開了自己的上衣,看著那一道平整的傷口,她輕輕的摸了摸這道口子,似乎那一日的疼痛感還殘留著,她還能感受到被電擊之後的疼痛。
疼痛!
林傾嘩啦一聲推開了腳邊的凳子,目光如炬的望著不遠處的電塔。
電塔高達三十米,上面掛著數十塊牌子,禁止攀爬,禁止觸碰,禁止拋放危險品。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誰特麼會閒著沒事做去玩高壓電?
當然了,林傾本身就不是一個正常人。
翌日,天色較好,一如往常的晴空萬里。
薛指導員面色凝重的站在電塔下,左轉轉,右看看。
正在搶修的兩名師傅已經來來回回的上去下來了十幾遍,換了七八隻終端後再次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