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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2:59:38 作者: 觀乎
向槐終於有所動作,不太耐煩地伸出腳,用鞋尖去勾那個被踢到一旁的塑膠袋。勾到近處後,又彎腰用手去拿。
白謹明等的就是這一瞬間。
摺疊刀因為向槐的動作而偏離了白謹明的脖子,他看準了時機抬膝踢中向槐的手臂,緊接著站起身一腳踹過去。
有點偏了,踹中了向槐的腹部,他原本是衝著胯下的。
不過沒關係,在向槐被踢得向後踉蹌倒在牆角時,他上去又補了一腳,這次正中目標。
只聽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向槐整個人痛縮成一團,想攔住他卻根本爬不起來。
白謹明剛才這幾下消耗了大半體力,他喘著氣連忙彎腰拾起那把摺疊刀。其實他還想搶走向槐的手機,可時間緊迫,手機被貼身放在衣兜里,在向槐能站起來之前他必須儘快離開。
回頭確認了一眼向槐慘狀,他一邊打開門往外跑,一邊試圖將手腕上的麻繩割斷。
「操他大爺的……」他難得爆粗口,拖著沉重的身軀往外跑,速度卻不快,每一步都極其艱難。
刀柄都快被他給捏斷了,麻繩終於被割開,雙手重獲自由。
出了這個房間,他才發現原來這一層都沒有窗戶,很可能是地下室。面積出乎意料的大,燈光全都很昏暗,基本沒有家具擺放,除了一些簡單的桌椅,就只有一些堆起來的雜物。
他不知道出口在哪個方向,跌跌撞撞地沿著走廊尋找,還得警惕身後有沒有傳來腳步聲。
體力在飛速流逝,他只好扶著牆壁,卻不小心推開了一扇門。
只一眼就讓他起了雞皮疙瘩。
那個房間裡整整齊齊擺放著姜朔的遺物,都是上次白謹明用行李箱裝著給向槐的。
每一本書都被珍而重之地放在價值不菲的書櫃裡,衣服也都被高高地掛起,展覽在透明的玻璃櫃中。
他就像無意中闖入了一個展覽,主題是姜朔,策展人是姜朔的狂熱愛好者。
白謹明更反胃了,他趕緊離開,同時腦海里掌握了一個信息——這裡是向槐的地盤。
所以會是別墅的地下室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定不是向槐常住的那幾處房產,可能是偷偷買下來的,就為了有朝一日把他關進這裡。
不知道別墅里有沒有其他人守著,但是只要他跑出房子,就一定有獲救的機會。
白謹明有了信心,逼迫身體加快腳步。
身後遠處也傳來了腳步聲,向槐一邊痛吟一邊追了上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提到了他的名字。
想也不用想,向槐是在辱罵他,說不定還起了殺心。
雖然他們雙方都知道殺了他不是一件小事,可仇恨累積到一定地步,白謹明逃不出去的話可能真會喪命於此。
在這迷宮一般的地下室中,白謹明穿梭了許久也沒發現出口,腦袋越來越暈,視野都變得有些模糊。
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向槐陰冷的聲音有些失真地傳過來:「別被我逮到了,我會把你折磨到死。」
這種時刻也不用威脅了吧,白謹明腹誹道,他又不是不知道事情輕重,自己已經冒冷汗了。
「那場大火怎麼沒把你也帶走?真可惜。」向槐幽幽道,「最十惡不赦的人其實是你吧,你最擅長裝成一副聖母的樣子,清高地穩坐在你的寶座上。你造成的惡果都讓別人替你吃了,程羽原本不用死的,但凡你對姜朔好一點。」
白謹明大口呼吸著,他感覺自己很缺氧。
向槐還在說:「你覺得那場火災是意外嗎?要我說,其實是姜朔被你的冷暴力折磨得心灰意冷,拉著程羽一起死。死之前還把他當做你的替身,想要和你生同寢死同穴,不然他們兩個人的屍體為什麼抱得這麼緊?以他們的關係來說,你難道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他實在走不動了,停下來扶著牆喘息。那些話如同魔音貫耳,字字都直接往他心裡去。
白謹明自言自語般喃喃道:「別說了……別說了……」
然而殘餘的清醒迫使他沒休息幾秒鐘就又邁出步伐。
是罪人也好,不是也罷,總之他必須要逃出去。
又拐過一個彎,他終於看見了遠處的樓梯。一瞬間身體又爆發出了新的力量,蹣跚著小跑過去。
然而萌發的希望在片刻後就被潑了一盆冷水,出口那道門緊緊閉著,並且掛著一把鎖。
手上這把小小的摺疊刀是沒用的,白謹明環顧四周,想尋找可以劈開鎖鏈的工具。
不幸的是,附近空蕩蕩一片,什麼也沒有。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白謹明咬牙返回,在樓梯下方的空間裡發現了幾張舊椅子。好在椅子的骨架是用不鏽鋼做成的,稍微有些硬度。
他嘗試搬起來,然而以往輕輕鬆鬆搬動的東西,這會兒卻重如千斤。他只好痛苦地將椅子拖上樓梯,來到最後一級台階,高高舉起椅子,然後重重地砸在鎖上。
椅子又大又笨重,形狀也並不好操作,加之白謹明頭暈眼花,第一下只是擦過了鎖頭。
之後又砸了幾次,然而雖然砸中了,但只是椅子腿的不鏽鋼凹下去了幾個坑,鎖頭紋絲不動。
白謹明沒有放棄,一次又一次地舉起椅子。
一聲聲的巨響在空曠的地下室引起了層層回音,向槐的說話聲也夾雜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