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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2:59:38 作者: 觀乎
    白謹明愣愣地旁觀完青年行雲流水的操作,忽然被這句話逗笑,「你罵人挺在行啊?」

    而方曜又一頭栽倒在他肩上,「沒力氣了,白先生給我講講故事吧。」

    他心裡泛起一股悸動。

    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他身邊不乏來安慰他的人,每個人眼裡話里都是對他的同情。

    但白謹明不需要同情。

    一杯金湯力已經被他喝完,他又伸手去拿另外那杯。方曜沒怎么喝,剩下的被他連著幾口往嘴裡灌,喝得又快又急。

    「喝得這麼急,就算是金湯力也容易醉。」方曜提醒他,卻沒有阻攔。

    白謹明將空酒杯放在桌上,把靠在他身上的青年推了起來,盯著那雙極其有壓迫力的眼睛,問道:「你同情我嗎?」

    樓下樂隊換了一首歌,音符如水流動,似乎在唱著「鏽蝕森林裡枯落的晚霞」。

    方曜沒有回答,拇指碾過白謹明被酒液浸染的唇,低聲喃喃:「枯落晚霞……你嘴唇現在的顏色。」

    白謹明心臟一墜,突然間腦子就不太好使了。他看見方曜吻了下來,鬼使神差般,他抬手勾住對方後頸,迎了上去。

    他拋棄了理智束縛,只覺得方曜的嘴唇很軟,而他在這個吻里沒發現一絲同情。

    美中不足的是,方曜的吻技過於青澀了。

    他推開方曜,對方的手已經摟上了他的腰間,被迫中斷親吻之後很是不滿,讓他想起了得不到主人撫摸的小狗。

    「荷爾蒙的釋放不能中斷,你過分了。」

    白謹明情不自禁揉了揉小狗的頭髮,帶著醉意輕聲道:「先回家。」

    *

    方曜說得對,即使度數再低的酒,喝急了也能讓人醉。白謹明覺得自己醉得無法自拔,醉得天旋地轉。

    兩人都喝了酒,他的車也只能被留在live house附近,但方曜幾乎完全清醒,帶著他打車回到了小區。

    一進電梯,白謹明便被再次吻住了。

    他想起來那些暗中對他的監視,但並沒有停止,反而配合著更加放肆。看吧,看吧,就算被監視到這一幕又如何,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他被方曜單手抱著腰走出電梯,抬眼看見是自家的樓層時,理智又重新回來了一部分。

    「去上面……別進我家。」

    他聽見方曜輕笑了一聲,「白先生,這由得你嗎?」

    這小兔崽子……現在連裝都不裝,直接現原形了。

    他的手指被強制按在指紋鎖上,大門智能地打開了,還有一道機械語音不分場合地說歡迎主人回家。

    白謹明暗暗罵了一聲,掙扎著要從方曜的懷裡下來。本以為這小子連室友都打不過,自然也打不過他,然而一動起手來,他才發現自己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

    兩人從玄關打到主臥,白謹明都掙扎累了,箍著他腰的那隻手仍舊沒有絲毫鬆動。

    「你連不會打架都是裝的……」他氣喘吁吁地被扔在床上,身體因為酒精而酸軟無力。

    方曜站在床邊,將上衣一股腦全脫了。腹部上只有六塊流暢而分明的腹肌,並沒有一點傷,所謂的淤青更是不存在。

    白謹明即使有些醉了,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並沒有出現幻覺,世界上沒有任何靈丹妙藥,能讓被打之後嚴重的淤傷在兩三天內就完全消失。

    「啊,」方曜低頭看了看,「沒有傷更好,不影響你摸。」

    他咬著後槽牙:「摸個屁……連這都騙我,你還有什麼是騙我的?」

    方曜竟然真的停下來想了想,片刻後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回答道:「應該沒有了吧。」

    應該?白謹明憎恨不懷好意的隱瞞和欺騙,他抬手在方曜臉上拍了拍,聲音很冷:「滾,我不做了。」

    他嘗試著起身,卻被巨大的身軀重新撲倒,方曜又在他頸窩那裡蹭來蹭去,髮絲掃過敏感的頸側。

    「白先生,您得教教我。不僅要教我什麼是原始衝動,還得教我怎麼才能做個不撒謊的好學生。」方曜說著輕笑起來,似乎是被自己逗樂了。伸手將白謹明眼鏡取下,視線從他的眼睛一路下滑到嘴唇,又用手指碾了碾。

    「您這裡很漂亮,現在又是乾枯的玫瑰色了。」

    白謹明還想讓人滾,但下一瞬方曜就又親了上來,短短時間就從他這裡偷師學藝,吻技進步神速,將他吻得又失去了理智。

    荷爾蒙的釋放,原始的衝動,在這間臥室里如水汽般蒸騰,又化成雲雨落在兩人身上。氣溫逐漸升高,白謹明覺得自己被扔進了一池溫水裡,連呼吸都不由自己,眼前霧蒙蒙一片。

    卻又仿佛做了一個五彩斑斕的夢,夢裡他是一團模糊不清的霧氣,卻被一條善於偽裝的毒蛇緊緊纏繞。他知道那條蛇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一口咬在他身上,釋放出令他全身麻痹的毒液。

    但他抗拒不了,只能任由毒舌親昵地將他越纏越緊。

    大概是瘋了。

    他在疲憊睡去之前,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從前絕對不會與一個相識不到半月的人發生親密關係。

    但認識了方曜之後,一切都脫軌了。

    第10章 親密交易

    白謹明的眼鏡壞了。

    他醒來之後看見的第一個東西就是枕邊瘸了一條腿的眼鏡。已經不記得是誰弄壞的了,但總歸是不小心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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