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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35:32 作者: 凃言言
一個人的表現會騙人,但朝盡宮中幾乎和螭龍宮中如出一轍的裝飾不會。
聞懿身體微顫,她避開元初的視線,視線有些模糊,說不出否定的話。
誠如元初所說,她雖然將自己封閉在這裡,但有些記憶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午夜夢回,那些痛苦的記憶會清晰地捲土重來。
「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您睡了千年,也該醒了不是嗎?」
元初心知火候差不多了,她決定再加一把火,於是道:「當初殺害魔主的兇手仍高高在上地做著他的天帝,而當初的小妾成為了天后,她的兒子成了天族太子,但您的兒子卻在天界受盡歧視苛待,您真的要一直這麼沉睡下去嗎?」
聞懿一下子變了臉色,從多愁善感無縫切換到母雞護崽模式,抓著元初的手問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瀾兒怎麼了?瀾兒是他的血脈,他怎麼可能會苛待瀾兒?」
元初反問她:「孩子又不是他生的,他也沒有養過孩子一天,對這個孩子的貢獻也只是幾個晚上的努力,你憑什麼認為他會好好對待一個感情不深、還流著一半魔族血脈的兒子?」
「據我所知,天帝並不喜歡魔族,這件事連我一個外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難道您這個枕邊人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我……我沒有……」聞懿企圖辯解什麼,但不知道她想表達的到底是沒有發現天帝的真面目,還是沒有想過聞夕遲會被人苛待就不得而知了。
她閉上眼,父親慘死的那一幕在她的腦海里越發清晰,外面原本明亮的天色暗沉下來,這裡是聞懿的心魔夢境,這裡的一草一物都會隨著她的心情而產生變化。
元初接著道:「我第一次見到聞夕遲的時候,是在三十三重天,他坐著輪椅,身邊沒有一個服侍的人。」
「後來我才知道,玄宸母子用您的性命威脅他,將他身上的仙骨奪走了,若不是因為他體質特殊,可能早就已經死了!」元初咬著牙道。
之前看見聞夕遲身上的傷口、聽到他的仙骨被奪時,元初除了震驚於玄宸母子的殘忍,並沒有多大的感觸,而如今,她和聞懿提起這件事,心臟竟然跟著一抽一抽地疼痛。
她嘆了口氣,她似乎比自己想像的更喜歡聞夕遲,否則她也不會冒險來救他。
「你說什麼?!瀾兒他怎麼了?」聞懿手一顫,摔碎了手邊的杯子,不過這個杯子只是她勾勒出來的幻象,很快便消失了,桌子上又重新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杯子。
元初卻不想再說了,「這只是我所知道的冰山一角,他一個小孩,在天界無依無靠,又失去了母親庇護,他能成長至今,吃過的苦頭數不勝數,但具體的您還是親口問他吧。」
聞懿透過門縫,看見了正坐在門前台階上的聞夕遲的背影,元初和聞懿並排站著,道:「他為了將你救出天牢,險些喪命,如今又為了幫你除心魔,涉險進入這裡,被心魔困住,你若是還掛念著這個兒子,就應該知道怎麼做。」
元初表現得像個世外高人指點迷津的模樣,她板著一張臉,誰也沒有發現她心裡打擺。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的演技巔峰了。
元初看著聞懿沒動,忍不住在心裡念叨: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怎麼還是一點表示都沒有?難道真的要她這個戰五渣親自解決心魔嗎?
她和聞懿、聞夕遲沒有多少交集,這裡的心魔沒辦法勾起她的心魔困住她,但她也沒辦法將心魔物理消滅啊!
「聞……」元初正打算再添油加醋一番,突然間瞥見閃過一抹寒芒,緊接著原本厚實的大門被人從裡面破開。
聞懿提著一把寒光凜凜的九環刀,滿臉殺意地走出房門。她身上華麗的衣裙變成了一身黑紅相間的魔族女子傳統服飾,沉重的鳳冠被一根簡單的烏木髮簪替代,她那張異域風情的臉上粉黛未施,卻美得張揚、讓人不可直視。
外面的景色正在飛速變化,原本鬱鬱蔥蔥的樹冠染上了黃色,緊接著黃色的葉片慢慢掉落,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落葉,隨著最後一片葉子掉完,鵝毛般的大雪從天上落下,轉瞬間,天地便只剩一片雪白的顏色。
聞懿凌空而起,手拿著九環刀,刀尖指向一處虛無之處:「玄徽!出來!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聞夕遲噠噠噠地跑到元初身邊,牽住她的手,給她解釋道:「玄徽是天帝的名字。」
他不喜歡天帝,所以從來不會喚他一聲父親。
元初另一隻手摸了摸小聞夕遲毛茸茸的腦袋:「我知道。」
她早該想到的,聞懿的一切不幸都是因天帝而起,所以她的心魔便化成了天帝的模樣。
陰沉的天空泛起波瀾,頂著天帝模樣的心魔出現,聞懿提著刀攻去,元初看著上方的戰況,喃喃自語:「你說,他們之間誰會贏?」
作者有話說:
第60章 聞懿甦醒
「希望你娘能打贏你爹。」元初摸著小聞夕遲的頭說出這麼一番話, 也絲毫不管這句話有多麼怪異,會不會給小聞夕遲幼小的心靈帶來什麼心理陰影。
小聞夕遲贊同地點了點頭,他握著拳:「我娘一定會贏的!」
元初拍了拍小聞夕遲的腦袋:這可真是個大孝子。
心魔雖然頂著天帝的臉, 但實際上是沒有天帝的實力的,他的實力與聞懿自身實力掛鉤, 又受聞懿狀態影響, 聞懿弱他便強, 聞懿強他便弱, 如今聞懿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一把大刀耍得虎虎生威,加之魔主血脈壓制, 什麼心魔都要靠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