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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32:08 作者: 越十方
    「主子?主子?」

    煙洛接連喊了兩聲,容卿才恍然驚醒,失神的眼中重新煥發光彩,她回過神來,茫然地看著她:「怎麼了?」

    煙洛剛要張嘴說話,殿門外已

    經傳來聲響,她斂眉低首,退到容卿身後,李績已經一腳踏進門檻,王椽得了令,沒有跟進來。

    李績背著手,臉色陰沉,看不出有什麼好心情,他徑直走到容卿身前,屈膝隨意地坐了下去,煙洛要來添茶,被他制止了,容卿始終端坐著,眼皮也不抬,將手中熱茶吹出一層層漣漪。

    就這樣靜靜呆了一刻鐘,也不知誰先沉不住氣,李績輕出一口氣,手指搭在桌上煩躁地敲了三下。

    「兩日後,東苑有一場馬球比賽,你想去看嗎?」李績看著地面,不時地偷偷抬眼瞥容卿的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四哥:處理公務朕在行,怎麼逗女孩子歡心從來沒人教過朕啊!你們快快來給朕出出主意。

    王椽:送點禮物。

    煙洛:說點好話。

    蕭文石:就不該慣著!

    蕭文風:請她看一場馬球比賽。

    四哥:這個好,她喜歡看馬球!

    蕭文風:讓我上場讓我上場!贏了的人可以得一塊免死金牌!

    四哥:你其實是想得免死金牌對嗎?

    數日後

    四哥(失落):卿卿說她不想看(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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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皇后四十二課。

    安逸暖室內, 昏黃燭火彤彤,微弱光亮在空蕩的大殿中明明滅滅,地龍燒得熱氣升騰, 燈火不及處,隱匿在黑暗裡的人睡得好像極不安穩。

    他英眉微縱, 額頭上滲出汗水,慢慢滑下落在枕頭上,手心緊緊抓著明黃錦被一角,手背青筋爆出, 眉間掙扎似被夢魘纏身。

    夢裡光影變換。

    連綿陰雨天, 串成水簾的屋檐, 濺起水珠的油紙傘, 還有刺耳絕望的吵嚷與哭喊,還有那朵在沾滿泥濘的青衣上綻出的血色蓮花, 還有清絕又冷漠的慘白嬌顏……

    床上的人忽然睜開雙眼,圓睜的眼中驚厥未散,很久之後才恢復清明, 那隻手慢慢鬆開被角, 他躺著呵了好幾口氣, 才好像終於找回了呼吸一般, 胸膛起起伏伏, 仿佛剛才經歷過了一番非人的折磨似的。

    李績坐起身,因噩夢而驚魂未定的神色幾多怔忪,烏黑鬢角被汗水浸濕, 他抬手按了按,下一刻卻突覺心口襲來一陣鑽心的疼,猝不及防的疼痛讓他脊背猛地驟縮,眼前頓時昏黑一片,撐著床身的手一松,他側身直直倒了下去。

    殿中一陣響動。

    王椽著急匆匆地從側殿趕過來,就見陛下連著被子一起摔在地上,一向冷峻的臉此時卻有些崩塌,但又不像是摔疼的,他心裡疑惑,也顧不上多想,趕緊走過去要將李績扶起。

    李績卻伸手制止了他,他忍痛捂著心口,直接在地上坐正身子,背後靠著床,緊閉的雙眼在幾次呼吸之後才慢慢睜開,琉璃黑眸染上一抹暗色。

    王椽一看不對,著急道:「陛下可是身子不舒服?我這就去傳太醫——」

    「不用了。」

    李績立馬打斷了他,低沉的語氣喜怒難辨。王椽一怔,又仔細看了看他的面色,這才吞吐著問道:「陛下又做噩夢了?」

    昨天夜裡就有過一次,他進來剪燭,卻聽到黑暗中傳來的痛苦低吟,不等他走近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李績已經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那模樣就像做了噩夢驚醒一樣。

    昨兒夜裡一次,今天又一次,甚至還從床上摔了下來,這已經很不尋常了。

    李績卻好像沒聽到他的聲音,視線看著前方

    ,不知想什麼想出了神。

    但能困擾他到這種地步的,由來也只有一個人。

    這兩日容卿一直不肯原諒他,言語間似乎在逼迫他做一個與皇權背道而馳的決定,李績不是個傻子,他絕不是讀不懂容卿的意思,她無非是想要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罷了。

    可他是個皇帝。

    還是個初掌天下,根基尚且不穩,羽翼還未豐滿的皇帝。

    一個皇帝所要思考的遠非情情愛愛那些最是淺顯的事,該怎麼拿捏朝臣掌控人心,讓他們為大盛忠心效力才是他更要放在首位的。

    可是,本以為自己心腸冷硬能將一切掩蓋埋藏,就這樣避重就輕地忽略他們之間的矛盾,結果午夜夢回時仍不免被舊事牽絆,夢境裡的一切都太真實了,而他以旁觀的視角看著那一切……

    他竟然心痛得無法呼吸。

    這是連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事。

    他的卿兒,何時變成了這樣一個人,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就能牽動他的所有。

    當初他送容卿去越州,五年來不放在身邊,其實就是因為發現自己太容易被她牽著走了,污衊蘭氏時怕她露出把柄而不顧風險幫助她,安陽宮變後明明已經逃離宮城卻還是回去救下了她,傷勢還未好完全一聽說她被沈和光抓起來就又追去了豐京,他已經為她太多次違背自己的原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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