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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暗流洶湧

2023-10-19 19:19:46 作者: 賣報小郎君
    王首輔朝眾官拱手,隨著老太監進了宮,一路走到御書房的偏廳里。

    老太監吩咐宦官奉茶,恭聲道:「首輔大人稍等。」

    說罷,便離開了。

    王首輔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他也不急,默默等著,緋袍,高帽,鬢角花白。

    他的表情平靜,看不出喜怒,但時而恍惚的眼神,讓人意識到這位老人的情緒,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好。

    終於,腳步聲傳來。

    王首輔略顯渾濁的眼睛微微亮起,看向門口。

    穿蟒袍的老太監臂彎里搭著拂塵,獨自一人進來,惋惜道:「首輔大人,陛下悲傷難耐,有失得體,便不見您了。」

    王首輔眼睛的亮光,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老太監嘆息一聲:「陛下他需要時間冷靜,您知道的,淮王是他胞弟,陛下從小就和淮王感情深篤。如今冷不丁的走了.........」

    王首輔木訥點頭,拱了拱手,離開御書房的偏廳。

    走下台階時,王首輔沒忍住,回過神,朝著御書房,深深作揖。

    而後大步離去,頭也不回。

    .........

    目送王首輔離開,老太監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他有些害怕王貞文的眼神,那眼裡有著濃濃的失望。

    他穿過御書房,進入寢宮,躬身道:「陛下,首輔大人回去了。」

    元景帝「嗯」了一聲,沒有睜眼,閉目養神,問道:「群聚宮門的人,都有誰啊。」

    老太監沉聲道:「該來的都來了。」

    元景帝冷哼一聲:「朕就知道,這些狗東西平時相互攀咬,一半都是在作戲。可恨,可惡,該殺!」

    他發怒了一會兒,恢復冷靜,問道:「左都御史袁雄來了嗎?」

    老太監想了想,搖頭:「似乎沒看見。」

    元景帝重新閉上眼睛,長久的沉默後,老太監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時,突然聽見元景帝道:

    「把今日沒有來的人記下來,往後幾天同樣如此。」

    「是!」

    ..........

    黃昏,金紅色的餘暉里。

    許七安牽著小母馬,許新年牽著他的坐騎,緩步在街道。

    同行的還有布政使鄭興懷,以及五品武夫申屠百里。

    「鄭大人,您是住在驛站?」許七安語氣里隱含擔憂。

    以鄭興懷的官位,住的肯定是內城的驛站,治安條件很好,又有申屠百里等一眾貼身護衛。

    只是,他們現在的敵人是元景帝,有些事不得不防。五品化勁的武夫,在京城真的不夠看。

    「大哥放心,而今鎮北王屠城事件,既把陛下推到風口浪尖,也把鄭大人推上風口浪尖。就算是陛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做不智之舉,會犯眾怒的,需知滾滾大勢,不可硬抗。」

    許新年說道。

    鄭布政使詫異的看他一眼,苦大仇深的臉上,多了一絲讚許,道:

    「許銀鑼,你這位堂弟,倒是目光如炬,說的甚是。這榮辱不驚的姿態,將來必定前程錦繡。」

    許新年淡淡一笑。

    不,他只是習慣了高傲和裝逼,其實內心的承受能力也就一般般,還經常社會性死亡,根本不是那種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大國手.........許七安心裡吐槽。

    鄭布政使不知道許白嫖的內心戲,頗為追憶的說道:「他讓我想起了魏公年輕時的風華。」

    不是,鄭大人,您這話魏公他同意嗎.........許七安扯了扯嘴角,扯起一個牽強的弧度,終於還是保持了默然。

    有些事發生便發生了,一日不得到處理,便如鯁在喉。

    「你不必擔心,」鄭布政使說道:「驛站住進來一夥打更人,你明白的。」

    魏公已經防著了啊,有他顧著鄭大人的安全,那我就不擔心了.........許七安心裡一松。

    「告辭!」

    鄭布政使拱手,帶著申屠百里離開。

    許七安默默看著,從楚州到京城,短短一旬,鄭興懷的背影竟已經有些佝僂,仿佛有什麼東西壓在他肩膀,壓的他直不起腰。

    「唉........」他心裡嘆息一聲,摸了摸小母馬的背部曲線,翻身胯了上去。

    馬匹「噠噠噠」的響聲里,兄弟倆緩步往家的方向而去。

    「鄭大人是個可憐人,元景19年的進士,聽劉御史說,此人父親早亡,寡母含辛茹苦把他養大。好不容易把他送到國子監,中了進士,結果自己因為多年的辛勞,榨乾了身體,沒等到兒子衣錦還鄉,便去世了。」

    在小母馬緩步的行走間,許七安說道:「而後因為刻板守規,不知變通,得罪了前任首輔,給打發到楚州。

    「他在楚州經營了十八年,大半個人生都留在那裡了。結果一夜之間,化為塵土。」

    許新年沉默了很久,鬱氣憋在心裡,難受極了。

    他把鬱氣吐盡,感慨道:「十八年風雨,半生鴻業,說與枯骨聽。」

    「不說這個。」似乎是為了擺脫那股致郁的心情,許七安揚起一個不正經的笑臉:

    「辭舊,和王家小姐搞到哪一步了?有沒有.........嗯,傾囊相授?」

    許新年嫩臉一紅,不悅道:「搞這個字何其粗俗,我承認對王小姐有好感,她知書達理,學識淵博,談吐優雅,能與我談古論今。

    「這樣的才女,除了懷慶公主,我從未見過其他。對她稍有動心,有何奇怪。」

    老弟啊,咱哥倆的品味是一樣的,我也喜歡懷慶這樣的才女,哦,除此之外,我還喜歡臨安這樣的小笨蛋,採薇這樣的小吃貨,李妙真這樣的女俠,以及鍾璃這樣的小可憐........

    「其實我一直有猶豫。」許新年無奈道:「王貞文是魏淵的政敵,未必會把思慕姑娘嫁給我。而我,也還沒有決定要娶她。」

    許七安不再油嘴滑舌,沉吟道:「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不止一次。你和我之間,必須做出割裂。

    「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呵,魏公可不就是條獨木橋嘛。我知道你的顧慮,害怕被王貞文逼著與我作對,同室操戈是嗎。關於這一點,大哥要告訴你一個辦法。」

    許新年虛心求教:「大哥請說。」

    許七安嘿然道:「擁妻自重。」

    「大哥這是何意?」

    「你娶了人家的閨女,相當於有了人質,除非王貞文不在乎這個嫡女,否則,即使你們關係再差,他也不會真的絕情。把握住這個度,你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再說,你又不需要完全依附王家,只是讓許家多條路而已。」

    「有道理。」許新年緩緩點頭。

    見他似有所悟,許七安笑了笑,目視前方,心裡想著自己那個養在外面的外室。

    多日不見,我竟有些養她........大奉第一美人的魅力,似乎有些奇怪,沒有洛玉衡那樣誘人,卻暗中潛移默化?

    真想知道她究竟是何來歷。

    嗯,先把外室放在紅顏知己那裡,等鎮北王的事情塵埃落定,再去見她。在這之前,需要小心謹慎。

    鍾璃也先不接,留在司天監,我這幾天肯定要頻繁外出,帶著她不方便。

    臨安和懷慶也先不見,這段時間我肯定進不了宮,而且這件事關乎皇室,我也算牽扯起來,不想見她們。

    浮想聯翩之際,忽聽許二郎困惑道:「大哥,傾囊相授是何意?」

    他起初認為是沒文化的粗鄙大哥措辭錯誤,但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所以忍不住開口詢問。

    許七安想了想,回答:「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就看他願不願意傾囊相授。」

    還有這種說法?許辭舊道:「那女子愛不愛一個男人呢?如何才能看出來。」

    大哥突破到練氣境後,便桃花運不斷,總能與絕色美人勾搭在一起,在談情說愛這個領域,許辭舊對大哥還是很服氣的。

    你是想問,王思慕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你?許七安思考良久,道:「就看那女子,是否願意夾道歡迎。」

    大哥說的是什麼鬼東西.........許辭舊沒能領會,一路上都在鑽研。

    ...........

    「大鍋........」

    進入府中,來到內廳,恰好是吃晚膳。

    許鈴音一見到久別的大哥回來,連飯都不吃了,邁著小短腿,驚喜的迎上來,然後一頭撞進許七安懷裡。

    許七安身子晃了晃,有些吃驚。

    一個半月不見,小豆丁的氣力增長到這個程度了?

    「最近有沒有惹你娘生氣?」許七安懷裡抱著小豆丁,往內廳走去。

    「啊?我經常惹娘生氣嗎。」許鈴音驚訝的反問。

    自己明明是這麼乖的孩子,娘都說她這輩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才生了一個許鈴音。

    可見自己和大哥二哥還有姐姐是不一樣的。

    許鈴音至今也沒分清楚堂哥和親哥的區別,一直認為大哥也是娘生的。

    許七安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看來力蠱部的修行法門,確實只能增長氣力,起不到提高智商的效果,不然麗娜也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想到這裡,他看向頭髮末梢帶卷,眸子宛如蔚藍大海,小麥色皮膚,五官精緻的南疆小黑皮。

    「我感覺你變的不一樣了。」小黑皮審視著他。

    「哪裡不一樣。」許七安反問。

    麗娜想了想,搖搖頭,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他行走間,肢體的協調程度,肌肉的發力方式都有了進步。

    「大哥你回來啦。」

    最開心的當然是許玲月,清麗脫俗的瓜子臉綻放笑顏,親自給許七安盛飯擺筷。

    許辭舊等了一下,見親妹子完全沒在乎自己,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回來就好。」

    許二叔一直在審視侄兒,見他安然無恙,精氣神反而愈發充沛,粗獷的臉頓時露出笑容。

    「嗯!」

    傲嬌的嬸嬸附和著點頭,然後說道:「鈴音,快下來,別耽擱你大哥吃飯。」

    嬸嬸今天穿了一件素色對襟小衣,繡滿豐腴海棠花,正如她人一樣美艷豐腴,勾勒出飽滿的胸脯和纖細的腰肢。

    下身是一條鵝黃色的襦裙,這讓她美艷中多了幾分文雅知性。

    吃過晚飯,許七安受邀進入許二郎的書房。

    不知不覺間,兩人商議要事,已經開始避開許二叔,不像當初對付戶部侍郎周顯平,三個爺們一起商量。

    兄弟倆覺得這樣挺好,二叔本就不擅長勾心鬥角,他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容易苦惱。

    因為作為長輩,他是想著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坐等著侄兒和兒子解決問題。

    為子嗣遮風擋雨,是每一位長輩都有的本能,偏偏許二叔並不擅長這些,於是只會徒增煩惱。

    ............

    東廂房。

    許二叔坐在桌邊,喝了口茶,嘆息道:「兩個混帳玩意,已經看不上老子了。」

    穿著單薄的白色小衣的嬸嬸,盤腿坐在床上,把玩著自己的玉鐲子,問道:「怎麼說?」

    她雙腿勻稱修長,交疊在一起,頗為秀色可餐。

    「唉,楚州出大事了,今兒百官在皇城鬧事,傳的沸沸揚揚。」許二叔皺著眉頭。

    「什麼事?」嬸嬸好奇的問。

    「婦道人家,管那麼多幹嘛。」許二叔瞪她一眼

    就像兄弟倆不想讓許二叔多操心,許二叔同樣也不想讓妻子憑白擔憂,像她這樣一把年紀還自以為風華正茂的女子,許她一個安平喜樂便夠了。

    ...........

    「大哥,你還沒有和我說楚州城的詳細經過。」

    書房裡,許二郎端著一杯濃茶,坐在茶几邊。

    許七安站在窗邊,望著漆黑寂靜的院落,緩緩道:「楚州案遠比你以為的要複雜.........」

    他平靜的講述,把自己北行的經歷,點點滴滴的告訴許辭舊,包括與鄭布政使共情,看見楚州城白屠戮的景象。

    他的語氣是那麼平靜,平靜的不敢有絲毫的起伏。

    大悲無淚。

    「原來,原來他也有參與.........」

    許新年愣愣道。他心裡,那為數不多的忠君情懷,轟然坍塌,再無半點殘留。

    「使團這次返京的目的,就是要把鎮北王的罪行昭告天下,呵,鄭大人不允許鎮北王這樣的畜生,能以親王的身份安葬,以大奉護國神將的名頭流傳後世。」許七安冷笑道。

    讀書人最注重身後名,如果不能給鎮北王定罪,在鄭興懷來看,這是一場不成功的復仇,並不算為楚州城百姓討回公道。

    「辭舊覺得,這場「戰」該怎麼打?」許七安考校道。

    「你們已經在做了。」許新年說道:「攜滾滾大勢威逼元景帝,縱使是皇帝,也不能擋住群情洶湧的大勢。他不是答應見王首輔了麼,就看明天有什麼結果。」

    「可惜朝堂的事,我幫不上太多忙了,把希望寄託於人的感覺不是很好。」許七安嘆口氣。

    「大哥,你做的已經夠多.........」

    許新年正待寬慰幾句,忽地眉頭一皺,停頓許久,他的臉色慢慢變的凝重:「大哥,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許七安轉過身來,望著他。

    許新年低聲道:「依你所說,如果此案是元景帝和淮王密謀,那麼使團欲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失敗的。

    「你別忘了,闕永修潛逃,鎮北王的密探也逃了。這些人,會不把鎮北王殞落的消息傳回京?也許在你們躊躇滿志的時候,他就已經提前得到消息。

    「那麼,元景帝絕對已經想好如何應對,不要懷疑,咱們這位陛下玩了這麼多年權術。他要認真起來,恐怕魏公和王首輔都不是他對手。」

    「你提醒我了,確實是這樣。」許七安轉回身體,面朝漆黑院落,沒有再說話。

    許七安知道,朝堂不是他的主場。首先,政治鬥爭不是破案,更不是靠聰明的腦子就能縱橫,能在科舉里廝殺出來,哪個不是聰明人。

    但每年都有那麼多人起起落落。

    許七安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和元景帝在朝堂大戰三百回合。

    其次,他的官位終究低了些,連上朝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意味著他沒有資格上「前線」。

    「所以這一次,主力的位置,要拱手讓給魏公、鄭布政使、以及那些為名為利,或心裡殘留正義的諸公們了.........不過,我依然可以在局外出力。」

    ..........

    觀星樓,八卦台。

    白衣如雪,白髮白須的監正,站在八卦台邊緣,負手而立,俯瞰著整個京城。

    夜風吹起他的衣角,撫動他的白須,仙風道骨,宛如謫仙人。

    「聽說,鎮北王死在北境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語氣低沉且平淡,就像老友之間的交談,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監正背後,出現一位白衣背影。

    大奉逼王,楊千幻。

    師徒倆背對背,都是負手而立,都是白衣如雪。別說,一時間還真難辨高下。

    監正「嗯」了一聲,笑道:「有些人睡覺都要笑醒了。」

    老師指的是魏淵,還是誰........楊千幻心裡嘀咕著,語氣依舊是世外高人般的寡淡,學著監正「嗯」了一聲。

    監正早習慣這弟子的脾氣,不加理會,只要楊千幻不在他面前念「海到盡頭天作岸,術士絕頂我為峰」,監正就懶得和他計較。

    楊千幻繼續道:「殺死鎮北王的是一位神秘高手,在楚州城的廢墟上獨戰五大高手,於眾目睽睽中斬殺鎮北王,為百姓報仇雪恨。而後千里追擊,斬殺吉利知古。

    「簡直讓人熱血沸騰,我恨不得取而代之。不過,想到許寧宴同樣也沒出風頭,我心裡就好受多了。嘿嘿,這小子一直奪我機緣,非常可恨。想必在楚州看著那位神秘高手縱橫捭闔,他心裡也羨慕的緊吧。」

    說完,楊千幻憑藉四品術士的直覺,察覺到監正老師破天荒的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監正老師終於為他以前做過的錯事感到羞愧了嗎.........楊千幻心裡暢快起來。

    監正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

    次日,群臣再次齊聚宮門,罷工鬧事。他們有種被戲耍了的感覺。

    昨日鬧了這麼久,原以為陛下妥協,邀首輔大人進去議事。誰想,王首輔給出的回覆是:陛下並未見本官。

    可笑,以為避而不見,就能把這件事當做沒有發生?

    隨著事件的發酵,鎮北王屠城案,已經不局限於官場。市井之中,三教九流都聽聞此事,觸目驚心。

    酒館、茶樓、妓院,這些堪稱消息集散中心的地方,整日有人來旁聽,有人在談論。

    「鎮北王慘無人道,三十八萬條生命,整整一座城,他是怎麼狠的下心?」有人拍桌怒罵。

    現在市井中,辱罵鎮北王已經是政治正確,不用害怕被問罪,因為整個官場都在罵。誰不罵鎮北王,那就是喪心病狂的禽獸。

    罵了鎮北王,就是飽讀聖賢書的讀書人,是正義的夥伴。

    「你們知道嗎,這次去北境查案的是許銀鑼,不愧是他啊,要是沒有他,鎮北王的罪行到現在還無法揭露。」

    「這世上就沒有許銀鑼查不出的案子,有了許銀鑼,我才覺得朝廷還是好朝廷,因為惡徒再沒有逍遙法外的可能。」

    「可我聽說,這朝堂之事,許銀鑼就無能為力了。」

    「這可無妨,文武百官自然會接替許銀鑼,你有聽說嗎,許銀鑼的堂弟,那位春闈會元,昨日在宮門口罵了整整兩個時辰,罵到黃昏。今日又去了。」

    「真是厲害啊。」

    ............

    寢宮內。

    老太監頭疼欲裂的跨入門檻,氣的老臉發白:「陛下,那,那個許新年又在外面叫罵。實在可恨,可殺。」

    元景帝坐在大椅上,手裡握著道經,聞言,淡淡回應:「殺了他,那就真是滾滾大勢不可阻攔,犯眾怒了。」

    老皇帝臉色平靜,道:「昨日,魏淵有何舉動?」

    老太監不自覺的低聲說道:「魏公夜裡私自去見了王首輔.........」

    言下之意,朝堂上的兩頭猛虎,私下結盟了。

    魏淵和王貞文,象徵著朝堂最大的兩個黨派,他們如果聯手,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哪怕是陛下,也吃過兩人的虧。

    當年賣官鬻爵火極一時,後來被兩人聯手撲滅。那些賣出去的官,封出去的爵,在五年間,罷官的罷官,斬首的斬首,被王首輔收回來大半。

    老皇帝笑了笑,似是不屑,轉而問道:「宮內有什麼異常?」

    老太監低聲道:「風平浪靜,不過,昨日臨安公主回宮了。而懷慶公主........」

    老皇帝眯了眯眼:「懷慶怎麼了。」

    「出宮了,回了懷慶府。」

    沉默許久,老皇帝嗯一聲,吩咐道:「臨安稍後若是來求見,讓她回去。」

    ..........

    第三日。

    群臣依舊齊聚宮門,但,細心的人會發現,人數雖然沒變,但一部分手握大權的大臣,今日沒來。

    許七安在打更人衙門,見到了懷慶公主府上的侍衛長。奉長公主之命,來請許七安去公主府一敘。

    .........

    PS:那個,今天本來能在五點更新,但狀態還不錯,就多碼了兩千字。六千字大章。

    謝謝「神朝-窗叔」的打賞。窗叔老有意思了,說話又好聽,我很喜歡在群里看他說話。這是窗速的大號。小號也是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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