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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線索斷了

2023-10-19 19:19:46 作者: 賣報小郎君
    「許大人,我們去哪兒?」閔山問道。

    「捉拿人犯!」離開議事廳,許七安也沒什麼顧慮,直接說明。

    楊峰和其他銅鑼詫異望向許七安,朱廣孝和宋廷風心裡有些想法,不管是硝石礦還是小旗官的案子,兩人都有參與,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

    如果李玉春在這裡,大概也能理清思路,只是他去請司天監的褚採薇了。

    「頭兒怎麼還沒回來,請人要請一上午的嗎?」許七安皺眉道:「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離開刑部衙門口,剛騎上馬,便看見兩匹黃騎飛快而來,正是李玉春和淡黃長裙的褚採薇。

    李玉春解釋道:「採薇姑娘不在司天監,進宮去了,我在皇城門口等了許久,才等她出來....」

    又去長公主那裡蹭吃的了,這個吃貨....將來遲早要讓她吃俺老孫一棒....許七安笑容和煦:「採薇姑娘,多日不見,愈髮漂亮了。」

    褚採薇圓潤的鵝蛋臉,掛上甜美的笑容,剛想說點什麼,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旁邊的打更人圍觀,便板著臉,「嗯」了一聲。

    事急如火,許七安長話短說:「閔銀鑼、你拿我的金牌去皇城東門口,捉拿周赤雄周百戶。

    「其他人隨我去周府拿人。」

    因為不知道周百戶今日是不是當值,所以兵分兩路。

    許七安這麼安排是有道理的,皇城是天子腳下,等閒不會發生衝突,也沒人敢,但同樣不是輕易說拿人就拿人,得有腰牌開路。

    所以去一個銀鑼就可以了。

    而直接到周百戶家捉拿,他很可能會狗急跳牆,許七安剛施展完天地一刀斬,戰力下滑嚴重,因此需要兩位銀鑼陪伴。

    .....

    另一邊,呂青正在匯報情況。

    「劉公公,諸位大人,如果不出所料,這件事背後極有可能有妖族插手。」

    這句話,讓在場的官員臉色大變,刑部孫尚書也皺了皺眉。

    一位刑部官員不太相信,問道:「你有何依據。」

    「數日前,卑職與許大人曾經一起調查過太康縣境內,大黃山妖物吞吃灰戶的案子。」

    「妖物吞吃灰戶?」劉公公皺了皺眉。

    「是,年中時,大黃山山腳河流來了一頭妖物,吞吃數百名當地灰戶。卑職與許大人共同處理此案,在大黃山發現了一處被採集乾淨的硝石礦.....」

    呂青把大黃山硝石礦的案子,詳細清晰的說給在場的大人們聽。

    這是非常好的,拖延時間的辦法,因為說的不是空話,大人們還聽的格外認真,沒有催促。

    「所以剛才卑職和許大人交流時,層層剖析,發現火藥也許並不是來自工部,而是與大黃山硝石礦有關。」呂青說。

    刑部和府衙的官員臉色嚴肅,此案竟涉及到了妖族,九州妖族有兩大陣營:西北方的妖族諸部;南疆的萬妖國。

    南疆萬妖國早已在甲子盪妖中滅亡,剩下的餘孽苟延殘喘。

    西北方的妖族與北方諸部結成聯盟,共抗大奉和西域諸國。

    硝石礦背後主使的,是哪一個妖族勢力?

    劉公公看了眼陳府尹,後者「哦」了一聲,給屬下背書:「確有此事,府衙也是在前些日子剛剛受理此案,當時負責處理的,就是呂捕頭。」

    劉公公神色陰鬱:「如果能早些發現硝石礦,桑泊案興許就不會發生。年中出現的妖物吞人案,為何一直壓到現在?」

    呂青剛要控訴太康縣令瀆職,無視灰戶性命,但被陳府尹一個眼神制止。

    老陳嘆口氣:「妖物實力強大,太康縣令也難辦啊。」

    劉公公冷哼一聲:「咱家會如事稟告陛下。」

    孫尚書開口了,掃了眼呂青:「許七安去做什麼?」

    他似乎看出呂青在隱晦的拖延時間,直接點題,不想讓她多嗶嗶。

    劉公公聞言,沉吟道:「即使妖族有了火藥,又如何瞞過大奉禁軍,守城的侍衛,將火藥偷運進桑泊?」

    「這便涉及到另一個案子。」呂青回答。

    「另一個案子?」眾人吃驚了,桑泊爆炸案,竟然牽扯到那麼多的事件?

    呂青道:「陛下祭祖前一天,金吾衛小旗官劉漢無故死在家中,同樣也是我與許大人處理,當時,許大人就推測出他是被人滅口,只是這與硝石礦的案子並不存在交叉,我等並未聯想到這些。」

    金吾衛小旗官被滅口....火藥偷運進桑泊....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再沒有半點疑惑。

    「那姓許的剛才...」刑部官員和部分府衙官員,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剛才,許大人想起了此事,豁然貫通,這才匆匆離開。」呂青道。

    孫尚書沉聲道:「下令抓捕金吾衛所有百戶,速去!」

    嘩啦一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奔出議事廳,撞翻椅子也不管。

    案子剖析到這一步,已經非常清楚,抓住金吾衛內部的碟子,就等於立了頭功。

    呂青緩緩吐出一口氣,盡力了。

    如果只是公平競爭的話,呂青才不這麼幫許七安呢,只是對方處境堪憂,此案是他將功贖罪唯一的希望。

    呂青覺得出於朋友之義,能幫則幫。

    她隨著府衙的同僚一起離開了議事廳。

    偌大的議事廳只剩下劉公公和他帶來的宦官、孫尚書、陳府尹三人。

    劉公公伸出手,常隨宦官立刻吹乾墨跡,將冊子遞到他手裡。

    劉公公仔細閱覽內容,最開始兩張是刑部和府衙的案情討論,以爭論為主,比較乾巴巴。

    直到許七安的加入,案情才開始清洗明確起來,並在一炷香內鎖定了嫌疑人。

    案子進度快到讓劉公公覺得吃驚,按照正常流程,要把大黃山的硝石礦和小旗官兩件案子聯繫起來,恐怕得兩三天的時間。

    如此看來,陛下命這個許七安擔任打更人衙門主辦官,是有深意的啊....劉公公恍然大悟。

    「小雲子,今日起你就留在打更人衙門,負責督促他們辦案,及時像我傳遞消息。」

    劉公公道。

    「是!」做筆錄的小宦官領命。

    .....

    周府,黑漆大門緊閉。

    宋廷風在許七安的示意下,跨上台階來到門前,砰砰拍打。

    「開門!打更人辦案。」

    門裡傳來蒼老的聲音:「百戶老爺生病,不見客,回去吧。」

    宋廷風再拍門,裡頭裝死,不響應。

    當老賴?

    宋廷風冷笑一聲,一腳蹬在大門上,「砰」的巨響聲里,實木大門分崩離析,碎木亂射。

    一個穿青色布衣的老頭,戰戰兢兢的躲在遠處,神色惶恐的盯著不速之客們。

    「留兩個人守住大門,其他人跟李銀鑼楊銀鑼進去。」許七安大手一揮,命令銅鑼們沖,自己和褚採薇留在後邊。

    「你是主辦官,你怎麼不沖?」褚採薇歪著頭,看他一眼。

    「山海關國戰的時候,你見過陛下衝鋒陷陣的?」許七安回了她一眼。

    褚採薇啞口無言,明知道他說的是歪理,但不太聰明的腦子暫時想不出反駁的說辭。

    「本來想送你一粒大力丸的,算了。」她板著臉。

    「大力丸?」

    「正好補一補你的身子,氣血虧空成這樣。」褚採薇說。

    身為術士體系的風水師,她治病救人的時候,許七安還在院子裡擼石鎖呢。

    只看許七安的氣色,就知道他現在虧的厲害。

    「給我一粒,晚上請你吃飯。」許七安用肘子捅了她一下。

    褚採薇嫌棄的退後幾步,從鹿皮小包里摸出瓷瓶丟過來:「夠你用一段時間的。」

    鐵骨錚錚褚採薇,許七安就喜歡這麼有骨氣的女孩,一邊朝里走,一邊傾倒瓷瓶,嗑了一粒褐色丸子。

    丸子一股怪味兒,嚼了幾下後,便湧起了辛辣。

    許七安囫圇咽下,幾秒後,感覺胃裡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脫力的感覺也恢復了不少。

    「事先聲明啊,我這是絕學帶來的負面效果,並不代表我是阮小二。」

    「阮小二是什麼東西?」

    「不是好東西。」

    邊走邊說,來到了內院。

    李玉春和楊峰迎上來,搖頭:「人不見了。」

    後者補充:「府里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

    宋廷風當即把老門房揪過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喝道:「周赤雄呢?」

    「百戶老爺....他,他帶著夫人和少爺小姐們出城省親去了。」

    「那你為什麼說他生病?」

    「百戶老爺這麼交代,小人,小人便照說....」老門房臉色惶恐,雙腿發抖,不像是說謊。

    許七安問道:「什麼時候走的?」

    「祭祖大典結束當天....」門房咽了咽唾沫,哀求道:「百,百戶老爺犯了什麼罪?小人不知情,不知情啊....」

    許七安擺擺手,示意宋廷風放了他。

    自己領著人重新進了屋子,一間間的搜查過去。除了一些比較珍貴的古董、字畫被帶走,府上一切陳設都完好如初。

    「周百戶逃了!」李玉春沉聲道。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許七安看了眼褚採薇。

    鵝蛋臉美人竟然鬼使神差的get到了他的意思,翩然躍上屋頂,睜開了清光流轉的明眸,掃視著周府每一個角落。

    她不是為了找人,而是搜索一些其他的東西。重點在花園和石井。

    片刻後,褚採薇躍下屋頂,搖頭:「府上沒有藏屍,近來也沒有人死在這裡....嗯,也可能被特殊手段掩蓋了。你們可以掘地三尺,搜一搜。」

    「沒必要了。」許七安嘆口氣:「死也好,逃也好,這條線索都斷了。」

    不過,八成是逃跑了,因為府上的人親眼看見周百戶帶著家眷離開。

    帶人走出周府大門,閔山帶著幾名銅鑼趕了過來,來不及勒馬,喊道:「祭祖大典後,周百戶便請了長假。」

    他見眾同僚一臉鬱悶,心裡一沉。

    「逃了。」楊峰吐出一口濁氣。

    .....

    許七安剛帶人離開,刑部和府衙的人策馬趕到周府,見到坍塌的大門,心裡當即一涼。

    招來府上下人盤問,得知打更人剛剛撲個空,周百戶早就逃出京城。

    兩個衙門的人心裡莫名複雜,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惋惜。

    .....

    黃昏!

    劉公公趕在城門關閉前回了皇宮,在兒子們的服侍下,換上便服,泡了澡,正喝著飯前茶水。

    一名小宦官匆匆進來,細聲細氣道:「乾爹,陛下派人來請。」

    劉公公捏了捏眉心,沒好氣道:「知道了!」

    他喝了口水,招呼兒子更衣,換上了蟒袍,剛踏出門檻,忽然想到了什麼。

    「給咱們把卷宗拿來,今兒咱家帶回來的那個。」

    小宦官回屋去取。

    一路來到靜心殿,通傳之後,被領著進了殿,見到了穿道袍,長須飄飄的元景帝。

    元景帝沒打坐,也沒辦公,手裡握著書卷,思緒卻不在書里。

    「劉榮,朕派人督促案情,這都一天了,有什麼收穫啊。」元景帝語氣平淡。

    劉公公心裡一凜,他在宮中當差幾十年,甚至元景帝的脾性,他越是這副姿態,心裡越是煩悶。

    問案情是假,陛下這是要發脾氣。

    劉公公一陣後怕,隨後又是慶幸,心說幸好早有準備,幸好今日還真有所收穫。

    「陛下,這是今日案情匯總,奴婢正要承給您看。」劉公公從袖子裡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

    PS:白天有事,更新晚了,先更後改,老規矩,錯字本章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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