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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26:07 作者: 傑尼傑尼龜
「哪裡哪裡,謝大人不過是送了幾位粗使的婆子到本王府上洗衣做飯,怎麼到太師口中就成了美人了?」
廣陵王一作恍然大悟,道:「難不成太師喜歡這些粗使婆子,早說早說,本王即刻送到從政院伺候太師。」
哪裡有什麼美人啊,只不過是幾個樣貌醜陋的奴婢罷了。
「是是是。」謝筠連聲解釋道,「各位卿家都曾在王府上見過,都是些奴僕罷了。」
眾人隨聲附和,得罪了太師不要緊,大不了挨頓罰。
得罪了廣陵王,那可是分分鐘腦袋搬家。
呵,賀樓伏城。
「廣陵王可真是為大魏殫精竭慮,我等皆有所見。」許煜說道。
皇帝倒也沒有疑心什麼,或者說不敢疑心。
賀樓伏城跟著他的時候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逃命異族商販。
他們兩個一個在前朝周旋,一個在暗處。
起勢的時候,皇帝才知道賀樓伏城豢養私兵,只是那時他已管不住賀樓伏城了。
這些年皇帝想幹什麼,賀樓伏城都能拿的下,一把極為趁手的刀,就算是皇帝也捨不得換。
「廣陵王為大魏殫精竭慮,臣懇請皇上為廣陵王府題字。」
程誨的提議倒是不錯。
皇帝對廣陵王賞無可賞,題個字也算皇恩浩蕩。
賀樓伏城起先還覺得沒什麼,眨眼便覺不妙。
這不是明擺著要闖進他的府邸嗎?
「朕准了。」
不等賀樓伏城推拒,皇帝已經下了旨意。
「太師,你替朕送去。」
「臣遵旨。」程誨應道。
賀樓伏城恨不得將程誨丟進屍坑裡活埋了,這些動嘴皮子的淨沒安好心。
程誨的動作極快,皇帝的牌匾字才題好,再請工匠雕琢,天黑之前,漆金的大字便出現在王府前。
龍飛鳳舞的大字披上紅綢蓋,紫紅的衣袍站在左側,也跟著耀武揚威。
賀樓伏城帶著王公公候在門前,程誨皺著眉,道:「王爺,皇帝賜字,這可是要全府上下都出來接駕的。」
「全府上下都在裡頭候著呢。」王公公回道。
「哦,是嗎?」程誨端著聖旨,硬生生闖了進去。
僕從侍女並排一列,烏泱泱的一片,卻沒有一個他想找的人。
「太師,未免太拘泥於禮數了吧。」賀樓伏城冷冷道。
「廣陵王可知欺君當治何罪!」程誨怒道。
「欺君?」賀樓伏城唇角露出冰冷的笑意,說道:「到底是欺君還是欺你。」
「這裡分明少了一個人,廣陵王不說欺君那是什麼?」程誨逼問道。
「全府上下的下人都在這裡,太師可要看仔細了。」賀樓伏城篤定地說道。
「搜。」
「你敢。」
王公公不知道多久沒見過自家主子這副模樣了。
雙目赤紅,陰鶩的眼神滲著寒意,驕矜的貴氣從里子泛出陰狠乖戾。
上一次見著,還是他攻破城門大開殺戒的時候。
王公公抖得跟篩糠似的,不停地往外冒汗。
「太師速速宣旨,莫要誤了時辰。」賀樓伏城賭他捨不得那一身紫袍衣。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廣陵王恪守本職......」
「臣接旨,叩謝聖恩。」
賀樓伏城「好心」地送他一程,更是被毫不留情的拒絕。
「王爺,太師還是抓著七娘。」王公公出聲道。
「那不是七娘!」賀樓伏城拂袖而去。
七娘到底還給他惹多少事來,賀樓伏城不知道。
他也沒有資格去問七娘,如果他不走,不逃,留下來與七娘做對苦命鴛鴦,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即使程誨要找的人就是七娘,賀樓伏城也只能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
程誨面色鐵青地被送了出去,留下牌匾,什麼也沒帶走。
七娘明明就在廣陵王府,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賀樓伏城橫在他面前,如同一座大山,移不走,跨不過。
程誨只恨自己無能,光是一個許煜在朝堂上就足以給他添堵。
何況手握兵權的廣陵王,連皇帝都得忌憚三分。
從政院迎來送往的人諂媚的討好他,只為了求他辦事。
人聲越發嘈雜,心裡渴求般的吶喊震耳欲聾。
七娘是不是對他下了蠱。
程誨知道她沒有這個本事,離著她越近,就越容易失控。
「夠了。」程誨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手上擺弄著玉扳指。
上一刻還爭吵不休的大堂,鴉雀無聲,目光齊齊地看著他。
「都退下。」
從政院安靜下來的時候和尋常的宅子沒什麼不同。
程誨的怒火便隱藏在這股平靜之下,無處宣洩。
「修竹。」程誨將扳指戴回去,道,「許家夫人似乎還不知曉許大人有個孩子。」
「奴這就去知會許夫人。」修竹低順著眼帘,說道。
賀樓伏城回來的時候,七娘躺在榻上睡得極不安穩。
自打入夏以來,她真是日日犯困,吃什麼也沒胃口。
暑氣蒸熱,總把她熏得難受,想吐。
誰也睡不舒服,肚子裡有什麼東倒西歪的東西,像個鈴鐺,跟著她一起翻身。
賀樓伏城走近了幾步,七娘驚坐起來,勉勉強強睜開一條眼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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