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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8:36 作者: 你的榮光
    雖說二十歲才能領結婚證,但實際上,好多人十八歲就開始相親,先結婚,等年齡到了再去領證,楚酒酒之前怎麼說的來著,啊對,叫先上車,後補票。

    ……

    韓爺爺對韓奶奶那是愛護有加、唯命是從,但作為韓生義的親爺爺,他其實從根上,就不是一個多么正經的人。比如現在,他就憋著一股壞水,想看韓奶奶給楚紹介紹相親對象以後的吃癟表情。

    一定特別好玩。

    哈哈哈哈。

    ……

    1975年的春節比較晚,進了二月,仍然是陰曆臘月,放寒假了,楚酒酒四仰八叉的躺在暖桌底下,兩隻手投降式的舉過頭頂,她是側身睡的,連流口水了都沒發現。

    韓生義推開門進來,看見她這個睡姿,不禁嘴角一抽。

    有些無語的同時,他又玩心大起,蹲下來,韓生義看了一會兒她睡覺的模樣,然後輕輕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楚酒酒小巧的鼻尖。

    越睡越覺得空氣稀薄的楚酒酒:「……」

    猛地睜開眼,看到是韓生義,楚酒酒朦朧的眨了眨眼睛,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拍開,然後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起來。」

    楚酒酒充耳不聞。

    韓生義的聲音有些無奈:「再不起來,就趕不上下午的集了。」

    春節臨近,王府井開放了一條街,允許買賣年貨,不過只有下午開放,城裡人沒怎麼趕過集,參加的熱情十分高漲。昨天他倆約好了今天要一起去看看,買點新鮮的玩意兒回來,但楚酒酒一睡午覺,就把這事忘了。

    閉著眼睛,楚酒酒把頭往枕頭裡埋了埋,「不去,太冷,我困。」

    哪是冷和困的問題,分明是懶。

    韓生義看著背景倔強的她,嘆了口氣,然後,他脫下鞋子,跪坐到楚酒酒後面的位置。

    整個冬天,除了晚上睡覺,楚酒酒一直都在這暖桌附近待著,跟這裡的護桌神獸差不多,楚立強每次回來,看到的她都是同一個姿勢,有時候他都懷疑,楚酒酒是不是跟暖桌粘到一起了。

    她懶,還貪暖,楚立強就又買了一條厚厚的毯子,這毯子不是一般的厚,如今只有有錢人家嫁女兒的時候,才會買這麼一條,楚立強財大氣粗,把這條比三轉一響加起來都貴的毯子,當做地毯,鋪在了暖桌底下,這樣一來,就算楚酒酒在這裡睡覺,地底的寒氣也反不到她身上來。

    楚酒酒一個人就占了毯子一半的位置,韓生義只能跪坐下來,又催了楚酒酒兩句,見她真的不想起來,韓生義微微抿唇,拽住她舉起來的兩條胳膊,稍微一使勁,就把她從暖桌底下拔了出來。

    驟然離開溫暖的暖桌,感受到外面的涼意,楚酒酒頓時不樂意了,韓生義本來用的力氣就不大,她這麼一掙扎,自然又縮回去了一半。

    「我不去!別鬧我,我要睡覺!」

    一邊說,楚酒酒一邊跟條毛毛蟲一樣扭來扭去,扭著扭著,被子就裹到她身上了,韓生義往外拽,她又非要往裡縮,今天下午的楚酒酒格外有起床氣,被弄煩了,她突然面露凶光的睜開眼,躺在韓生義的腿上,她十分生氣的把韓生義的手抓過來,然後嗷嗚一下,咬了下去。

    剛咬的時候,楚酒酒確實帶了狠勁,但她是人,又不是狗,就算咬了對方,也不會給他咬出血來,而且等真的咬下去以後,她就反應過來了,牙齒的力度瞬間變小,與其說這是咬,倒不如說這是叼。

    就跟她平時叼包子差不多。

    ……

    她一動不動,因為她覺得尷尬,怎麼只是睡了一覺,她就開始往犬類方向發展了,而韓生義一動不動,是因為他心裡突然一跳。

    楚酒酒的小牙只有裝飾作用,想當惡犬,估計得等到下輩子了,韓生義被咬了,也一點都不疼,但是那種觸感,讓他心裡突突的。

    再加上楚酒酒現在的姿勢,她下半身躺在暖桌里,上半身靠在他的腿上,頭側偏著,扎在他的懷裡,可能是想要展示自己的兇狠,她露出的半邊臉,正對著韓生義,而且靈動的眼睛,還在看著他。

    睡前楚酒酒把辮子散開了,如今微卷的長髮如海藻般散落在他的雙腿上,她稍微一動,髮絲就會跟著動,真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韓生義的表情有點愣,他不說話,楚酒酒就不敢動,連松嘴都忘了,還是楚紹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倆這詭異的姿勢以後,才對他們問了一句:「你倆幹嘛呢?」

    聽到這個聲音,楚酒酒趕緊松嘴,然後惡人先告狀:「他非要吵我睡覺!」

    韓生義:「……」

    剛才莫名的感覺瞬間飛了,他舉起自己的手,向楚酒酒展示物證:「那你還咬我一口呢,怎麼說?」

    剛才的尷尬蕩然無存,楚酒酒十分理直氣壯的說:「我這是正當防衛。」

    楚紹:「……」

    兩個幼稚鬼。

    他一邊扣外套的扣子,一邊往樓下走,經過他倆的時候,楚紹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他看向這倆人,主要是看著韓生義。

    「都多大了,還這麼鬧,注意點。」

    楚紹的眼神里暗含不快,還有一絲絲警告的含義,韓生義自知理虧,沒有說一個字。

    楚酒酒習慣了,也沒說什麼,她問楚紹:「你幹什麼去?」

    楚紹繼續往外走,同時頭也不回的回答:「買煤,家裡的煤快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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