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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8:36 作者: 你的榮光
    小郄同志心最大,既然還有時間,他就回去接著睡覺了,剩下的人里,楚紹已經不困了,他說到做到,真的準備等到天亮再去公社,聶白不好意思把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扔在這,然後自己去睡,只能跟著一起熬。而楚酒酒,她被溫秀薇帶回去,又躺進了被窩裡。

    別人都走了,堂屋就剩下楚紹跟聶白,氛圍很安靜,望著楚紹,聶白覺得這樣也挺好,只有他倆在,他們還能說點悄悄話。

    聶白張開嘴,剛要叫他,然後,他就看見楚紹點起了堂屋的油燈,然後,又從八仙桌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書。

    把書放在油燈底下,楚紹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完全無視了聶白的存在。

    聶白:「……」

    行叭。

    ……

    五月份天亮的越來越早了,之前四點多天還是黑的,現在四點過一點,天空就跟按了明亮開關,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楚紹跟聶白、小郄同志踏著露水去了公社,而溫秀薇做過早飯,她和楚酒酒沒有吃,而是帶著一起來到韓家,分給韓生義以後,他們三個一起去了鎮上,準備到那去跟楚紹他們匯合。

    昨天槍聲那麼大,韓生義自然也聽到了,幾人步伐匆匆忙忙,來到鎮上的時候,供銷社什麼的都沒開門,他們在主路旁的台階上坐著,三個人坐成一整排,按理說,這邊是公社進城唯一的路,如果公社把徐長河他們送過來,他們應該是能看見的,但等了半天,除了過路人,他們沒看見一個熟面孔。

    又過了半小時,聶白他們過來了,遠遠看見楚酒酒他們,聶白跟楚紹說了兩句話,然後帶著小郄同志繼續往前走去。

    楚紹往楚酒酒他們這邊走,楚酒酒見他們分開了,愣了一秒,她快速跑過去,「怎麼回事,聶叔叔他要去哪?」

    楚紹:「昨天半夜,徐長河他們剛被送到公社,緊跟著就又送到鎮上去了,根本沒在公社停下,聶叔叔說他要去找鎮領導問一問,讓咱們在這等他。」

    韓生義:「一會兒都沒停?」

    聽到他的問題,楚紹頓了一下,「我不清楚,就算停了,也沒停留多久,大半夜就往鎮上送,也不知道他們著急個什麼勁。」

    溫秀薇問:「徐長河的腿不是中槍了嗎,他們是不是送他去醫院了。」

    楚酒酒聽了,樂不可支的說:「那感情好啊,徐傑住在醫院一樓,徐長河住在醫院二樓,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要是他們還能住到地下一樓去,那就更好了。」

    溫秀薇聽見,不禁戳了戳她的腦袋,「這種話別瞎說,給自己招不乾淨。好啦,那咱們就在這等著吧,楚紹,你沒吃早飯,餓不餓,我去給你買個燒餅。」

    楚紹:「不用了,我自己去買。」

    說完,他就腳步加快的走了。

    楚酒酒也是近期才發現的,溫秀薇有點迷信,沒到特別嚴重的地步,不過一沾上某種說法,她就覺得有忌諱,不願意讓楚酒酒說跟這些有關的話。其實說起這些,好像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楚酒酒怕鬼,卻一點都不相信這些,她覺得溫秀薇是庸人自擾,但這話,她又不敢真的說出口。

    重新坐回到台階上,楚酒酒百無聊賴的等著聶白出來,而聶白跟小郄同志找了一會兒,才找到革委會的大樓。

    不得不說,這樓建的真氣派,這麼高的樓,部隊都沒有,也就是在首都的時候,聶白還能見到。

    聶白的介紹信在這個鎮裡就是萬能的通行證,不管到了哪,都是一路綠燈。說明自己的來意以後,聶白本想找當地的公安負責人,誰知道,聽說聶白來了,陳大柱主動把人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對著聶白,他和顏悅色道:「我們當地公安局同志不多,局長也一直都是我兼任,聶營長是要問昨天闖進青竹村的徐長河等人吧,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聽說這件事的。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我以前也是青竹村的村民,不過後來在鎮上工作以後,我就已經搬出來了,沒想到自己的村子出了這種事,我比任何人都氣憤,所以,我剛才已經簽了字,讓他們把徐長河,那那幾個小流氓,都一起送到勞改農場去了。」

    聶白很驚訝,「這麼快?」

    陳大柱呵呵的笑起來,「當然,我們都是為人民服務的,他們犯下這種罪行,怎麼還能等呢,更何況這件事跟聶營長有了關係,特殊事件,特殊對待。本來就是證據確鑿的事,早送晚送,不是都一樣嘛。」

    聶白皺眉,「可是,昨天我的勤務員打了徐長河一槍,他腿上中了子彈,你們沒給他治,就把他送到勞改農場去,難道農場的同志會給他治?」

    陳大柱心裡笑了一聲,這是哪出來的營長,天真的過分了吧。勞改農場還給他治病,等他到那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先挨一頓打,徐長河能不能熬過那頓打,都還兩說呢。

    「您放心吧,罪犯也是人,總會有同志替他治療的。不過,您昨天也看見了,他受的傷那麼嚴重,我們這邊是小城鎮,能不能治好,就得看徐長河自己了,萬一傷口發炎,或者他身體素質不好,這……都是說不好的,您說是吧。」

    小郄同志一聽,他立刻看向聶白,他的表情有點緊張,對他來說,打擊敵人沒問題,可他沒想過打死敵人啊,小郄同志不知道原委,也不清楚昨天徐長河他們到底打算怎麼報復楚紹和楚酒酒,所以在他眼裡,徐長河雖然可惡,卻罪不至死,然而陳大柱這番話,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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