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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8:36 作者: 你的榮光
    馬文娟被他大變的態度弄得一愣,她放下胳膊,不明就裡的看著丁一鳴,「不是你先提出來,你想去徐家灣的嗎?我可沒想過離開青竹村,如果不是你想走,大隊長也不可能把你換過去啊,我前天就看見你跑到徐家灣去了,那邊有什麼勾了你的魂,既然你已經被勾住了,那你就去唄,別拉我下水,我一直安安分分的,沒那麼多鬼心思。」

    丁一鳴:「你說誰有鬼心思?!」

    馬文娟諷笑一聲,「你啊,你弄死羊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丁一鳴呼吸一滯,他立刻看向丁伯雲,「是你告訴她的?!」

    馬文娟哼了一聲,「別看你哥,是你跟你哥說話的時候,有人聽見了。」

    她沒說是誰,但丁一鳴看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只有杜樹婷低著頭,表情無比心虛。

    她那天被丁一鳴說的話嚇到了,又是一晚上沒睡,然後丁一鳴和丁伯雲說話,就全都被她聽見了。

    丁一鳴氣急敗壞,他站在原地,胸口不斷的起伏,看起來像是想找人算帳,杜樹婷害怕的不行,想跑又不敢跑,馬文娟又要護著杜樹婷,跟丁一鳴劍拔弩張起來,丁伯雲看著這幾個人,皺了皺眉,他呵斥道:「行了!」

    疲憊的嘆了口氣,丁伯雲說道:「這都是你自作自受,賴不了別人。我早就告訴過你,農村的生活沒你想的那麼容易,好好勞動才是硬道理,你不聽我的,現在也沒辦法了,去收拾你的東西,我送你到徐家灣。」

    丁一鳴:「憑什麼,我不去!你是我哥,你怎麼胳膊肘還往外拐,你這麼想讓我去徐家灣,是不是想甩開我啊!」

    丁伯雲皺眉,他還沒說話,馬文娟先機關槍一樣的突突了起來,「你哥對你怎麼樣,我們全都看見了,你自己不聽話,怪得了誰。你以為就我們幾個知道是你弄死了羊嗎?大隊長他們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他們比你眼睛尖多了,不說那是給你面子!你破壞公共財產,而且吃著鍋里的、看著盆里的,願意讓你留下才怪呢。到了徐家灣,好好改改你那些臭毛病,這樣說不定有一天,你還能回來!」

    俞建青和杜樹婷沒說話,不過看表情,也知道他們是支持丁伯雲的,感覺自己被孤立了,丁一鳴更加生氣,這時候,丁伯雲抬起頭,對他說道:「你年紀小,又是剛下鄉,我念著你是我弟弟,一直都在照顧你,發生這種事情,我也想不到,可是沒辦法,如果你真想及時止損,那就去徐家灣吧。別擔心,過段時間,我就跟公社的領導提起來,然後,我再跟大隊長求求情,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來了。」

    馬文娟聽的心裡一陣泛酸,她怎麼就沒有這種好哥哥,真是好人沒好報,丁一鳴這麼垃圾,身後還有個哥哥追著替他擦屁股,而李艷已經到了人人都討厭她的地步,卻還是嫁到城裡,當了領導的親戚。

    表面上說著無所謂,但馬文娟還是被李艷炫耀的有些心碎,她什麼都沒有,就只能萬物靠自己,可靠自己,她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啊。

    站在一旁,馬文娟開始對自己的命運傷春悲秋,而那邊,丁一鳴已經被丁伯雲說的低下了頭,說到底,他也就是個剛十八歲沒多久的小青年,雖然總幹壞事,可心性仍舊是不成熟,真遇到事了,他比誰都害怕。

    被丁伯雲安慰了一番,丁一鳴垂頭喪氣的接受了要去往徐家灣的命運,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走,跟丁伯雲一起來到徐家灣的知青點,因為昨天剛出事,如今幾個知青都在羅淑陽那待著。

    見丁一鳴來了,大家面面相覷,沒一個人露出了歡迎的神色,就連孫玉芹,也是一副擔憂不已的模樣,任勝利把自己放在上鋪的東西都拿下來,丁伯雲把丁一鳴的行李放上去,轉身出去,問羅淑陽:「我今天早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溫知青以後就在我們村生活了,你放心,我們幾個知青都會好好照顧她的。」

    羅淑陽嘆了口氣,「謝謝,她不回來也是件好事,現在連我們幾個,都怕徐隊長會來打擊報復。」

    丁伯云:「不會的,這件事跟你們又沒有關係。」

    話是這麼說,但徐長河那個人,他想報復誰就報復誰,萬一他覺得是這幾個知青知情不報,才害的他兒子這麼慘,那不就糟了。

    又安慰了羅淑陽幾句,丁伯雲就走了,只剩下丁一鳴,愁雲慘澹的坐在男宿舍里。

    羅淑陽能把自己搞成徐家灣小學的老師,可見她確實有點本事,而她說的也沒錯,徐長河在氣頭上,他抓不到溫秀薇,很可能就拿這幾個跟溫秀薇平時走的最近的知青開刀。

    不過,俗話說得好,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徐長河再混蛋,上面還有更混蛋的人管著他,一時半會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半夜的時候,徐傑的手術就做完了,他躺在病房了,昏迷了兩天兩夜,然後才終於醒過來,醒來的時候,他還想不起發生了什麼,只能聽到他娘在他耳邊嗚嗚的哭。

    被哭的心煩,徐傑的大少爺脾氣立刻上來,「哭喪呢!閉嘴,別哭了!」

    他平時對他娘就是這樣的態度,他娘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見徐傑醒了,她趕緊出去叫醫生,徐傑的三姐給他遞了一杯水過來,剛要遞到徐傑唇邊,他猛地抬手,把水灑在了他三姐身上,「二傻子,你不會把我扶起來啊!」

    他三姐被吼,嚇了一跳,她委屈的扁了扁嘴,把水杯放到了另一邊,而這時候,徐傑感到胳膊鑽心的痛,緊跟著,其他的觸感也恢復了,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這時候止痛針沒那麼發達,對燒傷的治療也比較落後,所以,不管徐傑有多疼,他都只能自己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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