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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8:36 作者: 你的榮光
韓生義溫和一笑,「不用了,我沒什麼想要的。」
說完這話,韓生義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
楚酒酒看見,立刻問:「你脖子怎麼了?」
韓生義:「這幾天沒睡好,好像落枕了,脖子這裡累得慌。」
楚酒酒聽了,開始若有所思起來。
……
韓生義就是這樣,他想要什麼東西,從不明著來,都是暗裡行動,比如楚家的大黃和二黃,就是被他蹲點一個月,才免費拿到手的。他今天跟楚酒酒暗示,他脖子不舒服,其實是他想跟楚酒酒要一個新枕頭。
農村枕頭都是不要錢的,裡面的填充料要麼是蕎麥殼,要麼就是山上隨處可見的柏樹種子,沒到冬天的時候,楚酒酒和楚紹都是用夏天做的竹枕,而一到冬天,楚酒酒嫌竹枕涼,就自己跑去收了一大堆蕎麥殼來,把蕎麥殼碾的碎碎的,然後,她又往裡加了好幾種帶有清香的草藥和花瓣,花了好長時間才做好。楚紹拿到這個新枕頭以後,跟楚酒酒嫌棄了好半天,說這都是女孩家家的東西,他一個大小伙子,睡這種枕頭不習慣。
然而等楚酒酒不在的時候,楚紹帶著韓生義在他家轉了好幾遍,就是想讓他看,楚酒酒給他做的枕頭有多用心。
韓生義:幼稚。
然後,成熟的他就來跟楚酒酒要枕頭了。
……
韓生義覺得自己暗示的挺成功,可他沒料到,楚酒酒的腦迴路和一般人不一樣,她盯著韓生義的脖子看了好半晌,然後,她驀地反應過來。
韓生義每天都要去菜地幹活,外面的天氣這麼冷,他卻沒有一條圍巾,知道了,她要送的禮物,就是一條自己織的圍巾!
嗨呀,她可真是聰明絕頂。
自認為明白了韓生義的心意,楚酒酒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上回楚立強寄來的毛線票。
楚立強寄來的毛線票不多,就二兩,不過,織一條圍巾也就需要二三兩,只要她稍微織的短一點,二兩足夠了,實在不行,她還可以織成脖套嘛,這個最省毛線了!
楚酒酒想的十分美好,似乎她要面對的困難只有線比較少,等把毛線買回來,舉著兩根針,楚酒酒才明白什麼叫做現實很豐滿、理想很骨感。
她媽媽是個手工達人,做飯、織毛衣、捏手辦、裁衣服,樣樣都會,楚酒酒跟著看了不少的書籍和教程,方法她記住了,可是手跟不上腦子的進度。
楚酒酒想把這條圍巾作為驚喜送給韓生義,所以她誰都沒告訴,每天也都是等楚紹離開了,然後再把毛線從衣櫃最底下的棉被夾層里拿出來,明明就織個圍巾,看她偷偷摸摸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做手雷呢。
……
試了十來次,楚酒酒終於把開頭弄好了,可織了幾行以後,也不知道是哪裡織錯了,整個圍巾都變得歪歪扭扭,只能拆開重新織,望著亂成一團的毛線們,楚酒酒成功把自己氣哭了。
腿上放了一堆毛線,楚酒酒哭的慘絕人寰,楚紹恰好下工回來,聽見她的哭聲,差點沒嚇死,他跑進來,看到楚酒酒正抱著毛線悲傷的哭,他錯愕道:「怎麼了,你的毛線……去世了?」
楚酒酒:「……嗚嗚嗚爺爺,我是個廢物!」
聽她抽噎的說完來龍去脈,楚紹一臉的麻木,嘆了口氣,他解開自己的棉衣外套,認命的盤腿坐到楚酒酒對面,楚紹擺出一副老太太才有的熟練架勢,他接過楚酒酒手裡的毛線和針,演示給她看。
「看好了,我就教一遍。」
楚紹教完了,楚酒酒也不哭了,她紅著眼睛,一雙小手努力把兩根比她胳膊都長的針對到一起,她織的極其認真,時不時,她還會快速的抬起一下右手,擦擦自己眼角的眼淚。
楚紹:……頭疼。
再織一遍,還是錯了,再織一遍,依然是錯了,楚紹望著楚酒酒,發現她眉頭緊皺,眼淚又有決堤的傾向,他連忙要把毛線拿過來,「算了算了,我替你織,誰織不一樣啊。」
楚酒酒倔強的拽著毛線,就是不撒手。
「不一樣,我一定要自己織!」
韓生義就是自己做的,她當然也要自己做,她還不信了,一個圍巾而已,難道還能比數學題難嗎!
……
事實證明,圍巾確實沒有數學題難。
又失敗了兩三回,有楚紹在一旁看著,楚酒酒很快就察覺到了要領,熟練以後,她織的速度就快多了,而且就算出錯,她也能很快的察覺到,然後再改正過來。
楚酒酒有事情幹了,這些天便一直躲在家裡,哪都沒去過,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這邊在給別人準備新圍巾,知青點的李艷,也得到了一條新圍巾。
和楚酒酒用手織的不一樣,李艷拿到的那條,可是正經的上海羊絨圍巾,一條好幾塊呢。
女宿舍的牆上,掛了一塊印著橘黃色牡丹的鏡子,李艷把圍巾圍在脖子上,不住的轉身,既欣賞圍巾,也欣賞鏡子裡的自己。
馬文娟端著水進來,準備在宿舍里洗衣服,看見李艷這個臭美的樣子,她擰起眉頭,「你怎麼戴上了?」
李艷白了她一眼,「我為什麼不能戴,這本來就是送給我的。」
馬文娟:「你不是說要還回去嗎?這可是陳三柱送你的東西,他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可別被他的糖衣炮彈腐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