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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8:36 作者: 你的榮光
李艷穿著一件小背心,連外衣都忘了罩,就這麼橫衝直撞的跑出去,然後拉著郵遞員問:「信呢,我的信呢?」
郵遞員可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他哪見過這麼刺激的畫面,直勾勾的盯著李艷胸口看了一秒,然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連忙扭過頭,郵遞員紅著一張臉,大聲喊:「同志,麻煩你把衣服穿好!」
李艷愣了一下,終於注意到自己沒穿外衣,她不耐煩的皺起眉來,「你把信給我,我回去就穿!」
好傢夥,不愧是知青,就是豪放。
郵遞員心裡這麼想著,他趕緊把信拿出來,不敢再看李艷,他把信遞到後面,「給,丁知青,就這一封。」
李艷剛要接,後面的馬文娟聽見了,一把把信搶過來,「嗨呀,看你急的,是給丁知青的,又不是給李知青。為一封都不是給你的信,你得賠我一個暖壺,李艷,你說你多不值當啊。」
李艷不信邪,她又把信搶回來,看見上面真的寫的是丁伯雲的名字,李艷氣的身體都開始抖,過了一會兒,她狠狠的把信扔到地上,然後跺跺腳,轉身就跑了。
馬文娟平時也跟她這麼鬥嘴,卻沒見她有過這麼大的反應,她連忙喊:「喂,你還沒穿衣服呢,不怕凍死啊!」
李艷跟沒聽見她的喊聲一樣,沒一會兒,就徹底沒影了,丁伯雲披著衣服從宿舍里走出來,他皺起眉,看看馬文娟,又看看地上的信,「怎麼了?」
馬文娟吐了吐舌頭,「誰知道怎麼了,她又不是第一次抽風,喏,這是你的信,被她扔地上了。」
馬文娟蹲下去,把信撿起來,遞給丁伯雲,她好奇的問:「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們家給你寄信啊,以前都是匯款和寄東西,應該沒什麼事吧?肯定沒有,要是有事,就直接給你拍電報了。」
丁伯雲望著信,聽見馬文娟的話,他抬起頭,對她笑了笑,「你說得對。」
說完,他轉身回了屋,馬文娟不好跟進去,只好也回了自己的宿舍。
坐在床上,丁伯雲三下五除二,把信拆開,一目十行的看完上面的內容,越看,他眉頭越緊,看到最後,他的臉色徹底冷下來,信上的最後一句,要他回信過去,給他們一個準確的消息,然而丁伯雲安靜的坐了片刻,然後,他站起身,把信扔到了俞建青床頭的爐灶里。
另一邊,大隊部也收到了一個消息,聽到這消息的大隊長,不比丁伯雲高興。
大隊長跟張慶發說:「公社的老錢剛告訴我,明年要再給咱們送兩個知青過來。」
張慶發:「還送?每個村知青都不超過五個,咱們村已經有四個了,不應該再送了啊。」
大隊長:「誰說不是!當初說的好好的,就給咱們安排這四個,所以我才讓人建了知青點,房子就這麼大,床還是砌好的,想再多弄一張出來都不行,你說說,好好的弄一堆知青過來幹啥,打不得罵不得,不會幹活就算了,還淨添麻煩。」
如果陳解放在這,他會跟大隊長一起抱怨,然而張慶發不是愛抱怨的性格,他沉默了一會兒,問大隊長:「老錢說沒說啥時候把新知青送來,咱們是不是得再蓋新的知青點了?」
大隊長:「蓋個屁!他們都以為咱們村是那麼好混的呢,來了就有飯吃,上面不批,咱們村的帳上有幾分錢,你不是比我更清楚?沒錢,不蓋!再說了,連男女都不知道,蓋一間還是兩間都說不好呢,大不了就讓他們幾個擠擠。知青是來勞動的,又不是來享福的,住這麼好幹啥!」
大隊長今天格外的暴躁,也是他這些年被知青折磨怕了,屁大點事就來找他要說法,動不動就要上報公社,上報革委會,一個個自稱知青,其實就是憤青,大隊長不敢得罪,只能哄著,這哪是來村里幫忙勞動啊,分明是給他找事呢。
每年知青都是統一下鄉的,每個月都有批次,其中八月九月最多,因為這時候高中畢業了,知青就是這些高中畢業的孩子組成的。
誰也不知道老錢的消息準不準,更不知道新來的知青到底什麼時候才過來,不過嘛,車到山前必有路,大隊長準備等他們來了,再去應付他們的事。
回家以後,大隊長跟自己的媳婦林丹麗說了這件事,林丹麗還安慰他,知青們都是孩子,他本來就不該跟孩子們計較,再說了,最近這幾個月,知青們不是挺安靜的嗎,雖然偶爾偷懶,但大部分的勞動都還是跟上了,就連那個叫李艷的知青,這些日子也安安分分的,沒鬧出什麼事端來。
大隊長聽著媳婦的話,心裡漸漸舒服一點了,可他不知道的是,李艷她並不是安分下來了,她只是在憋著,而且她準備憋一個大的。
……
跑出知青點,李艷滿腦子都是憤怒和委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跑到河邊來了,她穿的背心也不是那種睡衣式的背心,比較厚,裡面還有一件內搭,所以不會露點,只是身處鄉下,大家都穿的規規矩矩,很少有像她這樣穿無袖背心的人。
在河邊凍了十來分鐘,李艷的腦子總算被凍清醒了。回城無望,那她還是要生活在這個村子裡,要是被村里大娘看見她現在的打扮,非得回去說她是個狐狸精不可。
想到這,李艷更加委屈,她抹了抹眼淚,轉身想回宿舍,突然,身後傳來一串自行車的鈴聲,李艷條件反射的回頭,發現來人是陳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