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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8:36 作者: 你的榮光
楚紹:「……」怎麼連戲詞都用上了。
韓生義送完罈子,沒有立刻就走,而是跟楚紹一起,把他們家迷你小菜地的蔬菜架子整理了一下,之前的不結實,已經被暴雨打趴下了。他整理好架子,站直身子,和楚酒酒一起看向沉默的楚紹。
楚紹憋了半天,總算憋出一句來:「可,那也是女孩的節啊!」
韓生義垂下頭,抿唇偷笑了一下,他什麼都沒說,因為他要照顧楚紹的面子,可楚酒酒不會管那些,她直接就把楚紹的臉面撕了。
楚酒酒瞪著眼睛:「女孩的節怎麼啦?女孩的節你就不想過啦?跟你相處這麼久,我才發現,你居然是個大男子主義!主席同志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讓你參加一個女孩的節日,難道還能影響到你的男子氣概嗎?還是說,你覺得過女孩的節丟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過女孩的節丟人,就等於你認為女孩丟人,還等於你看不起女人,也就是說,你不認為婦女能頂半邊天,你的思想過於落後,已經到了要挨打的地……」
楚紹目瞪口呆,再說下去,他就要變成人民公敵了,打斷楚酒酒,楚紹宣布認輸,「行了行了,我去行了吧?真服了你這張嘴,我是說不過你,我去看看火。」
說完,楚紹一溜煙跑了,楚酒酒哼了一聲,扭過頭,冷酷的小眼神瞥向韓生義。
不等她問,韓生義已經十分上道的回答:「我也去,我堅決擁護主席同志,我認為婦女不止能頂半邊天,她們能撐起整片天。」
前後門都開著,楚紹聽見韓生義說了什麼以後,他一邊往爐灶里扔柴火,一邊冷笑一聲。
「狗腿子。」
……
還有兩天就是七夕,這是楚酒酒來到這邊以後過的第一個節,而在這之前,她也好久都沒和家人一起過節了,楚酒酒對這個節日看的很重,楚紹原本是不得不跟著她一起張羅,後來見她這麼開心,而且把沒收到回信的事情都忘了,楚紹就認真了起來。
他配合了,楚酒酒就更高興了,開始跟他講自己爸爸媽媽是怎麼過七夕的,互送禮物,互說甜言蜜語,每次都塞她一嘴狗糧,不過,她的父母也不是太沒有人性,爸爸給媽媽買一份禮物的同時,也會給楚酒酒買一份禮物。爸爸還說,在楚酒酒沒有男朋友以前,每年的兩個情人節禮物,都由他和媽媽送,他送七夕的,媽媽送情人節的,即使不過節,也要保證他家的小公主有禮物可以收。
這樣,就沒有人可以說他們家酒酒是悲催的單身狗啦。
楚酒酒講的未來越多,楚紹對那個時代就越熟悉,從未謀面過的兒子和兒媳婦,也好像有了活生生的形象,就是這個形象,總感覺不太正經。
……
他們在這邊溫馨的閒聊,另一邊的聶白,卻差點嚇個半死。
暈了整整一下午,楚立強才終於醒過來,聶白一直守著他,自然已經看到那封信上的內容了,聶白盼著楚立強能快點醒,可他真醒了,聶白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都是大老爺們,看著楚立強從英姿勃發,再到現在的萬念俱灰,聶白心裡難受的要命。
不過這種心情,在楚立強醒了很久,都還沒說過一句話以後,就變成了忐忑不安。
把護士請出去,看著楚立強沒什麼表情的臉,聶白緊張道:「政委……」
「我不是政委了,」楚立強淡淡道,「你應該叫我名字。」
他哪敢啊!
聶白張了張口,最後折中了一下,「楚哥,你也別太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
「我不難過。」楚立強打斷他。
聶白一噎。
皺著眉,楚立強望向對面,而對面什麼都沒有,就是一面白撲撲的牆,「我只是覺得不值。」
聶白呆了呆,「啊?」
他沒聽懂楚立強的話,而楚立強也閉上了嘴,不打算解釋了。他終於開了口,聶白卻比之前更忐忑,之前他雖然擔心,卻覺得楚立強的反應很正常,然而現在,他開始害怕了。
他怕楚立強被刺激到,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來。
因為這一出,聶白連家都不回了,連續好幾天,晚上都睡在另一張床上,惹得聶白媳婦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親自過來找了一趟。
而事情也不出聶白的所料,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楚立強突然下了床,他在病房裡翻箱倒櫃,聶白被驚醒,問他想幹什麼,楚立強回答:「我要給我兒子寫回信。」
聽到這話,聶白一個翻身坐起來,「寫回信?你不是怕連累你兒子嗎?」
楚立強穿著病號服,手上還貼著扎針留下的紗布,從抽屜里找到筆和紙,他坐下,一邊寫,一邊說道:「我怕不怕的,都已經連累他了,不然他現在應該還在首都上學,而不是待在那個村子裡。」
聶白:「你可別衝動,千萬別衝動,這事不是這麼簡單的,政委,咱好好想想,實在不行,你明天再給他寫也來得及啊。」
一緊張,他把稱呼又換回來了,楚立強拿筆的手一頓,在昏黃的燈光下,他轉過頭,望向聶白,「我好好想了,這幾天,只要我醒著,我就在好好想,可我不管怎麼想,我的妻子都不在了,楚紹都沒有媽媽了。」
「我兒子現在只有我了,我必須給他寫信,你明白嗎?」
聶白喉嚨發澀,他看著楚立強,忍不住低下了頭,「我現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