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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8:36 作者: 你的榮光
聶白聞言,一巴掌拍到說風涼話的人後腦勺上,「滾!我不行,你行?有本事晚上過來,咱倆比比,看我不把你練趴下的!」
戰友求饒的把雙手舉過頭頂,然後後退幾步,直到離聶白遠了,他才再次賤兮兮的開口:「壞了壞了,營長惱羞成怒了,趕緊走!」
說完,不等聶白去教訓他們,他們已經火速跑遠了,望著這些人的背影,聶白怒氣沖沖,可沒過幾秒,他又化怒氣為笑容,樂呵呵的回去了。
——
楚紹寫完那封信,又在家裡吃了午飯,三個肉包子下肚,他拿上信,出門去了一趟公社。寄信也沒必要一定跑郵局去,全鎮設立了好幾個信筒點,楚紹所在的公社門口就有一個,來到綠色的信筒前,楚紹再度拿出信封看了一眼,上面清晰的寫著楚酒酒三個字。抿了抿唇,他把信封投進去,聽到信筒里傳來輕微的晃蕩聲,楚紹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回家。
接下來的日子就太平很多了,老張家現在徹底成了青竹村的臭狗屎,大兒子和大兒媳密謀賣掉楚酒酒,二兒子和二兒媳沒打人的主意,卻早早就盯上了人家的錢,不得不說,他們可真不愧是一家人啊,一個明著要命,一個暗著堵人家的活路,楚紹和楚酒酒是倒了什麼霉,才會跟這群人做親戚。
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一個孩子有問題,可以賴在孩子身上,一群孩子都有問題,顯然是這家上樑不正下樑歪,以前村民只覺得張婆子太厲害,天天罵人,大家都替她累得慌,現在大家知道了,張婆子就是張家的萬惡之源,要是沒她這麼攪和,她的孩子興許還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村民們想透這一層以後,頓時對張家退避三舍,住在張家附近的,跟張婆子低頭不見抬頭見,平時他們就躲著走,要是實在躲不過了,乾脆裝看不見。張家這種人,多跟他們說一個字,都有可能被他們的髒心爛肺傳染。
張婆子在村里過的愈發艱難,上工沒人跟她結伴了,跟鄰居借鹽借柴的,也總是吃閉門羹,連牙牙學語的小孩子看見她,都會對她吐口水,氣得她破口大罵,可小孩子不怕她,還往她眼裡撒土,疼的她嗷嗷叫,又抓不到人。
張婆子過的越差,老張家過的也越差,她把氣都撒在了自家人身上,而重點受災對象,就是趙石榴。張婆子對她動輒打罵,在發現她不會反抗以後,更是愈演愈烈。趙石榴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她現在名聲臭了,娘家不要她,外面的人看見她就指指點點的,如果她和張婆子動手,而張婆子把她趕走的話,那她真就沒處可去了。
今天,吃著吃著飯,張婆子又開始咒罵她,趙石榴不想再在她眼前晃悠,只想快點吃完快點走,誰知張婆子見她吃的這麼急,心裡氣更大,扯著她的頭髮罵道:「餓死鬼投胎啊!別吃了,以後沒你的飯吃!」
趙石榴頭皮一疼,生理性的眼淚差點掉下來,滿桌子的人都在自顧自的吃飯,沒有一個人搭理她們之間的鬧劇,老大家的幾個孩子就不說了,她自己的親生孩子,竟然也跟沒事人一樣,趙石榴一陣心寒,不禁看向最後一個人——張慶收。
這些天張慶收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不管張婆子怎麼折磨她,他都沒反應,趙石榴不信邪,她求救的看著張慶收,希望他能幫幫自己,恰好,張慶收抬起了頭,兩人一對視,趙石榴就明白了。
他還在懷疑自己。
趙石榴心裡恨的要命,恨楚酒酒編排自己,恨楚紹不依不饒,更恨張慶收和張婆子,她嫁進來這麼多年,生兒育女,伺候公婆,到最後就落得這個下場,連吃飯都不能好好吃。
不讓她吃?她偏吃!
張婆子使勁拽她的頭髮,要把她拽出飯桌,趙石榴則伸長了手,搶過一個窩頭,不要命般往嘴裡塞,看她猙獰的表情,仿佛那不是一個窩頭,而是她最恨的人的人頭。
張婆子一手揪她的頭髮,另一手不停打她的嘴,「吐!給老娘吐出來!」
趙石榴拼命的吞咽,突然,張婆子的手打在她喉嚨上,原本能咽下去的一塊窩頭,就這麼卡在她的喉嚨間,不上不下。
她不停的咳嗽,可不管怎麼咳嗽,這塊窩頭就是出不來,趙石榴很快憋的滿臉通紅,張婆子一開始還以為她在裝,後來看她臉色都紫了,她才怕了,連忙叫張慶收,「快,快拍她背!」
張家的幾個孩子驚懼的看著趙石榴痛苦掙扎,而張慶收狠狠砸了好幾下她的背部,眼看著趙石榴都快沒氣了,他心一狠,攥緊拳頭,使出最大的力氣向下一砸,窩頭終於被趙石榴吐了出來,趙石榴趴在地上,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卻又覺得肚子疼的要命,她剛要站起來,就聽老大家的秋花大聲喊道:「二嬸,你流血了!」
流血?哪啊?
趙石榴茫然的低頭,看見一滴血掉在地上,她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才發現,原來她喉嚨腥甜不是因為咳嗽了太長時間,而是她真的吐血了。
這一晚上,張家雞飛狗跳,趙石榴斷了兩根肋骨,黃大夫看過以後,說斷掉的骨頭很可能穿透了胃,必須立刻送醫院。到了醫院,聽到手術的費用,張婆子嚇了一跳,當時就說不治了,花這麼多錢,都能再給張慶收娶一個媳婦回來了,最後還是張慶收,顧念著他們之間的一點夫妻情分,咬牙掏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