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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8:36 作者: 你的榮光
    而周小禾過去以後,其實也沒說幾句話,就是在別人說話的空檔里,她插了一句嘴:「是啊,大娘,他知錯改錯就好了,慶收兄弟是從您肚皮里爬出來的,血濃於水,你們永遠都是最親的,別人再怎麼上躥下跳,也越不過您去呀。」

    笑了笑,她又轉過頭,安慰趙石榴:「你也別哭了,這事不怪大娘和慶收,石榴你說說,你每天出去這麼早,回來的又這麼晚,連我都撞見過一回,你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咱們大傢伙全都不清楚,能不懷疑你嗎?慶收兄弟剛才是心急了,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可千萬別跟他生分了。」

    周小禾在村里人緣很好,她說話,大家都樂意聽著,而且因為她讀過幾年書,上過初中,大家總覺得她說的話特別有道理。在她剛嫁給趙前進的時候,張婆子其實挺不喜歡她的,但這麼多年下來,張婆子對她的偏見也漸漸消除了,此時聽著她的溫聲細語,臉色慢慢變好看了一點。

    圍觀的村民可沒忘了,之前趙石榴對趙前進破口大罵的事情,要換了她們,早就跟趙石榴撕起來了,周小禾竟然一點沒生氣,還好心好意的來勸他們夫妻和好,多大度啊。

    村民們交口稱讚,趙石榴還在心疼她的匯款,只垂頭不說話,誰也沒注意到,張慶收在聽到周小禾的話以後,又握緊了拳頭。

    早出晚歸,不知道去了哪、見了誰……

    ……

    這場鬧劇到這就差不多收場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只有他們老張家自己知道了,馬文娟和李艷看了大半天的熱鬧,離開的時候,李艷不怎麼高興。

    什麼嘛,沒把楚紹抓起來,也沒把趙石榴抓起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最後一點水花都沒有,更氣人的是,楚紹他還得了一百塊錢!

    一百塊呢!

    還有楚酒酒說的什么叔叔,搞不好以後他們每個月都能拿到二十塊,一個月二十塊,一年就是二百四十塊,天吶,為什麼好事總是發生在他們身上?

    同樣是叔叔,楚酒酒的叔叔每月給她寄錢,而自己的親二叔,卻什麼都不給自己,連回城都不幫自己辦……

    李艷越想越氣,臉拉的老長,她隨口抱怨了幾句,卻沒聽到馬文娟的回應,停下腳步,她豎起眉毛,「喂,跟你說話呢,你聾啦!」

    要是平常,馬文娟早就跟李艷嗆起來了,但今天她想著事,愣了一會兒,她皺皺眉,「我沒聽見,你說什麼來著?」

    李艷卻不想再重複了,扔下馬文娟一個人,她自己往前走,馬文娟回頭看了看張家的方向,然後又看了看趙前進家的方向,糾結一會兒,她才轉回頭,追上了李艷的腳步。

    兩個女知青回到水稻田,本以為自己握著第一手八卦資料,誰知道,在她們回來以前,趙石榴的事跡就已經傳遍了整個農田,連大隊長都在默不作聲的吃瓜。

    副隊長陳解放的媳婦就是之前圍觀的村民之一,他一邊扒拉飯,一邊說的唾沫橫飛,十分有說書人的潛質。

    大隊長悶頭吃飯,沒有討論的興趣,另一個副隊長張慶發聽了一會兒,不贊成道:「怎麼能去偷東西呢,真該管管楚紹了,上回他當著一群人的面打張婆子,這回又偷東西,還抽自己舅娘巴掌,再不管,以後還得了啊。」

    陳解放真想把自己的飯碗扣他腦門上,「你聽明白沒有,楚紹是去找收據的,找證據,不是偷東西!我也納了悶,你怎麼就跟楚紹過不去,他欠你錢啊?」

    張慶發:「我只是就事論事。」

    陳解放:「那我也就事論事,你就是個棒槌!」

    大隊長:「……」

    每一天,真的是每一天,兩個副隊長都像現在這樣,一見面就吵架,陳解放性子又急又莽,說話直來直去,從不關心別人的想法,而張慶發又迂腐的過了頭,從不知道什麼叫變通,大隊長上任至今已經四年了,他們也吵了四年的架,他們不累,大隊長都嫌累。

    激烈的辯論到一半,陳解放還想跟大隊長尋求認同,「大隊長,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在兩位副隊長的共同注視下,大隊長快速把最後的窩頭塞進嘴裡,他一邊站起來,一邊口齒不清的說:「忠堂呢,臭小子又跑哪去了,沒個省心,我得去找找。」

    說完,他背著手走了,一路都沒有回頭過。

    陳解放:「……」

    張慶發:「……」

    老油條。

    ——

    這一天累得要命,跟趙石榴吵架比割稻子累多了。楚紹一天沒上工,到了下午,他、楚酒酒以及韓生義三人一起去給牛打草,說是三個人,其實真正幹活的就是楚紹和韓生義,多了一個勞動力,原本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打完的草,今天半個多小時就打完了。跟韓生義告別以後,楚紹和楚酒酒一起回到家裡,坐在自家的床上,共同商量起來。

    楚酒酒:「爺爺你好好想想,真的一個都沒有嗎?」

    楚紹:「沒有,我不記得我認識的哪個人姓聶。」

    楚酒酒跪坐在床上,她垂頭想了好一會兒,也沒從記憶里找到和聶有關的人名,歪了歪頭,她問楚紹:「爺爺,這人會不會是太奶奶的同學呀,只是她沒跟你說過。」

    楚紹思考片刻,「我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我媽媽大學剛畢業,就嫁給我爸爸了,後來她跟著隨軍,去了西南,我也是在西南部隊出生的,一直到64年,我們全家才回到首都。我印象里,沒見過我媽媽和哪個同學有往來,她平時只給我爸戰友的媳婦寫信問好,那些人……應該不會給我媽寄這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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