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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這樣，他們其實已經有點麻木了，但羅真還手賤地去打開了放在床頭櫃的八音盒，輕輕一開，裡面穿著裙子的小人開始旋轉跳舞，八音盒發出了歡快的曲調。如果是平常，他們大概會覺得這個音調很好聽，但是在這樣的地方配著歡快的歌曲，巨大的反差讓人胃裡升騰出一股噁心的感覺。

    羅真連忙去關八音盒，但是因為太久沒有玩過這樣的東西，再加上盒子的關卡上鏽跡斑斑並不好合攏。羅真笨手笨腳去硬壓，一個用力過猛直接把整個盒子翻了過來。八音盒滾落到了地上，因為盒子沒能合上，哪怕放倒了裡面的小人還在不停地跳舞旋轉。

    簡如芸突然「咦」了一聲，她叫住羅真：「你看看盒子背後。」

    盒子背後？

    羅真撿起腳邊的八音盒，扛著一身的雞皮疙瘩看見了盒子的底部，將上面的灰塵拍了拍，看清楚了上面那行稚嫩的文字——「媽媽，流血好疼，可我不想死。」

    「誰想讓她死呢？」羅真喃喃自語，是家庭暴力？還是父親新娶的繼母？還是外來人的侵害？她把所有她能想像的可能性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卻依舊沒有答案。

    「你們看這個。」裘毅的聲音喚回了羅真的注意力，羅真回頭就見裘毅正指著門口上的幾個數字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不太對勁？」

    「確實，這裡是住家又不是酒店，為什麼要標數字？」簡如芸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裘毅的點。

    裘毅摸了摸下巴冒出來的青茬，若有所思道：「我以前拍過一個電影，飾演的是一個被日本鬼子關押的政治犯，那時候的房子就是這樣有編號的。」

    羅真打了個哆嗦，寒氣從腳底升起，結結巴巴道：「所以你是說這個是個囚房？」環視著這裡的陳設，她突然間嗓子都啞了，「所以這裡關著的是小孩子？」

    「只是一種可能性。」裘毅其實也不確定，他說的只是一種猜想。

    但是正如裘毅所說的，這一條走廊所有的門上都標明了門牌號。

    「我贊成裘哥的說法。」簡如芸走到門口，擰了擰門把手，「這裡的門把手像是裝反了一樣，從外面可以上鎖，但是裡面卻上不了鎖，而且裡面的鎖眼還焊死了。」

    羅真腦海中想像了那個場景，如果裡面真的關了一個小孩子，她是在多大的絕望中才會用自己的血作畫，在八音盒上寫出那些話語？

    雖然她知道這只是一個故事，一個節目組設計的故事，但就像之前銀家的綁架案一樣，無論是真是假，是真實事件還是虛擬的故事，都足以讓他們感受到這背後的沉重與悲慟。

    裘毅和簡如芸跟她的想法似乎是一致的，沒有一個人笑，目光都沉了下來。

    這可還是一個孩子……

    之後的幾間房都和這一間相似，不止有小女孩，還有小男孩的房間。當這一排的房間被清查過去的時候，一個巨大疑問盤旋在他們腦海之中——究竟是什麼人？需要關這麼多孩子在這裡？

    「誰？」裘毅突然間喊了一聲，他帶著簡如芸和羅真追了上去，一路追到了盡頭的那間房，推開門房後他們卻意外地發現那是一個樓梯，是可以通向三樓的樓梯。

    「上面有人。」裘毅肯定道，「我聽見了易拉罐的聲音。」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三人決定直接上樓，而且仔細一想，樓上可能並沒有比樓下更加讓人害怕。

    他們離樓上越來越近，聽見的聲音也越來越多。不僅僅是易拉罐，更多是像鐵與鐵之間碰撞的聲音。

    「鬧、鬧鬼嗎？」

    裘毅卻搖搖頭，吐出來的東西比鬧鬼還讓人害怕：「更像是刑具。」

    如果把樓下的房間想像成是囚房，那樓上是刑房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那裡有光。」羅真眼睛尖，指著一片黑暗中唯一散發著燈光的一間房。

    那間房離他們大概有二十五米的距離，但還沒等他們到達地方，就聽見房間內傳來一聲破空的巨響。

    羅真握緊簡如芸的手，真的都快哭了：「那、那是什麼聲音？」

    簡如芸搖搖頭，她其實也聽不出來。

    裘毅演的戲多，生活經驗也更多，把兩個小姑娘攔在自己身後，輕聲道：「你們等等躲遠一點。」

    「有什麼問題嗎？」羅真緊張地問道。

    「那人手上拿的應該是長-鞭。」

    羅真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罵節目組的衝動，這都是什麼鬼畜設計啊？

    三個人輕手輕腳地靠近房間時，聽見了房間中傳來兩個人的對話——

    「你說不說？」

    「不、不說，你打死我我也不會說的。」

    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巨響。

    門外的三個人都不好了，尤其是問『你說不說』的那個人奇怪地自言自語：「不對勁，這樣的刑罰下你應該昏迷了才對，怎麼還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裘毅正打算破門救人的時候，另一道偏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不太對勁，這些痕跡更像是飽受折磨留下的。」

    沒等裘毅說話，簡如芸脫口而出：「葉桑！」

    三人這才終於從牆根走到了門口，也看清了房間內的陳設以及同時看向門口的兩個人。

    「左哥？葉哥？」羅真腳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媽呀，你們真是要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