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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吵雜的討論說笑聲傳到張思曉這邊的時候，她正在第四次打彭沿的手機，心裡氣到發昏。

    丸子頭提醒她：「快看，小丑向你走來了。」

    她獨自生悶氣，暫時沒空搭理以及接收外界的信號，隨口嗯了一聲，腦子在想他會不會出事了？

    「親愛的，你是否願意與我----」

    她懶得抬眼看，「不約，下一個。「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方圓後五排的都聽見了，她沒等對方講完就拒絕演員的互動……

    ……年度十大尷尬現場。

    她才意識到這樣不妥，抬眼又重述了一遍：「對不起，請你找下一位。」

    「不找。」這次出來的聲音是小丑演員本人的，他抬手用濕紙巾擦拭著一邊的妝，慢慢地擦，已經擦出些許輪廓的一隻桃花眼靜靜地盯著她，逐漸擦拭得乾淨，仿佛油彩畫洗去斑駁複雜的配色，從眼角的痣，半邊高挺的鼻樑，人中穴位，沒了畫得極其誇張的猩紅笑嘴，他的半邊臉抹去濃妝後完完整整顯露出來，一半滑稽一半正常，給予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張思曉：「……」

    不得不說彭沿這擦了一半的妝與平時乾乾淨淨的風格來比，詭異地帶著一股迷之誘人又讓人心驚的戲劇效果，跟她上過常教授選修課上的殘缺卻仍是美的古希臘神雕像有異曲同工之處。

    但這並不能消過他無緣無故不理人的錯：）

    「你……」她剛說了一個字，他由彎腰俯身的姿勢改為單腿跪下，沒有妝的半邊臉嘴角勾起，說：「我是惡魔，也是小丑。」

    他說著，低下頭，尖帽的紅點動著，像他在台上演的那樣準備輕吻國王腳尖----她立刻收腿，想說不用這樣，往後退的腿瞬間被抓牢，接著，她的視野天旋地轉，被他從腳跟控制到全身，最後他穩當地抱住受到輕嚇的她。

    調整焦距後的瞳孔第一眼映入的是他施展蠱惑的桃花眼，眼睛落滿了繁星，倒映她的樣子，配上截然不同的兩邊臉，他輕鬆駕馭這戲劇衝擊的風格，猶如幻變中的天使惡魔，他僅僅只是將唇印在她的下唇瓣。

    她卻在一片驚呼聲和起鬨聲加深這個吻，按在他胸膛的手不自覺抓緊他的戲服。

    特別帶感=v=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崩壞。

    她被帶壞了……

    彭沿沒有放過她千載難逢的主動的機會，原本打算碰一下根本就是立flag，她好似在報復他剛才接二連三掛電話的行為，他吻她時總是忍不住勾嘴角想笑，儘管如此他也沒耽擱立志把她吻哭的偉大任務。

    她不知他頭腦里鬼祟的彎彎道道，正譴責自己不該作死……這下好了吧，她又沒氣了，親死她算了。

    她琢磨著下次給他提個建議，請憐惜她留點活口QAQ

    憤怒值蓄力中。

    彭沿好不容易止住這個越發失控的吻，及時抽離，他慢慢將她放下來。

    呼吸著珍貴的空氣，她有些缺氧站不住，心跳快得要蹦出心臟似的，她眯著眼惡狠狠地瞪他。

    他好整以暇地對她笑。

    那張臉真的太管用了，顏控的她看著就生不了氣，她……氣呼呼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絞盡腦汁地搜刮治他的辦法。

    還沒想幾秒，丸子頭迫不及待地一把拽住她的手：

    「爸爸！」

    第29章

    「爸爸求求你告訴我！」丸子頭一臉誠懇。

    小丑彭沿：「……」

    張思曉：「……爸爸建議你去泡那個國王演員。」

    丸子頭瞪大眼：「你說那個傳聞已出櫃的Gay？」

    臥槽不是吧。

    她持懷疑態度：「……你怎麼知道的。」

    「我來看這部舞台劇之前就聽到一些小道消息講的。」丸子頭一邊壓低音量說著，一邊掀起眼皮偷瞄了準備離開觀眾席的彭沿，「不清楚是真是假，大家都說他自學生時代起就沒有女朋友，偷偷交往的男朋友倒是有幾個。」

    如此勁爆。

    突然覺得彭沿……

    散場中途，他給她發消息說計劃臨時有變，劇組不放他走。

    她經丸子頭這麼一提，不自覺地回放起他站在舞台中間位置，左右的男女主演相互對視的詭異眼神，不像情人親密的目光倒像暗暗較勁的情敵……

    ……男、男女通吃的顏值真可怕T_T

    而且他們對她這個正牌女友熟視無睹，仿佛她當眾秀恩愛的行為沒發生過一樣。

    「爸爸，下次記得帶我裝逼帶我飛。」丸子頭愉快地接受了這個設定還念念不舍地朝她揮手說回見。

    她微笑著搖了搖手：「再見。」再也不見略。

    顯然暗中觀察已久的小太太冒了出來，又向她表達了一次歉意，並說：「我對你的男友有些印象，他似乎在城西的私人診所出現過，別告訴他，也許是我看錯了不一定。」

    好吧，其實她覺得對方有些莫名其妙。

    假設成立來說，除非彭沿戴了口罩墨鏡之類的，不然肯定不會認錯，畢竟他長得還是挺有標識度的。

    她並未放在心上，與對方告別後，她給彭沿回覆：

    【你什麼時候能脫身？】

    彭沿秒回：【馬上】

    【說好的劇組不放你走呢？】她都做好等漫長几個小時的準備了。

    皮皮蝦：【你比較重要】

    她剛把備註改完，就看見這句讓她心神一跳的話。

    嗯……情話boy滿分。

    【我在劇院大門等你】

    沿[愛心]：【好】

    今早下過一場細雨，地面還留有些許小面積的水跡，她單穿長裙，從劇院出來時被外頭冷不防的一陣冷中夾熱的風直擊臉面----

    這又冷又熱的酸爽……她抱住自己光裸的手臂，後悔沒從彭沿那兒扒下一件外套。

    她靠在門邊緣的角落裡呆著，一邊滑手機頁面一邊注意時間。

    葉蓓從進劇院開始就給她發了不少信息：

    【女兒啊，快向爸爸報備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打啵了嗎[斜眼笑]】

    【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了嗎？】

    【別害羞嘛，都講給爸爸聽，爸爸可以提供道具[嘻嘻]】

    【水果味的喲----】

    她滑到最後一條，想打死葉蓓的心也達到了最高點，正想調動庫存里所有的表情包來反擊時，一件輕薄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隨之而來的是他笑著說：「什麼水果味？」

    臥槽！被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她活像個被抓包的小偷，立刻將手機反翻藏到背後，並轉過身穿好外套，迅速轉移話題：「你這件棒球服款式不錯，黑白配哎，哪兒買的？」

    彭沿順帶替她拉好衣擺，難得配合她，「之前在劇組落下的，想起你缺了件外套，所以一起拿走了。」

    她點點頭，「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