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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2:57 作者: 工里
再打他的號碼,已關機。
……她無F……話可說。
她想了想,打給了學委穆桂:「你有空嗎,把黑客速成的教程發給我,急用。」
「……你上次給我的個人信息是假的!」穆桂義憤填膺地說。
「怎麼可能。」她有點無辜。
「我查不到任何關於他以前在學校里的相關信息!」
「……大佬,你用腦子想想都知道,人家實力不比你低,怎麼可能任由你隨便查他資料。」她無奈地說。
「哎?」穆桂反應過來,「有道理!」
「你發不發教程?」她再提醒一遍。
「等會兒,」話筒那頭傳來一陣敲鍵盤噼里啪啦的聲響,隨著最後一個估計是回車鍵的音,穆桂回她:「查到了,彭沿,A大保研生,因為黑進教務系統篡改分數,被處分警告,失去保送資格,暫時先查到這麼多。」
「教程……」她努力忽略剛才聽到的話。
心卻一直猛跳。
「奇怪,」穆桂似乎還在瀏覽著什麼,自顧自地說:「他是把自己的成績改低,不是改高,真不懂他的腦迴路。」
她差點有感而發:別說你不懂了老子也不懂!莫名其妙!靠!
……等等,她忽然發現了這兩件事的共通之處。
他總是反其道而行,不同於別人的慣性思維,比如穆桂理所當然地以為他應該把分數改高,比如她認為他會在意網上無中生有陷害他的「證據」。
然而結果是,他改低分,根本無所謂別人誣賴他。
有點……怪。
穆桂效率挺高,掛了電話之後就馬上將教程發給她了。
研讀完教程,大概知悉了操作,她在正式開始之前,瞄了一眼手機顯示的時間點,13:05,她伸了伸懶腰,活動五指,閉眼又睜眼,提起萎靡不振的精神。
第三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凝聚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雙手一觸鍵盤就快速躍動起來,屏幕上不斷彈跳出各個信息源的網頁,一個又一個層層重疊,代碼眼花繚亂,她還在繼續將代碼往更亂的方向里發展。
她鎖定了那個剛註冊的微博新馬甲,熱評上的帳號她也在監測,b站裡帶節奏的幾個號被她順藤摸瓜,揪到了一個精分。不僅如此,她還摸出了一家水軍公司,和水軍要捧的人。
Pink,模仿Blue的起名方式,露臉的男主播,長得有點美顏過度,但放在人群中的確突出,因為話少和面癱這些特點已經在AS/MR有點小火,死忠粉特別多,她之前有注意到過,不過對方的技術一般,加上粉絲畫風一言難盡,沒留住她的耳朵。
【kk說冬天吃雪糕雖然爽但對胃不好,可我就是愛吃呀】
【因為kk老穿粉紅色的衣服,我也跟著穿起少女心的粉紅色了】
【kk你說自己有時候孤獨累了才做AS/MR,我們k/粉何嘗不是呢】
【我真的好愛你啊kk,我這一生只求真正見你一面】
她看到這些彈幕留言就逃了,很難堅持到三句以下,太肉麻了。而且她覺得,對方很多地方都有模仿Blue的痕跡,技術卻沒有Blue好,差不多是靠臉和安靜出頭的,可以說,他就差臨門一腳,踩著Blue上位了。
不知他身後是一家公司還是個人想法,她聯繫今天爆出的艹粉石錘和追蹤到的那些披著馬甲的小號其他行為,大概料到了對方的確就是這種踩人上位的方案。
想著把同風格壓在上頭的大神除去了,就能頂替成為新一個無污點的AS/MR大神?
做夢。
她正要把追蹤得到的證據截圖,將對方根據彭沿唯一一次上下半臉露臉、照著那次露臉來找人假扮的聊天記錄,慢慢整理成一個合集,時間還很充沛,她完全可以在這件事鬧大之前將清白歸還於他。
一直忙到傍晚六點,她總算弄好了壓縮合集,著重挑了幾張有力的截圖,打算用同樣的方法在微博上證明他的清白,然而,她卻沒有預料到,阻礙她最大的敵人,是他。
合集在她點開上傳的超連結時瞬間覆沒,仿佛一個病毒伴隨著蔓延,竄進她的電腦,將裡面僅存的幾張有關截圖也清除了,強制關機重啟,她跟不上那人黑進她電腦操控的速度。
微博上跳出了第二波的石錘,事情進一步嚴峻化,終於從微博燒到了b站里他的視頻留言區下,越來越多的藍粉知道了這件事,卻遲遲不見Blue的澄清與解釋,粉絲數量在以可見的速度下降,但大部分粉絲依舊堅信他的人品,仍在等待本人出來說清楚一切。
最後等來了什麼呢。
她突破層層防禦,帶著懷疑,尋到他的電腦終端,發現了他遠程控制她電腦的數據殘留。
他在八點整將b站上一直空白的個人簡介改成了:
【對不起,我犯了錯,以後不會再出現了。】
第22章
say whatttttttttttt?
張思曉現在滿臉都是那張表情包。
藍粉以秒速在評論區里轟炸,而她在加快入侵彭沿的電腦剩餘區域的速度。
像是在和他掉粉的速度競爭。
她知道他手機關機,但電腦仍是在處理文件,她好不容易在瞬息萬變的數據鏈中撬開了一個小口,迅速控制了他目前正在運行的對話框。
【!!!】
【彭沿!】
正在交涉方案的隱藏話框出現了奇怪的東西。
他看著,眼神毫無波瀾,像是早預料到她會突破系統。
【?】他隨便點了個鍵。
【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她立刻問。
【……】
【???說啊】
【……】
仿佛回到了當初的死活得不到回應的過去。
【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她正敲著鍵盤的手突然抽筋,她一陣心慌,盯著屏幕,強忍著痛,硬是撐著打字。
【如果他們這樣想我,我不會讓他失望的。】
這是她失去意識前見到最後一句話,她還未來得及深思前後的主語賓語指代誰,手上正敲的語句仍未組織好,腦袋裡冷不防的劇烈疼痛就襲擊她的神智。
痛,全身只剩下痛覺。
疼痛拖曳著她一同墜入黑暗。
……
等到醒來的時候,她仿佛經歷過鬼門關,起先腦袋昏昏沉沉,後來隨之而來的就是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劇痛。
嘶……
她疼得倒吸一口氣,雙眼緊閉,雙手緊緊抓到最近的物件,用力抓著,指尖泛白。
但那仿佛深入骨髓的痛沒有輕易放過她,反而越發囂張地在她的腦袋裡盤踞,她開始掐自己的手心,腦海還冒出用尖銳物品戳醒自己的危險念頭。
她一邊與疼痛抗爭,一邊拼命轉移注意力,去想自己弄成這個鬼樣的細枝末節。
毫無疑問,她活該,怎麼會有人可以連續一星期不睡,這不是猝死就是在猝死的路上。
可是……真的好疼……早知道就不去花精力幫他了,還反過頭來讓她不好受。